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湖邊主戰場支援的路上,裏昂特意拉着卡路裏落在後面,低聲道:“小老弟,你怎麽回事?”
卡路裏沒說話,側頭看他。
“你是不是也看上她了?”裏昂又不傻,就剛剛卡路裏的表現,十有八九是看上那李倩予了,打算厚顔無恥的加入競争者行列。
“很正常不是嘛,像她這樣的女人,任何男人都會按捺不住騷動的心。”卡路裏天經地義的語氣。
“好兄弟的女人你也觊觎,主怎麽會有你這樣厚顔無恥的信徒。”裏昂氣氛的說。
“如果單方面的欲求,能成爲既定事實,那我希望明天我就是米國總統。”卡路裏不屑道。
雖然不甘心,卻是事實。
裏昂怒道:“我是真心的,你不是,你剛還說她不是個好女人。你特麽就是個騙炮的。”
“你跟我争什麽,她男朋友是李佩雲好不好,你頂多算.....用中國話說:備胎。”
兩人相視一眼,異口同聲:“公平競争。”
就是不知道以後,當他們發現自己苦苦追逐的“李倩予”隻是一個幻影,而本體是個女裝大佬,會是怎樣的心情。
一定是個悲傷的故事。
......
“嗷吼!”
巨蛇發出凄厲的咆哮,七寸處,鱗甲崩落,血肉模糊。
它的聲音不是蛇類的“咝咝”,而是類似野獸的咆哮,低沉渾厚。光這一點,世間大多數蛇類都比不上它。
龍吟九霄。
類似進化返祖的過程中,比犄角和爪子更重要的其實是聲音。
湖水因爲三人一獸的戰鬥倒灌,沖垮附近的樹木,同時水溫上升,薄霧彌漫。
“希爾伯特,禺山前輩也算是你半個老師,你竟這麽對它。”龍騎士額頭青筋一根根舒展,他暴怒了。
上一代戒律騎士團團長的夥伴,也就是龍騎士的老師,上任戒律騎士團團長死于一場堕落者的背叛,龍騎士接替了老師的衣缽,成爲新一代的團長。
蛇妖禺山是龍騎士的半個老師,同時也是血騎士的半個老師,在他們年少時,曾指點兩人修行。
“剛才我已經手下留情,否則,禺山老師此時已經去見主了。”血騎士淡淡道。
邊上,堕天使佩絲皺了皺眉:“龍騎士要拼命了,這場戰不好打。想好怎麽破局了嗎?”
血騎士搖搖頭:“該打的戰,就得打,生與死,看主的意思。”
佩絲輕輕的嗔了他一眼:“看你滿臉鎮定,還以爲有什麽後手。”
“哪有後手,你不一直待着我精神世界麽。”血騎士先是苦笑一聲,然後面色嚴肅:“身爲騎士,隻需要謹記沖鋒就好,敵人的強大與否,不應該在騎士考慮範圍内。”
“你這個叫莽。”
“咦,這是你教我的呀。”
“胡說,我沒有,不要冤枉我。”
師徒間的對話不像是師徒,倒像是打情罵俏的情侶。
另一邊的龍騎士蓄勢完畢,讓一個半步極道巅峰的強者蓄勢是件非常危險的事,盡管知道,可他們隻能看着,無力阻止。
“能挨下這一擊嗎?”堕天使皺眉。
“應該可以吧。”血騎士聳聳肩。
“挨完這一下,你就恢複半步極道了,可.....”堕天使頓了頓,低聲道:“其實還有一個選擇,我們速度更快。”
她的意思簡單明了,速度快,自然是逃命用,但這樣一來,裏昂等人等于必死。
不跑,硬挨這一下,即便血騎士恢複半步極道,即便打退龍騎士,他本就受了傷的身體恐怕再難支撐。
“不怕,我在寶澤有朋友。”血騎士說。
“嗯?”佩絲茫然。
“你剛複活,所以很多事不太清楚,知道這一代的李家傳人嗎。他的鮮血号稱可以自愈一切傷勢。”
“你騙我。”
“真的,他雖然已經死了,但他的血還有庫存,事後我會托朋友送來。從中國到這裏,不會太久,想來我能撐住。”
血騎士其實在騙人,李家傳人鮮血能治愈一切傷勢,這件“機密”雖算不上人盡皆知,但關注過李家傳人的頂級勢力多少都了解一些。
他的謊話并不是鮮血效果的真假,而是他在寶澤其實沒有朋友,頂多和雷電法王有幾面之緣,然後就是壓根不知道有沒有庫存。
可他必須這麽說,不然佩絲不會同意他搏命。
這時,密林裏沖出一道踉跄的身影,他受了重傷,跑到湖邊似乎已經耗盡了所有力氣,無力的摔在岸邊。
“克萊爾?”龍騎士暴漲的氣勢徒然中斷。
“鐵虎死了,團長,爲,爲我們報仇.....”叫做克萊爾的高手聲嘶力竭的喊完這句話,頭低下,再沒有任何氣息。
血裔終歸是肉體凡胎,沒有特殊的異能,或者自愈異能,要害受到重創,依然會死。
誠然,古妖基因的活性賦予他們極強的韌性,以及傷口恢複的速度。但除非是古妖遺蛻這種東西,否則光靠細胞活性,不足以修補緻命傷。
懵了!
雙方都懵了。
與李佩雲交手的兩名教廷高手不約而同的停下來。
鐵虎死了?
本該最輕松,最快取得勝利的鐵虎反而死了。
那邊發生了什麽,血騎士有援兵?
包括龍騎士在内,教廷戒律騎士團的三人同時冒出這個猜測。
血騎士與佩絲茫然對視,但很快,心裏就有數了。
最先死的人是鐵虎,鐵虎追殺的是卡路裏、珍妮和李倩予。
珍妮和卡路裏沒那本事擊殺鐵虎,老下屬了,根底兒一清二楚。
那就隻有她了。
看起來,接納她的加盟是件明智之舉。
血騎士笑了。
俄頃,樹林裏傳來細微的分枝踏葉聲,灌木抖動,繼而走出四人,正是李羨魚等人。
李羨魚站在密林口,目光先落在克萊爾屍體上,确認他死後,才把注意力集中到湖中對抗的雙方。
龍騎士和血騎士踏在水面上,堕天使懸浮半空,那條巨大的,堪稱蛟龍的蛇妖盤身在岸邊,頭顱搭在身體上,瞧着萎靡不振。
“李佩雲,沒事吧!”李羨魚遙遙喊了一句。
“土雞瓦狗,傷不到我。”李佩雲哼了一聲:“你那邊反殺了?”
“是啊,打了波漂亮的團戰,反殺了,這會兒過來推水晶。”李羨魚回應。
他的幽默讓李佩雲罕見的露出笑容,和她說話總是這樣,時不時會被逗笑,這姑娘的風格既大方又幽默。
莫名的讓人開心。
“禺山老師重傷了,我和佩絲能拖住你,等他們配合殺了你兩名手下,屆時,凱爾你就孤掌難鳴了。”血騎士道。
龍騎士心裏正氣着呢,都要抓狂了,聞言,雙眼赤紅:“好,好得很。唐德,你果然堕落了。”
“但我現在還不想殺你,如果不想兩名手下死在這裏,就帶人走吧。”血騎士說。
僅存的兩名教廷高手相視一眼,萌生退意。
一個李佩雲就夠他倆糾纏了,不愧是妖道傳人,一時半會竟然拿不下他。眼下兩名同伴戰死,對方的人騰出手來,若是聯合李佩雲圍攻他們,必死無疑,隻能逃。
他們忍不住扭頭看向龍騎士。
龍騎士臉色鐵青,難看的很,今夜完全是興之所至,帶了些人就過來了,還有一大批手下留在了城裏。早知道就帶足人馬,也沒想到這麽巧,真的讓他給碰上唐德·希爾伯特。
龍騎士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走了。
“等等,”血騎士喊住他,扭頭朝裏昂喊:“把庫爾特帶出來。”
裏昂進屋,把封印了氣海和關節的庫爾特拎死狗似的拎出來。
“庫爾特你帶走,我說的話你不會相信,但你若還念着舊情,就親自審一審他。”血騎士鄭重道。
裏昂将人抛過去。
龍騎士接過,踏上蛇頭。
巨蛇爬行的聲音遠去,抖動的樹梢漸漸恢複平靜。
血騎士看向卡路裏,後者點點頭。
他縱身離開湖面,往地上一躺:“好險,差點栽了。”
裏昂等人有樣學樣,或躺在地上,或坐在地上,珍妮低聲道:“其實早該想到會有這一天了。往後,教廷的追殺隻會越來越密集,陣容越來越強大。”
幾個人沉默着,頗有種前路漫漫,兇險莫測的悲涼。
血騎士岔開話題:“對了,你們怎麽做到的?”
珍妮再次充當解說員,把之前的“經典戰役”解說了一遍。
“可以啊,你這姑娘,怎麽那麽厲害。”血騎士大吃一驚。
“不錯吧。”李羨魚配合着一撩秀發。
你好騷....裏昂心裏默默的念叨。
“厲害。”血騎士豎大拇指,困惑道:“你真的隻是寶澤的編外人員嗎?”
聽了這話,李羨魚心裏頓時一咯噔。
哎呀,忘記讓他保密了。
“你是寶澤的人?!”李佩雲瞪大眼睛,不由自主的拔高聲線,反應極大。
反應大是應該的,他和寶澤可謂深仇大恨。
自從他名聲鵲起開始,便被寶澤通緝,坐高鐵要用假身份證,或者幹脆偷溜進去。上高速不能自架,一定要搭别人的車。出行造成很大不便。
就算是現在,寶澤的通緝名單上依然有他的名字。
所幸德國沒有和寶澤簽訂過攻守同盟,他可以大搖大擺的出現,不擔心遭受抓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