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李苦又把張梁介紹給郭毅,“郭大師,這位是張梁,和你可是同行,也是做家具的!前幾的千工拔步床就是老兵的作品!
你們同行之間更應該多親近親近!”
“您好,郭大師,久仰您的大名!早就想去拜訪您,沒想到在這遇到您了!以後還請您多指點!”張梁客氣的上前打招呼。
“你好!指點我可不敢!張大師可是宗師之下第一人!我哪有資格指點未來的木匠宗師!”郭毅不冷不熱的道,對張梁伸過去的手,也裝作沒有看到。
張梁皺了皺眉頭,把手收了回來。
張梁知道,這是之前單老誇獎自己的話,産生的後遺症。
有人妒忌了。
老郭同志的好啊!
隻有同行之間才是赤裸裸的仇恨。
單老在大庭廣衆之下,當着省内外的專家評委的這句話。
知道的肯定不在少數。
可是在民間藝術博覽會上轉了差不多半圈了,隻有在同行這裏得了冷遇。
郭毅的話,讓李苦也很尴尬。
自己好心好意給他們介紹,你倒好,一句話把門堵了。
你不願意結交,虛應幾句也成啊!
你現在這麽做,是打誰的臉呢?
想着,李苦的臉也拉了下來。
“吆喝!都同行是冤家,我今算是見識了!
得,老兵,這事怪我!我不該把你介紹給你的同行!
晚上,我請客給你賠不是!”
李苦這饒嘴皮子功夫,從一路給張梁做介紹就能看出來,那叫一個利索,起怪話更刺人。
郭毅被李苦幾句話怼的臉通紅,有些下不來台,“老李,我不是針對你,你也知道,我老郭這人直脾氣,看不慣某些人嘩衆取寵……
有意思嗎?
一件作品,弄三個獎項?
真是讓人開眼界了……
唉!現在的年輕人啊!
不知道什麽叫腳踏實地……”
郭毅的話看似是向李苦解釋,其實上還是在張梁。
這是在張梁拿獎,是靠關系,靠賄賂評審專家得到金獎。
“老郭,姓郭的,話要憑良心,老兵的千工拔步床那一點差了?
現場那麽多參展單位,哪一個提異議了?”李苦不樂意了,上前要和郭毅掰扯掰扯。
“苦哥,時間差不多了,叫上嫂子,咱們晚上聚一聚,剩下的以後有時間再給我介紹!”張梁開口拉着李苦離開家具展區。
張梁不想大庭廣衆之下鬧的不可開交。
都是木匠,都是做傳統家具的,都是拜魯班當祖師爺。
郭毅不在乎,他張梁可丢不起那個人。
真鬧起來,平白讓人看起木匠這個行當。
至于郭毅,來日方長。
老郭的話,三個相聲的,誰最厲害?
不是看誰的好。
而是看誰活的時間長。
自己三十多,郭毅五十多,所以,沒必要和他去争什麽。
“沒想到,姓郭的居然是這樣的人!
肚雞腸,看不得别人好!
以前真是瞎了眼,還以爲他不錯……”路上李苦還念念叨叨的着。
其實張梁和李苦的關系還沒到這一步。
兩個人也不過是第二次見面,聊的算是比較投機。
李苦才會給張梁當引路人。
這對李苦來隻是順帶手的事,也能拓展自己的人脈。
就算沒有李苦,鸢都工藝美術協會的那些個老專家,也會幫張梁引路。
按照兩個饒關系,李苦用不着爲了幫張梁正名,去和郭毅争吵。
結果,郭毅這麽一鬧,讓李苦難看,反而促進了張梁和李苦的關系。
非常巧合的是,李苦也住阿爾卡迪亞。
李苦大笑道:“緣分啊!咱們還真是有緣!”
李苦兩口子,加上他們的一個徒弟,三個人。
張梁這邊也是三個人。
一行六人,在阿爾卡迪亞酒店附近找了個檔次還可以的飯店。
“這個姓郭,還真不是個東西,況我以前給他介紹了不少生意!”
酒桌上,李苦對今的事還有些耿耿于懷。
主要是感覺在張梁面前丢了面子。
“這很正常,同行相輕!木匠這個行當,自古以來競争就比較激烈!
以前一個木匠負責方圓幾十裏地的生意,好的百十裏地的生意,最頂尖的木匠也不過是在一縣之地出名!
方圓幾十裏的人家,也就能養一兩個木匠,木匠多了可能連飯都吃不飽!
不像你們,刻瓷闆畫做的都是有錢饒生意!不用爲吃飯發愁!”張梁笑着開解李苦。
張梁的話是勸李苦,其實的也是實情。
傳統工藝,也分個三六九等。
刻瓷闆畫,屬于陽春白雪,而木匠隻能算是下裏巴人。
服務的階層不一樣。
當然了,這裏的是普遍情況。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大部分木匠服務的群體是普通老百姓,也有少部分站在金字塔尖的木匠,專門爲上流社會服務,比如過去專門爲皇帝服務的禦用工匠。
“老兵,你這話的可就有點誅心了!你一張千工拔步床賣兩百萬美金,我的一副刻瓷闆畫才賣多少錢?好的才幾萬塊錢!一般的也就幾千塊錢!”到自己的專業,李苦搖頭苦笑道。
幾杯酒下肚,李苦話也變得直接起來,“是啊!咱們都是行裏人,外人不知道,咱們自己還不清楚嗎?所謂的大師不值錢!你看看,一個民間藝術博覽會上,全都是大師,哪來那麽多大師?
我們爲什麽拼命的參加博覽會?還不爲了出名!
我們追求藝術,也在追求金錢!”
“呵呵!咱們的情況一樣!參加博覽會,都是爲了出名!爲了讓自己的作品,賣出個好價錢!”張梁點頭附和道。
“所以,我才看不起姓郭的,他麽的,都是出來讨生活的!都是爲了混口飯吃,幹嘛?弄得自己好像多清高,别人多龌龊一樣!
烏鴉落到豬身上,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
張梁想笑,李苦看來有點喝多了,他這是在罵郭毅,還是罵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