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歡第一次開始嫌棄男人的自己。
作爲一個男人,面對腦殘粉的腦殘行爲,他是無能爲力的。
他能做的,隻能是耐心的等待消息。
上午十點。
白青楓打開車門,鑽進車裏,看了喜歡一眼,道,“她并不是要找我,而是要找你。”
“找我?”席歡不解。
“确切的說,是找左倩。”白青楓道,“她意識到了徹底變成暗卒的後果,要你幫她解決掉暗卒的麻煩。”
席歡凝眉,“看來,她已經出現了跟你之前一樣的狀況,要不了太久,就會徹底變成暗卒了。”
“對。”白青楓道,“這畜生說了,明天這個時候,如果你不幫她,她就撕票。”
席歡恨恨的啐了一口,道,“不能追蹤悠悠的位置嗎?”
白青楓搖頭,“她也是暗卒,雖然沒有徹底覺醒,但反追蹤的能力很強。”
席歡道,“有過救你的經驗,要扼殺她體内還沒有徹底覺醒的暗卒寄生體,并不困難。不過……我十分懷疑這畜生的人品。”
白青楓沉吟道,“她應該不會想要我們不斷追殺她,傷害我姐的可能并不大。”
“是,我也這麽認爲。我擔心的是,這畜生這一次要挾我們成功了,下一次呢?我毫不懷疑,一旦有了困難,她第一時間就會想到要挾我們。”
“很有可能,但眼下……也沒有别的辦法了吧。”白青楓道,“不管想怎麽對付她,總要先把我姐救回來再說吧。”
“怕就怕她會有這種顧慮。最終我們幫了她,她卻未必會輕易放了悠悠。”席歡道,“她未必敢真的傷害悠悠,但絕對不會輕易放了!”
“你有什麽想法?”白青楓問。
席歡捏着下巴,沉吟片刻,冷聲一笑,“你知道嗎?每次看電視電影,看到那些被要挾之後乖乖從命的橋段,我就會感覺如同吃了蒼蠅……”
……
夜幕初現,整個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原本常常熱熱鬧鬧的中環廣場上,冷清猶如墓場。
巨大的電子廣告牌,因爲沒了電,終于失去了它絢麗的色彩,反而比不了旁邊那些矗立的海報。
海報上,《龍卷風》戰隊的英姿,猶如遙遠的過去。
席歡眯着眼睛,看着不遠處的腦殘粉。
腦殘粉一臉的有恃無恐,看看席歡和白青楓,笑道,“這麽快就考慮清楚了?”
“廢話那麽多幹什麽?”席歡道,“老掉牙的手段,台詞你念着不嫌費勁,我聽着都嫌累。”
腦殘粉哈哈一笑。
席歡道,“寄生體,屬于黑暗力量,環繞在你的大腦皮層,慢慢侵蝕,最終取而代之。但其緻命弱點,卻不在大腦,而在心口。”說話間,席歡攤開手掌,手指間,一抹不易察覺的力量,緩緩湧動。“想活着,就不要動!”
腦殘粉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
席歡的痛快,讓她有些懷疑有沒有什麽陷阱。
“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席歡冷笑,“那交易就算沒戲,你撕票,我也沒辦法了。不過,爲了悠悠的安全,我不得不警告你,如果你曾經覺醒了一次,那離徹底覺醒,也爲時不遠。”
腦殘粉啐一口,道,“我是不相信你,但我不怕你。你敢亂來,白悠悠就别想活着了!呵,不妨告訴你,如果我半個小時之内沒有回去,白悠悠一樣會死。”
席歡怒道,“那還廢什麽話!趕緊的!”說着,直接走向腦殘粉。
腦殘粉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之後又站定,一臉警惕的看着席歡的同時,還要防備一直沒有說話的白青楓。
席歡直接擡手,朝着腦殘粉的胸口抓去。
腦殘粉的手臂擡了一下,終究還是忍了下來,沒有格擋,也沒有躲避。
席歡直接抓在了腦殘粉胸前,緊接着,一股力量湧入腦殘粉體内。
腦殘粉先是怔了一下,之後嘴角逐漸流露笑意。她感覺得到,席歡手中的力量,并沒有傷害自己。
席歡惡毒的瞪了腦殘粉一眼,道,“悠悠在哪?”
腦殘粉哼聲一笑,“放心,她沒事兒,隻要我平安回去……”
“你回不去了。”席歡忽然擡手,一把扼住了腦殘粉的脖子。與此同時,站在不遠處一直沒有動的白青楓也動了。
腦殘粉大爲意外,想要反抗,卻徒呼奈何。
席歡和白青楓兩人,一前一後,把腦殘粉圍住,同時席歡也掐住了腦殘粉的脖子,幾乎把她的脖子掐斷。
“你敢!想要白悠悠死嗎?!”腦殘粉漲紅着臉,眼神中顯露出一死恐懼。“馬上放了我!不然白悠悠會死的很難看!”
席歡哼聲一笑,“馬上放了白悠悠!不然你會死的更難看!”
腦殘粉一愣,臉上顯出一分錯愕。
這台詞,不對吧?
啊!
腦殘粉忽然發出一聲慘叫。
她的胳膊,直接被背後的白青楓扭斷了。白青楓黑着臉,怒聲道,“不急,你可以慢慢考慮,半個小時嗎?還有一段時間。”
“啧啧,沒經驗了不是?”席歡笑道,“你應該擰斷她的手指,十指連心啊。五個手指,可以擰斷五次,也可以讓她考慮五次。你這直接擰斷了她的胳膊,手指上的神經會受損,斷了也不會很疼吧?”
“是嗎?”白青楓一臉勤學好問的模樣,“真的假的?”說着,抓住腦殘粉斷掉的胳膊,直接掰斷了她的中指。
腦殘粉又是一聲慘叫。
“看吧,也會疼的。”白青楓道。
“肯定沒那麽疼。”席歡道,“來,你試下她這隻手……哎呦,中指的指甲被剪了啊。這賤人,肯定沒事兒喜歡自娛自樂。真是可憐。說起來,我記得你今天早上買的菜還在後備箱裏吧?有蘿蔔、黃瓜什麽的沒有?”
“有辣椒,很大号的那種。”
“也行,把辣椒劃開一個口子,讓辣味兒滲出來。”
腦殘粉哆嗦了一下,因爲脖子被掐住,臉憋得通紅,甚至有些發黑。“别……别……呼……我投降!”
“這麽快就考慮清楚了?”席歡笑了,重複着見面時腦殘粉說的第一句話。
“你們要答應放了我。”腦殘粉道。
“這個你放心。”席歡嘿嘿的笑了一聲,“我們不像你這麽卑鄙。”
腦殘粉悶哼一聲,“在華南小區三号樓四零二。”
“嗯,去看看。”席歡說着,竟然直接把腦殘粉的兩條腿打斷了。
腦殘粉痛苦的慘叫,響徹夜空。
席歡微微一笑,“這樣就不用擔心會趁機跑掉了。”
……
白悠悠很“慘”,身上沒有衣服。
席歡蹲在地上,看着滿地的一件件工具,“呦呵,花樣不少啊。”
白悠悠抓起被單,裹在身上,怒視因爲雙腿斷掉而癱在地上的腦殘粉,走過來,蹲在地上,捏住腦殘粉的下巴,道,“小賤人!你這仙人跳,玩兒的不錯啊。”說着,臉湊近了,幾乎親在腦殘粉嘴唇上。“瞅瞅,這眼淚嘩嘩的,沒少受罪啊。”
白青楓擰着眉頭,看了一眼即便裹着床單,依然有些走光的白悠悠,道,“先穿上衣服。”
席歡笑着把視線從白悠悠的某處收回來,站起身,看了看腦殘粉,道,“這賤人不能留着,後患無窮。”
自始至終,席歡就沒打算留着腦殘粉的性命!
白青楓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腦殘粉愣了一下,臉都白了。一把抱住席歡的腿,“姐!姐我錯了!放了我吧!”她嚎哭着,聲嘶力竭。之後忽然一把抓向白悠悠。
席歡反應很快,飛起一腳,把腦殘粉踹了開來。
白悠悠吓了一跳,剛才腦殘粉突然出現的兇惡模樣,真的吓到她了。
白青楓哼了一聲,一把抓起旁邊的木椅,折斷了木腿,朝着腦殘粉走去。
腦殘粉咬着牙,發了狠,即便癱在地上,卻是雙拳緊握,準備拼命。
就在這時,陽台上的玻璃忽然嘩啦一聲碎了。
兩個人影出現。
室内四人都是一驚。
來人是兩個女子。
白青楓皺了一下眉頭。“暗卒?!”
确切的是,是兩個實力極爲強悍的暗卒。
不同意剛覺醒不久的暗卒,這兩個暗卒的眼睛,看起來很靈動,與正常人無異。
其中一人沖着白青楓微微一笑,又看向席歡。“地球人有句俗語,冤冤相報何時了。”
席歡瞄了一眼這人胸前的一抹春光,哼聲一笑,“有話說,有屁放,拽什麽文呢?”她話說的嚣張,其實心裏很緊張。
兩個暗卒的實力不弱,她沒把握能對付得了。
那人笑道,“你救了你朋友,我們不想計較了,但再殺我們的人,就不太合适了吧?這場戰争,很亂,很複雜。你不該摻和進來。”
席歡抱着胳膊,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道,“這小賤人得罪我了。”
“她很快就不再是她了。”那人道,“你可以放心,隻要你不來添亂,我們暗卒,沒興趣給自己添一個敵人。”
席歡看了看白青楓,白青楓點點頭。
沒辦法。
沒有把握殺掉這兩個暗卒。
如果真的撕破了臉,後果肯定不會太好。
畢竟,自己和白青楓,都有家人需要照顧。
“行吧。”席歡拉着一旁的白悠悠,往後退了一步。
“不!不要……”腦殘粉慌了,一臉的驚懼。在她看來,徹底的變成另一個人,跟死了,也沒什麽區别。“左倩!白青楓!救我!我給你們做牛做馬……辣椒!辣椒很好啊!我喜歡……”強烈的求生欲,讓她的思維有些混亂起來。
然而,一切都晚了。
……
長夜漫漫。
距離天亮,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白青楓跟趙顔打了個電話,報了平安。
看了一眼坐在客廳裏抽煙的席歡,道,“謝謝。”
席歡淺淺一笑,微微擡頭,看着白青楓,道,“你說,那賤人真的喜歡辣椒嗎?”
白青楓愣了一下。
不是因爲席歡這個可笑的問題。
片刻,她讪笑。“怪不得鍾鳴會喜歡你,一張漂亮臉蛋兒,配上這種有些狂放不羁甚至有些猥瑣的神态,真的是……”
席歡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白青楓繼續道,“呵……不管怎麽說,鍾鳴……對你挺好的。去跟他見一面吧,哪怕是跟他徹底斷掉,也該當面道個謝。”
“謝什麽謝,我給他睡了,不欠他的。”
“隻是一筆交易嗎?”
“……”
……
清水灣。
鍾鳴不在這裏。
空蕩蕩的房間裏,透着一股子清冷的氣息。
很顯然,這裏已經有幾天沒有住人了。
席歡知道這一點。
趙顔說過,鍾鳴搬去了他父母那裏。
世界太亂,鍾鳴希望能跟父母在一起。
席歡歎一口氣,在床沿上坐下來,拿起床頭櫃上的一個相框,看着照片裏那個意氣風發的青年,怔怔出神。
屋内忽然亮了一下。
吓了席歡一跳。
緊接着就是咔啦啦一聲響。
一聲悶雷,響徹夜空。
片刻,雨水落下來,砸在窗戶上。
席歡愣了一下。
走到窗邊,看着頃刻間出現的疾風驟雨,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
白悠悠睡不着。
大半夜的,眼睛瞪得很大。
“小楓!”
白青楓打了個哈欠,有些厭煩的翻了個身,“還不睡!”
“你說……你們當時真的要殺了她?”白悠悠道,“那麽漂亮的女孩子,辣手摧花嗎?太殘忍了吧。”
白青楓苦笑,“不然呢?等着她來殺了你和咱爸咱媽?”
白悠悠歎氣,側身,從背後抱着白青楓,輕聲道,“小楓長大了,能保護姐姐了。”
白青楓睜開眼,看着黑壓壓的眼前,聽着嘩啦啦的雨聲,握住了白悠悠的手,“睡吧,明天去爸媽那裏。飛翔可能很快就要不行了,老爸一定很傷心。”
“嗯。”白悠悠又道,“袁高飛……你們還談着嗎?”
“呵……談?”
“真的喜歡,就不要爲難自己。”白悠悠道。
“我不知道。”白青楓道,“算是喜歡嗎?不讨厭吧。說喜歡,可能……可能不至于。”
“有什麽不至于呢?人啊,應該灑脫一些。”白悠悠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待無花空折枝。”
“這麽念詩也可以?”
“沒有什麽可以不可以,隻有願意不願意。”
白青楓沉默下來。
良久,道,“明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