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
書屋之中,
難得的充斥着一種“學習上進”的氛圍,真的有點書屋的樣子了。
周澤坐在沙發上,手裏拿着幾張打印彩照在看着,時不時低頭喝一口咖啡。
安律師靠着牆壁站着, 一隻手夾着煙同時拿着很多張彩照翻閱,似乎是煙抽多了,偶爾幹咳幾下。
莺莺盤腿坐在地上,穿着白絲的腿上,
全是彩照。
周澤手中的照片看完了,丢一邊, 從莺莺腿上取照片繼續看, 一張一張地取。
許清朗坐在桌邊,老道坐在吧台後, 小男孩坐在樓梯台階上,
就是連小猴子,都坐在房梁上手裏拿着一疊彩照在看着,看完了不滿意地就随手往下一丢。
周澤手裏正拿着一張彩照,
上面标題是【百肢節内,悉下長釘】,
還有照面,
一個人表情痛苦地躺在床上,
旁邊幾個小鬼拿着鋼釘在給他身上去釘,
人身上也就二百出頭塊骨頭,給每個骨頭上都釘上鋼釘。
“唔……”
周澤打了個呵欠,喊道:
“老安,你這都是從哪裏弄來的?”
周澤問安律師有那些值得借鑒的刑罰, 安律師就給他打印出了一大疊,很顯然, 這不是安律師自己親自畫和描述出來的,根本不可能有這麽快的速度。
“百度百科上直接下載的啊。”
安律師回答道。
“靠譜麽?”周澤問道。
“反正老闆你是畫上去的呗,都是勞動人民智慧的結晶, 喜歡上哪個就用哪個。”
是的,
書屋現在所有人,
都在翻閱着關于地獄刑罰的照片和描述,
需要選取最爲折磨人的四個,
然後周澤畫到陰陽冊上去,
再把那四個人渣的靈魂丢進去。
隻是,刑罰太多,反而有一種選擇困難症。
到底選擇哪個過瘾?
選擇哪個最殘忍最冷酷?
選擇哪個最不會便宜了這幾個人渣?
“你在陰司就沒見過正兒八經的行刑?”
“見過啊,其實和這個也差不離,但有些刑罰,比較複雜,脫離了地獄環境很難弄出來,喲喲喲,老闆,你看看這個,這個絕對血腥暴力有内涵,變态十足!”
安律師走到周澤面前,把彩照遞給周澤。
這個刑罰是指的是給人渴到一定程度後,給他喝鐵水,然後等鐵水在肚子裏凝固後,體内的器官開始下沉。
因爲是亡魂的原因,所以不存在肚皮被鐵水直接燒爛的情況,可以體驗一波超級版本的胃下垂痛苦。
“然後再開膛破肚,把鐵塊給取出來,之後再繼續循環往複。”
安律師說着說着自己都笑了起來。
“都選好了麽,咱們歸一下。”周澤喊道。
接下來,
大家都把自己認爲最過瘾最殘酷的刑罰放到了周澤面前,
倒真是千奇百怪,
在折磨人的基礎上,
玩兒出了更高端的效果。
“老闆,其實,我覺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比較适合。”老道遞上了彩照後說道,“就把他們關在相同的環境下,每天被毒打再被那啥那啥,再加上暗無天日什麽的…………”
周澤看了老道一眼,道:“萬一被折磨出爽感來了怎麽辦?”
“…………”老道。
也對哦,
豈不是讓他們日日爽?
“行了,就這四張吧。”
周澤選出了四個刑罰,
拿起了鋼筆,
準備開始畫了。
“老闆,你畫畫水平怎麽樣啊?”老張這時走了進來,他剛剛在外頭抽煙,倒是沒參加這次選擇,不是他矯情,而是夜宵吃多了,需要消食。
“要不,筆給你,你來?”
周澤把鋼筆遞向了老張。
老張馬上擺手苦笑道:“這不成,這不成。”
其實,
大家心裏都清楚,
拿這鋼筆在陰陽冊上作畫,
隻有老闆本人才行,其他人根本就辦不到,光這煞筆的反抗和陰陽冊的反震,都不是尋常人可以承受得起的。
周澤繪畫技術,真的是一般,業餘水平都算不上,但畫出來的效果,卻不錯,甚至可以說是很贊了。
一開始是照着彩照上的圖在畫,慢慢地,也能适當地加一些自己的東西了。
旁邊幾個圍觀的吃瓜者發出了贊歎聲,
直說老闆深藏不露,
尤其是莺莺,
“哇哦,老闆,我從來都不知道你還會畫畫唉,而且還畫得這麽好。”
鋼筆微微一顫,以示尊敬。
周澤用力地握緊了一下,微微一笑,表情含蓄,意思是這都不算什麽,這才哪兒到哪兒?
其實這還是因爲自己和煞筆心念相通,所以煞筆靜悄悄地給自己做了修正和完善。
當然了,這個就不用去解釋了,維持住這個美麗的誤會,也挺好。
很快,
第一幅畫畫好了,
是安律師選擇的那個喝鐵水的那個懲罰。
放下了筆,周澤不急着畫第二幅,因爲他不知道這麽弄到底能不能有效果。
“抓一個來。”
周澤說道。
安律師馬上去把那個女拐子的亡魂給抓了過來,
撕下了她額頭上的符紙,
女拐子馬上尖叫道:
“你們是誰,這是哪裏,你們要對我做什麽,做什麽!!!”
“放肆!”
周澤瞥了她一眼,
捕頭的氣息散發出去,
女拐子馬上跪了下來,瑟瑟發抖。
對于亡魂來說,
陰司以及一切沾染着陰司氣息的存在,
都是極爲恐怖的!
可能厲鬼或者更高級的鬼物還好一些,但這個女拐子可沒機會也沒時間去變成其他東西。
“求求您,放過我吧,放過我吧,求求您了,我給您當牛做馬,你讓我做什麽都願意,求求您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女拐子不停地給周澤磕頭哀求,
一如當初被她拐賣的女孩兒,同樣曾這般求過她一樣。
其實,很多人都喜歡玩兒這種雙标,尤其是惡人。
“出來,把人抓進去。”
周澤喊了一聲。
“喵!”
那隻黑貓,
從陰陽冊裏跳了出來。
站在旁邊的許清朗目光灼熱地看着這隻黑貓,他記得,這隻黑貓是懂陣法的。
黑貓有些意外地掃了一眼那個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覺得這個人看自己的目光有點發燙。
“抓進去。”
周澤說道。
“喵!”
黑貓的尾巴變長,直接把女拐子的亡魂給圈起來,強行塞入了陰陽冊之中。
而後,
在周澤剛剛畫好的那幅畫裏,
幾個小鬼中間,
出現了女拐子驚慌的身影,
畫面開始動了起來,
她開始被陽光曝曬,開始嚴重脫水,開始無比口渴,然後有個小鬼給她鐵水…………
明明隻是幾十年前連環畫翻動的粗糙效果,
但卻真的給人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因爲,
這些,
都是真實的,
她會一直在這裏頭,
永恒不斷地承受着這種刑罰,
無法結束,
無法終結,
一直到周澤忘記她的存在,
但忘記了,
也是意味着永不停止!
處理亡魂,沒必要去量刑了,完全看自己怎麽爽怎麽來。
地獄的十殿閻羅其實有各個專司,比如第九殿平等王當初就是掌管大部分刑罰的,但因爲書屋的特殊性,所以瞞着陰司自己搞搞,也沒人真當一回事兒。
陰司現在秩序本就松弛着了,一些事情也會獲贈一隻眼閉一隻眼,更何況,書屋這裏,它們還天然看不見。
天高皇帝遠,無法無天。
周澤又畫了三幅畫,都是選取的之前大家挑出來的刑罰,然後依次把老頭兒和胖嬸兒以及那個男拐子都投入其中。
老頭兒是被丢入蛇窟之中,承受萬蛇撕咬的痛苦,還有無數的小蛇從自己體内鑽來鑽去的折磨,且永遠不會死!
不會死,意味着永遠都不會結束,而且你還會一直保持着清醒,無法昏厥過去。
在這裏,睡眠,昏厥,任何的停歇和暫停,都是不存在的,你就像是一個發條,一直運作下去吧。
胖嬸兒則是每天都要忍受被小鬼拿鋼釘每天把全身每塊骨頭都釘一遍且還要一根根取出來的痛苦,
可能用不了多久,胖嬸兒會比江湖上最厲害的正骨專家更懂得人體骨骼的構造。
男拐子則是安排了超級至尊套餐,
幾個小鬼,
每天負責把他的煲皮給拉長拉長再拉長,
切開一個口子,繼續延展延展再延展,
一直到把整個人都包裹進煲皮裏去,讓他享受窒息的折磨。
窒息,會持續整個白天,等到晚上後,再把那些煲皮切割開來,炒菜,強行塞入他的嘴裏,把他肚子撐爆。
第二天,該複原的會複原,該長出來的,還會長出來,然後,繼續…………
一切搞定,
周澤把陰陽冊合上,
鋼筆一丢,
老實說,
他現在都想直接忘記這件事了,
還真有點惡心,
忘記吧忘記吧,
就讓他們一直這樣下去吧,也挺好。
“猴砸,拿走。”
周澤把陰陽冊往猴子那邊推了推,猴砸馬上把陰陽冊收入自己的小挎包中,還拍了拍。
“我做了水果沙拉,要吃麽?”
許清朗對小猴子道。
“吱吱吱!!!!”猴砸興奮地點點頭,跟着許清朗去了廚房。
安律師則是笑了笑,
道:
“老闆,你最後那個男拐子的刑罰,我怎麽沒在咱們的彩照裏看見範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