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劍不出則以,出必殺人......”李羨魚按照李佩雲的人設,高冷的說完這句話,猛的發現自己入戲太深了,改口道:“但不妨與你切磋切磋。”
他的身高與李佩雲相似,聲線的話,男人之間相互模仿聲音不男,比僞裝成李倩予時容易很多。性格的話,隻需要大緻契合就行,畢竟青木結衣與李佩雲不是熟悉的朋友關系,估計還不及他對李佩雲了解的深刻。唯一破綻是妝容,他可以改變臉部線條,但不可能完全一緻,搭配了右護法的邪術才僞裝成李佩雲。
青木結衣近距離觀察我,她此時心裏估計會産生疑惑:李佩雲這厮竟然會化妝?!
除此之外,手套也是破綻之一,幸好機智的我左右手都戴了皮手套,完美的掩蓋了這個破綻,隻要在接下來的相處中不用左手觸碰青木結衣,她就不會發現我是李羨魚。
青木結衣嫣然一笑。
青木大輔則心裏一動,李佩雲似乎對結衣态度很特殊啊。對于結衣撩撥男人的魅力,他是很自信的。他們青木家的女孩都是讓男人欲罷不能的絕代尤物。
雖然同樣擁有魅惑血脈的男人,包括自己在内,沒有福氣體會到這種風情。
李佩雲來了!
中國的李佩雲,那位妖道傳人,号稱中國血裔界最強年輕人之一,與兩華寺的極道傳人戒色、上清派丹塵子以及橫空出世的戰魂傳人李羨魚齊名。
這個消息在李羨魚與青木結衣走向劍道場地時,迅速風靡青木家的别墅區。
青木家的劍道場是露天的,沒有鋪設水泥,也沒更高檔塑膠橡膠鋪設,很樸實的黃土地,夯的非常嚴實,踩上去堅硬如鐵。
黃土地是正确選擇,血裔高手切磋,哪怕刻意控制着力量,也會輕易撕裂地面,造成場地滿目瘡痍。
就算青木家不缺錢,反複的鋪設水泥或其他高級材料也是件麻煩的事。
此時,劍道場地外圍聚攏了不少青木家的人,仍有不少族人陸續趕來湊熱鬧。
“哇,李佩雲本人诶,比想象中的要帥,站在那兒淵渟嶽峙。”
“聽說他在歐洲教廷大放異彩,一人抵擋百餘名教廷高手,思過诶.....”
“李佩雲本人,似乎比歐美聯賽直播裏的更有魅力。”有男人說。
“是啊是啊,莫名的産生好感。”
年輕人們叽叽喳喳的議論,年紀大的長輩則沉默的圍觀,翹首期待李佩雲與青木結衣戰鬥,此時,兩人正站在劍道場的中央。
青木結衣手裏握着一把打刀,俏臉嚴肅,目光平靜,擺出嚴陣以待的架勢。
李羨魚雙手空無一物,站姿輕松,面無表情。這正是李佩雲面對實力低于自己的對手時的傲慢姿态。
秀兒本質是一個很驕傲的人。
青木大輔站在不遠處,考慮到李佩雲的感受,用中文發号施令:“點到即止,開始!”
李羨魚聽着對方的中文,總會産生自己與同胞在交流的錯覺,青木大輔的中文很純正,絕不是抗日劇裏帶着濃重口音的中文,想必是受過非常優秀的語言教育。
隻能說這些血裔大族的底蘊太深,家族裏的優秀人才不說全能,掌握的技能和知識絕非普通文化人能比。像李羨魚自己這種普通人家養大的娃,日語僅限于簡單的口語問候,還是動漫學來的。
青木大輔話音方落,青木結衣刹那間動如脫兔,她左手提着打刀,右手按住刀柄,朝着李羨魚狂奔而來,速度快到拖出殘影,在場實力低的年輕人幾乎捕捉不到她。
兩人相隔數十米,青木結衣半秒不到便襲近李羨魚,天地間明亮的劍光一閃即逝,然後才是打刀出鞘的铿锵聲。
青木家的長輩們眼睛一亮,結衣的劍術愈發強大了,這手居合斬,雖說不及年輕一輩的代表性人物宮本秀吉的居合那般犀利,但火候極深,就算是他們也斬不出如此凄豔的弧光。
而且,她在抽刀之前,發動了異能魅惑,那是能把心如鐵石的男人化作繞指柔的魅力。
按照遊戲術語,便是給敵人套了一層虛弱buff。
李佩雲瞳孔微微呆滞,出現一刹那的失神,似乎被她的美麗所驚豔。
弧光斬在他脖頸,發出“锵”一聲銳響。
在場衆人神色一變,青木大輔的瞳孔也縮了縮。
一根手指抵在了刀鋒上,血肉之軀硬抗青木家的名刀,卻撞擊出金鐵交鳴的銳響。
青木大輔震驚之後,心裏了然,李佩雲修煉妖道傳承下來的三才劍術,其中精之劍号稱防禦無雙,更甚佛家金剛不壞身。以手指對抗刀鋒便不足爲奇了。
李佩雲果然厲害。
李羨魚屈指彈開刀鋒,一瞬間打出數十拳,青木結衣橫刀抵抗,虎口崩裂,她以左手小臂抵住刀身,又硬抗了李羨魚幾拳,借勢後仰翻騰,躍開一段距離。
青木家的狐媚子抛給李羨魚一個楚楚可憐的眼神,趁他被魅惑異能亂了刹那的心智,皓腕裏滑出一把小巧的六刃手裏劍,精準投擲。
你又不是三無,你投的手裏劍毫無威脅力.....李羨魚心裏吐槽,果斷擺脫魅惑,閃身避開。
他其實完全免疫青木結衣的魅惑,隻是演戲而已,畢竟李佩雲是無法完全免疫同級青木結衣的魅惑的。
青木結衣劍術高超,堪稱劍道宗師,李羨魚頂尖S級時的戰力,如果不使用氣之劍,不使用其他會暴露身份的花裏胡哨的駁雜招式,純碎靠拳腳功夫,會赢的非常吃力。
兩人交手數十招後,青木結衣小腹挨了一腳,倒飛出數十米,雙腳落地,又滑出數米。喉嚨腥甜翻湧,倔強的不肯吐出來。
青木大輔無奈的宣布切磋結束。
“咿,好弱。”
“是李佩雲太強了,打的結衣毫無還手之力,而且明顯沒有出全力。”
“這就是中國年輕一代戰力的巅峰嗎。”
“戰力巅峰?雖然我對李佩雲很有好感,但李羨魚那個惡魔才是中國年輕一代的戰力巅峰吧,聽說李佩雲在他面前都要畏懼三分。”
周邊的年輕人熱烈的讨論。
李羨魚環顧四周,發現不少年輕美貌的女孩盯着自己雙眼放光,但更多的是年輕的男孩......盯着自己兩眼放光。
該死,魅惑異能的被動怎麽關?
他有預感,這該死的魅惑異能遲早要出事,它的存在,讓自身宛如黑夜裏的螢火蟲,閃爍奪目,沒有任何男人能抗拒它的魅力。
短時間内或許不會察覺到什麽,畢竟三觀正常的男人,頂多覺得李佩雲人還不錯,讓人莫名的心生好感,但時間久了,愛意就會在心裏萌芽,從而産生懷疑。
天狗就是很好的例子,之前敵對時,他因爲對死亡的恐懼和對自己武力的敬畏,沒時間思考“愛意”這玩意。但經過了一晚上的冷卻,恐懼減弱了,天狗現在對自己頗爲信賴的樣子。
天狗隻是個殺手,眼界不如青木家,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真身,因爲李羨魚擁有古妖遺蛻這種隐秘他是不會知道的。
但青木家就未必了。
“李君,我連讓你施展氣之劍的資格都沒有了嗎。”青木結衣聽着耳邊族人的議論聲,提着打刀,有些幽怨又不服氣的樣子。
小狐媚子,還跟我施展魅惑呢?
信不信我讓你爸媽離婚?
李羨魚不得不裝出刹那的恍惚,以回應她的魅惑能力,然後迅速掙脫,皺眉且不耐的語氣道:“我若是使出氣之劍,你的刀,已經沒了。”
青木結衣撇了撇嘴,忽地嫣然一笑:“士别三日當刮目相待,我想見識一下李君的氣之劍。”
看着幾米外,純真中透着妩媚的臉蛋,李羨魚心生警惕,他不知道自己哪裏出了破綻,但似乎青木結衣對他的身份起疑了。
以李佩雲的性格,要麽懶得理睬對方的要求,要麽一臉高傲的施展出氣之劍。
李羨魚表情冷淡的點點頭,揚起右臂,嗤一聲,掌心白光噴湧,凝聚成一把四尺長的氣兵。
氣之劍出鞘的刹那,在場的年輕人感覺到了窒息般的壓抑。雙腿忍不住發軟,呼吸急促。
這是頂尖S級境界的氣之劍,李羨魚感覺自己若是毫無保留的施展,這群渣渣得原地下跪了。
青木結衣眸光閃了閃,又驚訝又恍然,嘴上嫣然笑着:“結衣最近劍術到了瓶頸,日夜苦練,始終不得寸進,李君有何指教?”
日夜苦練的修煉方式是沒有靈魂的......這樣的回複方式獨屬于李羨魚,不屬于李佩雲,李羨魚輕描淡寫的語氣:“天資決定一切。”
青木結衣悄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李羨魚打算告辭離開了,臨走前,青木大輔将他請入靜室,幹笑道:“我那個不成器的侄兒......”
李羨魚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殺了幹淨。”
青木大輔臉色微變,雖說青木龍齋做了二五仔,可終究沒有成功投靠天神社,每一位頂尖S級都是家族重要的人才。
這老家夥,剛才問你草雉劍的事,你跟我推三阻四,還想要回侄兒?
“我不能直接問草雉劍的事,目的性太強,容易讓他多想。”李羨魚漫不經心道:“自從我修成氣之劍,天下法器再難入我眼。倘若草雉劍還在島國,或許值得我出劍.....不,即便是草雉劍,也抵擋不住我氣之劍的鋒芒。”
他說話的時候,可以模仿李佩雲目中無人的語氣,渾身都是戲。
青木大輔眉頭一皺,心生不喜,反駁道:“李君的氣之劍雖然傳承自妖道,是舉世無雙的氣兵。然而草雉劍是我島國傳承悠久的神兵。曆史便已爲它證明,當年米國.....”
“米國什麽?”李羨魚追問。
青木大輔不語。
“罷,話不投機半句多。”李羨魚冷着臉轉身:“告辭。”
他假裝自己是不喜青木大輔的态度,而不是關注草雉劍。老小子的遠方侄子還在我手裏,不信他舍得損失一位頂尖S級,肯定要叫住我。
念頭剛起,就聽青木大輔挽留道:“草雉劍神秘莫測,我知道的大多事都是流言罷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李羨魚嘴角挑了挑,面無表情的轉身:“八岐大蛇的尾椎骨。”
“《古事記》裏确實有這樣的記載,看一半信一半吧。”
“真是八岐大蛇?”李羨魚眉頭一挑。
“按照血裔界的說法,草雉劍出現的時間遠比古事記裏記載的要早,但兩者有一個共同點:八岐大蛇!據說那是真實存在過的妖獸,禍亂島國,最後被當時的血裔們聯手殺死,從它身體裏取出了草雉劍。李君想必見過草雉劍了吧。”
“嗯,在萬神宮裏看見李羨魚那個小子死在草雉劍下。”李羨魚冷笑一聲。
媽诶,痛死我了。
他至今還記得被草雉劍穿心的那種疼痛,元神都在燃燒。後來還是冰渣子千辛萬苦把我的元神拼湊回來。
依照正常思維,拼湊元神也于事無補,但神奇的是他就是複活了,所以李羨魚一直沒明白自己複活的原理,大概隻有冰渣子知道。
“那是一柄由位置的材質鍛造的神兵,似玉非玉,似石非石。如果是八岐大蛇身體裏取出來的,生物體内怎麽會有金屬鍛造的劍?”青木大輔說:“其實當初從八岐大蛇裏取出來的是一截玉骨,鋒銳無雙。後來人們加入了玉鋼,将它鍛造成了兵器,才有了現在的模樣。”
李羨魚微微颔首,這種說法很符合科學依據。
“八岐大蛇是什麽形象?怎麽出現的,這些都記載嗎?”李羨魚懷疑禍亂島國的八岐大蛇就是萬神宮裏逃出去的古妖遺蛻。
但他沒有證據。
“《古事記》提到,它是八首八尾的怪物,專門以處子爲食,但那都是後人杜撰的。真正的形象不得而知,當初或許有古卷遺留下來,但島國和你們中國一樣,經過數次改革、動亂,很多東西已經湮滅在曆史裏,無從考證。僅有的也隻是口口相傳。”青木大輔惋惜的搖搖頭:“我本人覺得,草雉劍比氣之劍更強,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它有靈。”
“靈?”李羨魚一愣。
“草雉劍原本是天神社的東西,天神社以前是血裔界的官方組織,現今的官方組織是年輕的後起之秀,當年推翻幕府,米國人在暗中幫了不少忙,其中包括打擊天神社。而後來,二戰之後,米國軍隊在島國耀武揚威,血裔組織差點淪爲他們的走狗。那會兒草雉劍已經易主,屬于官方組織。米國人垂涎這柄神兵,要奪走它。”
“但草雉劍複蘇,無人操縱,斬殺了所有靠近它的米國血裔。米國懷疑島國藏着極道高手,便打消了奪走草雉劍的想法。”
想起來了,這件事李羨魚在歐洲時聽血騎士說起過,當年米國人确實觊觎那柄神器,要局爲己用,但草雉劍殺了一批想法很大膽的米國血裔,讓米國的超能者協會忌憚。
米國的超能者協會把這件事記載了下來,教廷與超能者協會交流文化、資料時,血騎士曾在超能者協會的資料庫裏看到過相關記載。
李羨魚瞅了眼神色不忿的青木大輔,官方組織的靠山是超能者協會沒錯了,這符合島國近代的國情,這個國家就像小受,一邊心理上抗拒着米國,一邊又不得不撅起屁股。
“他日若是從寶澤手裏要回草雉劍,我定再次拜訪島國,一争高下。”該問的事都問了,再多的,青木大輔要麽不知道,要麽絕對不會說。
李羨魚打算告辭走人,反正他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
“青木龍齋.....”
“改日,我會親自把他送回來。”李羨魚走到樟子門口,候在外頭的天狗識趣的爲他開門。
青木大輔親自把兩人送出别墅區,李羨魚卻突然開口:“對了,青木家主可有閑置的車輛?”
青木大輔一愣,立刻明白,讓族人開了輛高檔商務車過來。
天狗負責開車,帶着李羨魚返回東京。
箱根返回東京的話,自然是坐電車更方便快捷,天狗實在想不出李羨魚爲何要乘車,他把這個疑惑說了出來。
李羨魚道:“我估摸着,天神社的人這會兒應該快注意到我了,車站監控多,不方便。”
天狗試探道:“真的要把青木龍齋還給青木家族嗎。”
你說話的樣子就像是我的狗腿子......李羨魚無奈的提醒:“你可别忘了,你和青木龍齋才是一條船上的,都是我的俘虜。”
天狗恍然大悟,繼而震驚,沒錯,他是俘虜啊,他和青木龍齋才是夥伴。可我爲什麽會不自覺的代入到家臣的位置,我是逼于無奈才委身于他的啊。
該死,李佩雲是精神力覺醒者嗎?
暗中給我洗腦了?
“你知道天神社其他對外“服務點”的位置吧。”李羨魚問。
“知道,但都是一些小喽啰。”
“足以。”
兩人說話需要通過手機翻譯軟件,比較吃力,得到滿意答案後,李羨魚停止與他交談,靠在松軟的真皮座椅上,閉目養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