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省省會。
某醫院裏。
有蘿莉殺幫忙,趙顔找到了醫院裏最好的專家來給席歡看病。
然而,席歡依然昏迷不醒。
觀察室裏,幾個醫生一籌莫展。
外面的走廊上,趙顔安靜的坐在長椅上,一言不發。趙豐收走來走去的不肯歇着,仿佛來回走動能讓自己焦急的心安撫一些。
白青楓買了些水和吃的回來,衆人卻都沒什麽胃口。
“多少吃點兒吧。”白青楓說。
趙顔答應了一聲,拿起漢堡,咬一口,眼睛裏泛着淚光,卻怎麽也不肯落下來。
白青楓想安慰兩句,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手機忽然響了一下。
是一條信息。
白青楓随意的看了一眼,不由的一怔。
看看趙顔,白青楓道,“我去抽支煙。”說着,轉身就走。
一直走出醫院,白青楓擡頭看天,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天竟然黑了。
醫院門口不遠處的路邊,白青楓看到了席歡。
快步走過去,上下打量着席歡,白青楓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席歡搖頭,“不太清楚。總感覺……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白青楓沉默良久,道,“趙顔很擔心。”
席歡明白白青楓想說什麽,苦笑搖頭。“我看到了,擔心自己會忍不住把真相告訴她,所以才在這裏等你。”深吸一口氣,席歡道,“我對現在的自己,幾乎一無所知。将來會遇到什麽樣的麻煩,我也不清楚。告訴趙顔,隻會讓她更擔心而已。”
白青楓道,“醫生顯然也查不出所以然。”
席歡點頭,“我感覺,我可能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了。”擡頭看看漆黑的天,“這黑暗中,有一種力量,跟遊戲中的能量水晶很相似。我們應該盡快了解一下自己的力量來源,了解自己。甚至……搞清楚自己的立場。”
白青楓看着席歡,擡手輕輕拍了怕席歡的肩膀。
“告訴趙顔,别花冤枉錢了。”席歡道。
白青楓道,“你有什麽打算?”
“我打算先恢複力量!”席歡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我感覺得到,我的力量似乎在慢慢恢複,隻是速度很慢,現在,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來好好的了解一下目前的自身狀況和黑暗中的這份力量。然後……抓住那個叫娜娜的女人!掐着她的脖子!把問題問遍!”
……
趙顔把租的房子退了,帶着席歡,回了鄉下老家。
白青楓找了一輛小貨卡,幫着趙顔搬東西。
忙活了一天,一切收拾停當,已經到了晚上。
随便吃了點兒東西,白青楓準備離開。趙顔送白青楓到院門口。白青楓摸出錢包,拿出一些錢,遞給趙顔。
趙顔搖頭,“不用了,謝謝你。”
“拿着吧,要照顧席歡,還要帶着丫丫。丫丫又該上幼兒園了。”白青楓道,“都是用錢的地方。”
“真的不用。”趙顔道,“已經欠了你很多錢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還上,不能再這樣了。”
白青楓要把錢塞給趙顔,趙顔卻怎麽也不肯要。
“真的不用啊……”趙顔說着,腔調竟然有些哽咽。
白青楓愣住了。
“真的不用……”趙顔輕聲重複着,眼淚簌簌,“知道你跟席歡關系很好,但我們也不能總是這麽占你便宜。你放心,真缺錢了,一定跟你開口。”
白青楓感覺心口有些堵得慌,深吸一口氣,看着趙顔,欲言又止。
打開車門,白青楓上了車,又看了趙顔一眼。
“路上慢點兒開。”趙顔叮囑道。
“嗯。”白青楓答應了一聲,發動車子離開。
車子剛剛出村,白青楓感覺壓抑,正想點支煙,卻猛然一愣,看向駕駛位。
駕駛位上,一抹流光彙聚。
席歡陡然出現。
看一眼白青楓,席歡道,“謝謝。”
白青楓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差點吓死我!看樣子,你已經可以控制自己出現的位置了?”
席歡道,“之前就可以,隻是現在可以更加精确一些了。”說着,歎一口氣,“說真的,我後悔了。”
“後悔什麽?”
“後悔結婚。”席歡道。“不結婚,就不至于連累趙顔了。”
白青楓想起了臨走前趙顔的眼淚,忍住了沒有告訴席歡。想了想,又道,“預計多久能恢複到最厲害的時候?”
“三個月。”席歡道,“暫時先住在你那了,給我準備一台電腦。我需要從網上查資料。”
白青楓笑了笑,“你倒是不客氣啊。”
“跟好朋友不用客氣。”席歡又道,“有沒有給趙顔一些錢啊?你知道的,我是不可能回工作室上班了。少了一份收入,日子會難過一些的。”
白青楓道,“趙顔不肯要。”
“那你給我吧。”
“嘿!你倒是好意思啊?你要搞清楚,如果真的要三個月這麽久,你這段時間肯定要吃我的住我的,還好意思跟我要錢?”
“算借你的。”席歡道,“将來一定還你。”
“你知道你欠我多少錢了嗎?”
“啊……多少來着?”席歡還真的忘了。“結婚的時候借了個四萬的大頭兒,之前零零碎碎的……具體多少,我也忘了。”
白青楓有些哭笑不得,把原本打算給趙顔的錢遞給席歡,道,“省着點兒,萬一哪天我破産了,記得加倍還我。”
“那隻能祝你們白家蒸蒸日上,永不破産了。”席歡笑着把錢裝好,“最好能幹掉光華,一舉成爲北縣第一企業。”
白青楓讪讪一笑,搖搖頭,“幾天前,我還真有這種野心。”
席歡一愣,道,“怎麽?”
白青楓道,“華貿的人來找我爸,洽談收購飛翔的事情。我父親沒有同意,算是惹怒了華貿。”
“唉?華貿?那麽大的大集團,怎麽會想着來咱們北縣這種破地方收購你們飛翔這種……咳咳,飛翔是有錢,但在國内甚至省内,還上不了台面吧。”
白青楓道,“華貿,原本屬于白家,現在,他們自然擔心白家東山再起。”企業遭遇危機,自己又變身爲不明狀況的暗卒,再加上席歡出事兒……白青楓有種焦頭爛額之感。
更何況,光華也一直對飛翔虎視眈眈。
前天白青楓見過父親白良,曾經神采奕奕的父親,這些天明顯憔悴了許多。
跟華貿和光華都,無異于以卵擊石。
可白良不肯認輸,不肯再一次認輸。
白青楓明白,白母周弈明白,所有人都明白,白良這是不争饅頭争口氣,甯願摔坑裏摔死,也不肯向華貿低頭。
最近,姐姐白悠悠跟崔天浩走的很近,這一點,讓白青楓更加煩亂不堪。她跟崔天浩雖然算是熟悉,但她卻從不肯承認跟崔天浩算是“朋友”。她瞧不慣崔天浩的爲人,她也不止一次的勸姐姐離崔天浩遠一點兒,但姐姐不會聽她的。
看了一眼時間,白青楓眉頭緊蹙。
今天下午姐姐跟崔天浩出去吃飯,不知道現在回來了沒有。
……
翺翔國際。
極爲别緻的包間裏。
白悠悠叼着煙,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對面的崔天浩,嗤嗤的笑,“聽說翺翔弄了一種懸浮床,挺有趣的。”說着,還舔了一下嘴唇,眯着眼睛看着崔天浩,道,“怎麽樣?要不要去試試?”
崔天浩耷拉着眼皮,喝一口酒,道,“行啦!别來這套!老子對你沒興趣!有話直說吧。”
“呵呵,真的沒興趣?”白悠悠脫掉了鞋子,伸了一下腿,碰到了崔天浩的膝蓋,之後繼續往上。
崔天浩死人一樣,也不動彈,隻是瞥了白悠悠一眼,想起了當年白悠悠極爲殘忍的對着自己的腦袋拍磚的畫面,不由的哆嗦了一下,深吸一口氣,道,“别白費心思了。我不想得罪你,但更不想得罪光華和華貿。沒有人救得了白家,對不起了。”
白悠悠咯咯的笑了一聲,“我也這麽覺得,所以嘛,想趕緊找個靠山,免得将來睡大街嘛。”
崔天浩哼了一聲,點上一支煙,沖着白悠悠吐煙圈兒。“就算是找靠山,你也不會找我。你了解我的人品,我也了解我自己。我就是個人渣,靠不住的。”
“是啊,你确實是個人渣。”白悠悠道,“但我就是對人渣感興趣啊。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說着,腳趾微微用力。
崔天浩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面前這個狐狸一般的漂亮女人,心裏竟然感觸良多。
他實在是沒想到,自己這樣的人渣,面對美女的挑逗,竟然也有心如止水、坐懷不亂的時候。歎一口氣,崔天浩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麽呢?”
“你猜?”
崔天浩搖頭,“猜,我是猜不出來。但我敢肯定,一定有個大坑,等着我跳呢。呵,死心吧。”看了看時間,崔天浩道,“沒事兒我要走了,還有美女等着我呢。”
白悠悠擰起眉頭,臉上的笑容收斂,腳也收了回去。“你走一個試試!”
崔天浩剛要起身,卻又坐下。看着白悠悠,不由的又想起了當年白悠悠那猙獰的面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崔天浩明白,自己現在其實也有實力把這條蛇直接打斷了七寸,可那又如何?當年的事情,已經成了心理陰影,讓自己見到白悠悠就“沒種”了。“大姐!你到底想幹什麽?你說吧,我能幫的,一定幫!總可以了吧?直接說好不好?何必這麽費事?”
白悠悠歎氣道,“給臉不要臉的東西,美人計都不要,非要給你來硬的。你是不是基佬啊?喜歡硬的?”
崔天浩拉着長臉不說話。
白悠悠拿出手機,打開了一份電子文件,遞給崔天浩。
崔天浩拿過來,認真的看了一會兒,神情越來越凝重。“爲什麽?”
“不清楚。”白悠悠道,“光華、華貿、科雲……其中光華算是小一号的。科雲和華貿,都是國内的商業大巨頭,科雲更是國内電子科技的領軍者。我相信,飛翔的困境,隻是開始。”
崔天浩呼出一口氣,道,“我們早有防範,現在已經收攏了許多投資……”
“有用嗎?”白悠悠道,“北縣有名的兩個地産商,已經被科雲趕走了。你認爲崔家扛得住?”
崔天浩沉吟片刻,道,“你清楚的,現在,崔家還是我爸做主。我覺得,你應該讓白叔叔直接跟我爸談一談。”
白悠悠冷笑道,“恕我不敬,自從你爸爸接了你爺爺的班兒之後,崔家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那個鼠目寸光又貪婪成性的男人,在乎的是那平白無故得來的一千萬,才不會跟我們合作。”
崔天浩神情冷漠,覺得白悠悠的話很刺耳。可他又不得不承認,白悠悠說的沒錯。冷笑一聲,道,“一千萬……你可以啊,這麽機密的消息,你都知道了。”他心裏發着狠,琢磨着家裏是誰做了内奸。
白悠悠笑了,“小事一樁而已。畢竟,你們崔家的男人,又不是都像你一樣是基佬。”
“我不……”崔天浩讪笑,不想就這件事跟白悠悠浪費口水。不過,家裏出了内奸,自己竟然一無所知,崔天浩有些羞怒,忍不住挖苦白悠悠,“何必這麽麻煩呢?你直接去睡了華貿的大少爺,什麽時候不都解決了?”
白悠悠笑着搖頭,“這事兒就難了。畢竟,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你們崔家的某人一樣爲了女人,什麽都肯說。”
崔天浩噎了一下,意識到鬥嘴的話,自己不是對手。又看了看手機上的文件,直接把文件傳送到自己手機上。擡頭看向白悠悠,道,“給我一天時間,明天晚上給你答複。”崔天浩起身,走向門口。
拉開門,正要離開,卻又轉身,看着白悠悠,崔天浩道,“我一直以爲青楓比較适合接白叔叔的班兒,現在看來,我好像錯了。”
“呵……”白悠悠隻是笑笑。
崔天浩又道,“我真不明白,你是個有能力的女孩兒,爲什麽非要把自己搞的……搞的這麽不堪?”
“不堪?”白悠悠歪着頭看着崔天浩。“怎麽不堪?你是想說我是個爛貨嗎?”
“呃……”
白悠悠笑了,“我有病啊,精神病,你忘了?精神病的行爲,不要去試圖理解啦。”
崔天浩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