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本鍾瞧了眼斜斜的樹影，再過一小時，天就要黑了。天一黑，正是魑魅魍魉們出來橫行之時。
“小武，你會開車嗎？”
“當然會啦！我做保安以前開雙挂大貨的，我是如假包換的A證。”
“我給你一個月一萬，願不願意給我當司機？”
“願意，當然願意了，我現在才二千多工資……其實隻要您願意收我爲徒的話，隻要給我生活費就行。”
武占宇把自己的心思合盤托出，偷看了一眼戴本鍾。
戴本鍾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想在這問題上糾結，含糊第一筆帶過。
“這個到時候再說吧，現在你去把X6開出來，到這裏來接我。”
戴本鍾從皮帶上取下車鑰匙，丢給小武，他現在不但是身體累，心更累，一動都不想動。
“中！那就請師傅考驗我吧！”
跟剛才那要死的“拖拉步”完全不同，武占宇手一撐地，身體像個皮球一樣彈出三米開外，不等戴本鍾看清楚，他已經跑無影了。
——我糙，這胖子剛才是故意的，以他這個身手，要逮住我是分分鍾的事。
過了不到一刻鍾，小武就把車開來了。
“師傅，上車！”
“師傅！我們去哪？”
“盎然公司……”
車子迅捷沖了出去……
“小武，我剛才踢你的一腳，你能躲開爲什麽不躲？”
“嘿嘿，師傅您看出來了，我是想試試師傅的功力……”
“小武，你先别喊我師傅，我聽着别扭，說實話對于武功，我是一竅不通，隻不過是機緣巧合，學了兩套六脈神劍……”
“師傅，六脈神劍是兩套嗎？”
“是的，一套是右五左一、另一套是左五右一，但我不能随心所欲地運用，時不時會漏氣，我怕傷害到别人……和自己，所以今天把自己的武功廢了。”
“啊！師傅，這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武占宇打小無數次YY自己能成爲武功第一，現在遇到一朵主動放棄絕世武功的奇葩，除了連聲說可惜，也真的是無話可說了。
“這樣吧小武，你來當我的司機兼保镖，我不會虧待你的，我大你幾歲，今後你還是喊我戴老闆就行了，雖然我當不了你的師傅，但還可以當你的老闆不是？”
“中！戴老闆，既然您都跟我掏心掏肺了，我跟定你了，不是我誇海口，對付十來個普通人絕沒問題……”
武占宇果然是個老司機，說話間就來到了盎然公司。
大門口聚集了幾十号員工，個個臉上都呈現着急的模樣。見戴副社長回來了，一起圍攏過來。
“戴副社長，您可回來了，公司裏出大事了。”文香香哭喪着臉，如喪考妣。
“文副部長，别急，慢慢說，天塌不下來。”
戴本鍾跳下車來……
“行政部的牛有田出車禍了？”
“啊？”
“剛才XX附屬三院來電話，牛部長他們剛走……”
——真該死，算時間應該是替我去買彩票的時候。
“人不要緊吧？”
“不知道，說是要動手術，讓家屬趕快過去簽字。”
“公司裏都去了什麽人？”
“牛部長、梅曉曉、蔣大神、張念祖、禹大成他們，還有保安部的費部長他們……”
“這樣文副部長，我馬上去醫院，公司就交給你了，你把大家都集中到餐廳，沒有我的電話，不許一個員工出這個大門，再通知餐廳……”
“戴副社長，放心去吧！我不會讓大家餓着的。”
樊俏俏就在人群當中，一聽提到餐廳，馬上說道。
文香香有了戴本鍾依靠，也馬上恢複到正常狀态，“戴副社長，我知道了，我等你的電話。”
——茹蘭，一定是她，見我跑了，找到公司來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事就麻煩了，要不要報警啊？可怎麽說呢，說是有鬼，JC會相信嗎？
這時武占宇已經把車調了個頭。
“戴老闆，是到三院嗎？”
小武喊了一聲，才讓戴本鍾回過神來。
……
XX附屬三院離盎然公司不遠，不到十分鍾就趕到了，不等車子停穩，戴本鍾就跳了下去。他四處亂闖，可就是看不到近在咫尺的急診室。
“戴老闆，這邊……”
武占宇的方向感極強，拉着戴本鍾進了急診室。
看到牛有田躺在床上，梅曉曉正用瓶蓋喂他喝水，一付并無大礙的樣子，戴本鍾這才大大舒了口氣。
“對不起，戴副社長，我給大家添麻煩了。”
“别動，别動，隻要人沒事就好，其實是我要對你說聲對不起的，我不應該讓你幫我去買彩票的……”
就在戴本鍾進來之前，牛有山還在不停地數落哥哥，埋怨他不應該在上班時間擅自離崗，牛有田怕自己說出實情，會給戴副社長造成不好的影響，一直沒搭腔。現在戴本鍾一說，他的眼淚一下流了出來。
“醫生怎麽說？”戴本鍾問道。
“剛拍了片，正等片子出來，急診室的醫生說了，必須馬上做手術。”梅曉曉回答。
“錢帶夠了嗎？那個肇事司機呢？”
“我們大家湊了五千多，司機說是去取錢，到現在還沒回來……”牛有山回答道。
“你們行政部不是有備用金嗎？”
戴本鍾眉頭皺了起來。
“我以爲我哥是因爲出門辦私事才出的車禍，沒帶備用金……”
“胡鬧，你不覺得你太迂腐了嗎？你太……太冷靜了嗎？牛有田不但是你的哥哥，他還是盎然的員工，還是我的助理，他沒有資格用備用金嗎？”
戴本鍾一下午集聚的負面情緒一下噴發出來，牛有山喏喏不知道怎麽回答。
“不怪我弟弟，是我沒說清楚……”
滿頭虛汗的牛有田見弟弟被領導喝斥，強忍住疼痛替弟弟擋了一句。
戴本鍾一下住口，意識到自己在這個時刻說這些，比牛有山還要迂腐。
“這事回公司再說，小武，取錢去。密碼是六個八。”
戴本鍾掏出皮夾來，遞給武占宇。
……
牛有田推進手術室已經二個多小時了，還沒推出來。
戴本鍾雙手抱頭埋在雙膝之間，已經有半個多小時了，牛有田的傷情遠比看到的要嚴重得多，雙膝以下粉碎性骨折，右肩骨裂，有輕微腦震蕩，最讓戴本鍾擔心的是牛有田右腎伴有出血……
武占宇和禹大成這兩個胖子，天生互有好感，見面沒多久，就已經是勾肩搭背的好朋友了，也不用戴本鍾吩咐，替大家買來了盒飯。見大家都吃完了，戴本鍾還沒開吃……
“戴老闆，您吃點吧！飯都涼了……”
“我不餓，你們吃吧！”
戴本鍾一擡頭，武占宇差點喊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