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小巧白皙的拳頭雨點般的砸落,砸的鱗甲碎裂,血肉模糊。
騎在黑龍頭上的祖奶奶肆無忌憚的宣洩暴力,她還試圖掰龍角,但任憑她把小腰彎成竹節,缺乏氣機支撐的她根本無法撼動龍角。
黑龍暴怒,這是它誕生意志以來受過最重的一次傷,腦袋都給打開花了。
除了無雙戰魂外,其他頂尖S級的攻擊同樣再對它造成傷害,他們喜歡逮着一處傷口瘋狂進攻,盡管人類手裏的兵器對它而言可笑的宛如牙簽,可牙簽一捅再捅,可是會捅出事兒的。
黑龍咆哮着直起身子,用力甩動腦袋,無雙戰魂牢牢抱住它的犄角,對方的力量強大的可怕,并不是它能輕易甩脫的。
黑龍暴怒,一頭撞向墓園,轟隆隆的巨響裏,地面崩裂。
無雙戰魂痛不痛不知道,反正它頭暈了。
吼!
黑龍對着天空咆哮,烏雲翻湧,像是回應,雲層裏徒然劈下一道閃電,正中它的犄角,正中頭頂的祖奶奶。
祖奶奶身體一僵,出現麻痹,秀發一根根豎起。
嘭!
黑龍再一頭撞向大地,終于擺脫了無雙戰魂,把她留在了巨型圓坑中央。
翠花一閃而至,在黑龍反應過來前,扛着祖奶奶就跑,跑回李羨魚身邊。
“祖奶奶,沒事吧!”李羨魚脫下外套,罩在祖奶奶身上:“這黑龍竟是雷法雙系。”
不愧是古妖,能力比血裔要多。正常的血裔通常隻掌控一種異能。像李羨魚這樣的雙重覺醒是亘古絕今。
“痛,痛死我了....”祖奶奶小臉揪成一團。
看來還是太勉強了,全憑肉身死磕,幹一條半步極道的古妖确實有點癡人說夢。
無雙戰魂都這樣了,李羨魚覺得自己還是别去送人頭的好。
他沒祖奶奶那麽皮糙肉厚,受了重傷且無法自愈的話,非常危險。
“你狀态還沒恢複?”
“快了快了,我感覺它快回來了,但還差點。”李羨魚滿頭汗,好比用迅雷下載文藝片的時候,它卡在99%不動了。
“那怎麽辦。”祖奶奶有些急。
“哼,我要是恢複巅峰的話,看我怎麽收拾這條長蟲。”翠花開動腦筋後,說了這麽一番話。
是啊是啊....那真是一場龍争虎鬥。你這個删号重煉的廢貓可閉嘴吧。祖奶奶白了她一眼,并給出自己開動腦筋後的結論:“我們逃跑吧。”
厲害,三十六計走爲上計,祖奶奶不愧是我李家的智商擔當。
李羨魚咬了咬牙:“不能跑,跑了人心就散了,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我害怕的不是這條龍,是毒尾,牠肯定會來,肯定會!”
話音方落,遠處飛來一顆火箭彈,砸進官方組織陣營裏。
轟!
這一下,死傷大片。
“是天神社的人,該死,爲什麽是他們先到。”
遠處,一大批的高手蜂擁而來,有的手持打刀,有的扛着單兵作戰武器,裝備齊全。
他們中不乏頂尖S級,與黑龍形成包抄合圍之勢,官方組織的高手基本都在前方迎戰黑龍,後方是一些勢力弱的血裔在火力支援。
遭遇天神社成員後,瞬間死傷慘重,割韭菜似的被割走生命。
“無雙戰魂都打不過古妖,我們怎麽辦?逃命吧。”
“怎麽回事,無雙戰魂不應該是這點程度的。”
“還有,這條龍好像不是極道,沒我們預料中的強大,到底怎麽回事。”
前有古妖,後有強敵,官方組織大佬們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黑龍瞥了眼殺來的友軍,終于口吐人言,發出狂笑聲:“李羨魚,今日我上陸地來了,你可敢一戰。”
可把你給得意的。
李羨魚喊道:“諸君,迎戰!”
一位家主沉聲道:“李羨魚,你怎麽回事,我們打生打死半天,你都沒出手。”
“還有,無雙戰魂又是怎麽回事,我們甚至都沒有感受到她的氣機波動。”
“她連一個半步極道的怪物都收拾不了嗎。”
在教堂裏還好糊弄,畢竟不需要出手,不會露餡。真打起來之後,是騾子是馬一清二楚。
這都打了半天,大佬們始終不見李羨魚出手,而無雙戰魂又出乎意料的貧弱。
說好的一起戰鬥,結果你苟在一邊看戲,我們的人打生打死,死傷慘重,這讓大佬們有種被愚弄的感覺,非常憤怒。
“作爲領袖,如果不能表現出相應的素質,那我們隻有背棄承諾了。”
“應戰吧,李羨魚。”
青木大輔也想跟着大家說幾句場面話,但觸到青木結衣的眼神,明白了她的意思,保持緘默。
“怎麽,島國的血裔這麽軟弱嗎,打幾下就不行了?”田昊大聲嘲諷:“我才剛剛熱身結束。”
衆人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溢血的蹊跷和布滿血絲的瞳孔,心說你省省吧,誰都看出你是強弩之末。
自己人就是自己人,明知被坑還要替我說話。李羨魚很欣慰。
這時,天地間徒然一亮,一聲悶雷炸響,紫紅色的閃電劈在黑龍的犄角。
閃電接連劈下,電光凝而不散,把黑色犄角染紅紫紅,電弧閃爍。
黑龍微微垂首,犄角對準李羨魚,驟然辟出一道粗壯的電光。
附近的衆人頭發不受控制的豎起,相隔老遠,清晰的感受到電光的可怕。頂尖S級觸之則死。
當是時,厚重的嗓音傳來,穿透雨幕,傳入衆人耳中:
“神說,不要有光!”
在李羨魚和黑龍之間,霍然出現一道半透明屏障。
電光劈在屏障上,擊撞起刺眼的火花。
黑龍蓄力許久的一擊被屏障擋住。
那聲音回蕩在天地間,聽不出從何方傳來,衆人既驚喜又茫然的尋找着說話的目标。
“神說,吃我一劍!”
一道流光呼嘯而來,攜帶着戰鬥機般的音爆聲,它劃破了雨幕,雨點觸及流光,宛如遇燒紅烙鐵,嗤嗤蒸騰。
流光撞在黑龍的犄角上,發出刺痛衆人耳膜的銳利聲響。
黑龍痛吼着仰頭翻倒,濺起大片大片的泥漿。
流光回旋着釘在李羨魚面前,是一把寬大似門闆的巨劍,其上刻着複雜的藤蔓花紋和扭曲如蝌蚪的咒文。暗金色的劍刃閃着柔和的光芒。
“這是.....”
衆人目光停巨劍上,隻覺似曾相識,但又想不起來。
隻有李羨魚認出了它,雷瓦汀,重鑄後的雷瓦汀。當日在歐洲遇到血騎士,他的佩劍雷瓦汀被教皇折斷,後來是在李羨魚的圍觀中重新鍛造。
因此,在場衆人都沒有立刻認出大名鼎鼎的血騎士标配:雷瓦汀!
終于來了.....
李羨魚如釋重負,扭頭四顧:“特麽的,老子還以爲你放我鴿子了,再不來你就等着去寶澤吃我的飯吧。”
他準備的後手,終于是來了。
在逃亡的路上收到青木結衣的信息,他就決定要出席岩崎帝人的葬禮,但李羨魚沒把握自己能在葬禮之前恢複戰力,怎麽辦?
當然是找外援。
這年頭,姐姐都靠不住,爺爺也靠不住,隻有靠朋友。
李羨魚的朋友圈裏,有資格插手這場戰鬥,爲他保駕護航的,隻有血騎士。
他不怕血騎士不來,教廷的人都有精神潔癖,受過别人的大恩,就一定會還。不然良心不安,哪怕這場戰鬥面對的是古妖。
但來的稍稍晚了些。
“主角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才登場,不然怎麽彰顯重要性?”血騎士禦風而來,滿頭金發被雨淋濕,貼着頭皮,毫無半點潇灑。
“龍騎士呢?他怎麽沒來。”李羨魚掠過他的身影,直勾勾的盯着他身後。
“他要留在總部主持大局。”血騎士大步昂揚的過來,抽出雷瓦汀,抗在肩上,“你和他又沒什麽交情,就不要指望了。而且,我和他一起離開教廷,目标太明顯了。”
說着,他掃過李羨魚的口罩墨鏡和鴨舌帽:“裹的這麽嚴實幹嘛。”
李羨魚悄悄的做出撚蘭花指的手勢。
“......”血騎士懂了,郁悶道:“是你準備用美色征服古妖?”
“閉嘴啊,此事一言難盡,沒看到我的手勢嗎,心照不宣就好,别說出來。”李羨魚壓低聲音。
李羨魚這家夥,各方面都還行,唯獨這種癖好令人不喜。
血騎士搖搖頭。
“血騎士?是血騎士吧。”
“他居然來了。”
“血騎士是半步極道沒錯吧,哈哈,有希望了,有希望了。”
官方組織的大佬們的心理曆程就像坐過山車,原以爲局勢不利,甚至有團滅的危機,誰想又反轉了,激動的難以言表。
“是李羨魚邀請他來的,李羨魚對教廷有大恩。”青木結衣用日語驕傲的說。
“哒哒哒.....”
幾架直升機飛來,螺旋槳攪動空氣發出噪音。
下一刻,強大的火力撞入天神社大部隊的陣營,掀起熾熱的高溫。
這是武裝直升機,不是一般的民用直升機,裝載了小型航炮,發射的也不是普通炮彈,而是可以把坦克擊打的穿甲彈。
裏面甚至還有兩枚抑制血裔細胞活性的噴霧彈,隻是礙于友軍在場,不好發射。
官方組織的隊伍也來了,雖然慢了片刻,但他們帶來了碾壓天神社的武裝。在頂尖S級以下,高熱武器還是很有殺傷力的。
李羨魚振臂高呼:“諸君,死戰到底。”
一呼百應!
官方組織的成員們振奮的殺向天神社成員。
血騎士甩了甩雷瓦汀上的雨水,狂奔着殺向黑龍。
......
遠處,藏在樹幹後的丹雲子臉色一下子變難看。
“怎麽了?”耳邊隻剩風雨聲的櫻井雪奈子皺了皺眉,抓住丹雲子的袖子。
“來了一個洋人,一招就擊退了黑龍,實力很強。”丹雲子沉聲道。
“是超能者協會的會長?”櫻井雪奈子臉色愈發慘白。
“不知道,使用的是一把巨劍,高大魁梧,和李羨魚關系不錯的樣子。”
想了想,櫻井雪奈子輕輕歎口氣:“是血騎士,超能者協會的會長不認識李羨魚。他能請動的歐美超級高手,隻有血騎士。”
真是個難纏的敵人。
正如李羨魚覺得天神社太難對付,天神社的幹部乃至毒尾主宰,同樣覺得李羨魚棘手。和他戰鬥,給人的感覺就像與一方勢力争鬥,是持久戰,大意不得。且會非常辛苦。
“沒事,我們還有毒尾主宰,隻要李羨魚的狀态一直出問題,我們就赢定了。”丹雲子說:“實在不行,我再想想辦法,怎麽刻畫封印陣法,把無雙戰魂引誘進去。”
“所以我可以死,但你不能。”櫻井雪奈子說。
“你還有什麽遺言嗎。”丹雲子問。
他已經确認,櫻井雪奈子的細胞無法自愈傷口,她命不長了。
這麽個簡單的問題,櫻井雪奈子卻想了很久,然後才說:“想再吃一塊西瓜。”
丹雲子愣了愣,嘲笑道:“你比我還孤獨。”
我至少還有一個妹妹。
我不會去刻意洗白什麽人,你們覺得會洗白,可能是看慣了非黑即白的人物角色,但我覺得人是複雜的動物,隻有立場,沒有絕對的黑白。該死的還是要死,比如反派,比如.....啊,反正你們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