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悠端起一杯紅酒一飲而盡,之後拿起兩個包,起身鑽進人群裏,拍了一下被木木揪着在舞池裏蹦迪的白青楓,“我有點兒事兒要先走。”說着,把白青楓和木木的包分别遞給二人。
白青楓道,“去哪?我送你。”
“不用,你們玩兒吧。”
“嗐,你知道的,我對這種地方沒什麽興趣。要走一起走吧。”白青楓說道。
木木卻一把拉過白青楓,笑道,“來都來了,走什麽走。”說着又看向白悠悠,“你有什麽破事兒?改天不行啊?”
“臨時有約,哈哈。”白悠悠笑了一聲,沖着二人擺擺手,離開舞池,走出了迪廳。
酒喝了不少,不過白悠悠的酒量不錯,還能開車。
一路來到席歡說的路口,白悠悠四下裏看看,沒有看到人影,便拿出手機,翻到了之前記下的号碼撥了過去。
“喂,在哪呢?”
電話裏,有個女孩兒說了一句,“找你的。”之後,手機易手,傳來席歡的聲音,“你在哪呢?”
“路口西南角。紅色的車,看到沒有?”白悠悠說着,透過車窗往外看,便看到了路邊一個服裝店裏,有個女孩兒探出頭來。
“你換車了?怎麽手機号也換了?”那女孩兒拿着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的号碼,嘟囔了一句,又把手機交給了另一個女孩兒。
白悠悠挂了電話下車,看着迎面走來的女孩兒。
席歡從空調房裏出來,冷風一吹,哆嗦了一下,拖鞋還給了那看店的姑娘,赤着腳跑了過來。看到白悠悠,席歡道,“先上車。”說着,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白悠悠重新上車,轉臉看着席歡。
席歡抱着胳膊,“開暖風啊。”
白悠悠又把暖風打開,依舊看着席歡。“你……席歡?”
席歡抹了一把臉,随手拿起車前的香煙,點上一根,道,“嗯。我……我遇到了一件怪事。”
白悠悠上下打量着席歡,道,“A10?”
“呃……”
“變身什麽的,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白悠悠忍着笑,“我比較好奇的是,爲什麽你像個被原配趕出來的小三兒似的,連鞋子都沒穿?”
席歡捏了捏眼角,道,“我……我跟你的情況,有些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說來聽聽?”白悠悠也不開車,隻是好奇的盯着席歡。
席歡道,“一個小時之前,我還在平安小區的家裏睡覺,之後忽然醒過來,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出現在文化路上,還差點兒被出租車給撞死。”
白悠悠愣愣的看着席歡,席歡繼續說道,“之前出現過兩次這種狀況。第一次的時候,隻有一小會兒,然後我做夢似的醒了……我這麽說你能理解嗎?現在的我,就……就好像是在做夢似的。”拍了拍腦門兒,席歡有些痛苦的深吸一口煙,咋舌道,“第二次出現這種狀況的時候,還有個女孩兒,想要殺我。”
白悠悠打了個酒嗝,看着席歡,道,“你不是精神出現狀況了吧?整天在遊戲裏,虛拟現實的交換,又有死亡感受的存在,不少人會出現精神狀況的。”
席歡卻讪笑,道,“我倒是希望是這樣。”
白悠悠想了想,道,“時候不早了,先找個地方休息吧。”說着,開動車子,“我手機号換了,你記一下。”
“你看我渾身上下有放手機的地方嗎?拿什麽記?”席歡沒好氣的怼了一句。
白悠悠看了看席歡,忽然從前置箱裏拿出來了一支細細的記号筆,之後一把拉開了席歡胸前的衣服。席歡愕然看着趴在自己胸口寫電話号碼的白悠悠,嘴角抽搐了好幾下,直到白悠悠寫完了,再把席歡的衣服弄好,席歡才道,“好辦法。”
白悠悠咯咯的大笑了一聲,車子上路。
“去哪?”席歡道,“你家好像不是這條路吧?”
“嗯嗯,不回家。”白悠悠道,“找個地方喝點兒,慶祝你變身。”
席歡苦笑,“也是,對你來說,是該慶祝一下。畢竟有個同病相憐的人,也勉強算是一件好事。”說着,看着周圍飛逝的夜景,席歡歎一口氣,想起了自己剛領的結婚證,想起了自己婚期将近,想起了趙顔。
鼻子一酸,席歡的眼睛濕了。
真希望這不過是一場夢。
車子忽然減速,靠着路邊停下。
席歡愣了一下,看了看外面,“這裏有什麽飯店?”
“先給你買身衣服啊。”白悠悠道,“不然還不凍死你啊?”
席歡吐出一口氣,看着白悠悠,感激道,“謝謝。”
白悠悠伸手捏了捏席歡的臉蛋兒,笑道,“跟我客氣什麽。走吧,下車。”
大晚上的,總有些店鋪還沒有關門。
白悠悠拖着席歡,從裏到外,從上到下,買了一身。
直接換上衣服,不再感覺到冷,腳上穿着鞋子,也好受許多。
重新上車,白悠悠道,“走吧,我知道一家燒烤店,味道還不錯。”說着,拿起煙,自己點上一根,又拿着煙盒遞給席歡。
席歡卻沒有接。
白悠悠愣了一下,轉臉看來。
副駕駛的位置上空空蕩蕩的。
白悠悠瞪着大眼睛,呆了一會兒,下車,四下裏看。
哪裏還有席歡的蹤影。
……
平安小區。
趙顔從睡夢中醒來,她是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的。看了身邊的席歡一眼,道,“誰啊?大半夜的?”
席歡躺在床上,瞪着眼睛,任由手機一直響着,也沒有去接電話。
“老公?”趙顔推了席歡一把。
席歡這才反應過來,應了一聲,拿起手機,發現是江東流打來的。接通了電話,“喂。”
“席歡,出來喝酒。”江東流嚷嚷着,聽那語氣,似乎已經喝多了。
席歡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了。“大半夜的,喝什麽酒?”
“是不是哥們兒?是哥們兒就給我滾出來!”
席歡擰了一下眉頭,“在哪?嗯……我一會兒就到。”挂了電話,席歡坐起身來,開始穿衣服。“東流這家夥喝多了,可能有什麽心事兒。”
趙顔坐起來,打開了床頭燈,道,“要不要我跟你去?”
“不用了。”席歡道,“你睡吧。”
起了床,席歡離開家門,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打開車門上車的那一刻,看到司機師傅,席歡直接就愣住了。
“上哪?”司機師傅問。
“呃……凱旋商城。”席歡回了一句,又瞄了瞄司機。
這司機,不就是在文化路上差點兒撞死自己的那個嗎?
席歡拍了拍腦門,感覺自己沒睡醒似的。
經過一個路口的時候,席歡看到了一輛火紅色的轎車在前面呼嘯而過。
車速太快,看不清司機的模樣,但席歡很懷疑那是不是“白青楓”的新車。
凱旋商城下了車,席歡在凱旋商城對面的一家夜檔裏找到了一個人坐在那裏喝的一塌糊塗的江東流。在江東流對面坐下,看着桌上空空的一個白酒瓶子,席歡擰了一下眉頭。江東流的酒量并不怎麽樣,一個人喝了一斤多,顯然夠嗆。
拿起剩下的半瓶,席歡給自己倒了一杯。
這個時候,江東流擡起頭,看到了席歡,咧着嘴笑了,“知道你會來。”
席歡苦笑,“說吧,是被人爆了菊花?還是女友給自己批發了綠帽子?”
江東流咧着嘴笑,“我哪有什麽女朋友,菊花……”打了個酒嗝,江東流繼續道,“别扯淡。”端起一杯白酒,江東流喝一口,搖頭,“我爸媽要離婚了。”
席歡愣了一下,讪笑,“我當什麽大事兒,離就離吧,他們整天吵架,你不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嗎?”
江東流笑了起來,散了煙,抽上一口,看着席歡笑,笑的席歡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以爲自己又變身了。席歡下意識的低頭看看自己胸口——還好,平的。
江東流道,“他們離婚,不是因爲他們整天吵架打架。”
“那是因爲什麽?”席歡問。
“因爲我不是我爸的兒子。”江東流道。
這個回答,讓席歡十分意外。
江東流臉上的笑容不減,笑容裏沒有苦澀,甚至還有些興奮,“你知道我爲什麽叫江東流嗎?”
“有什麽深刻的含義?還是……暗示?”
“我老家不是家和小區三單元十二樓西戶嗎?我家對門鄰居,姓劉。”說罷,江東流哈哈大笑。“神奇吧?哈哈哈哈!”
席歡沉默了下來,端着酒杯,喝了一口。
江東流依舊笑着,“男女之間那點兒事兒,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席歡應了一聲,知道事情沒這麽簡單。猶豫了一下,席歡道,“我想起了一個十分狗血的橋段兒。你家那鄰居,不會有個跟你年紀差不多的女兒吧?”
江東流的笑聲收斂,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江東流喝多了,醉的不省人事。
幸虧席歡帶夠了錢,把酒賬付了,又叫了車,把江東流送回家。江東流時而糊裏糊塗的,時而又清醒一些,斷斷續續的跟席歡胡扯着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我他嗎的睡了小芳……”
“很多年沒有回家了……掙再多錢,都沒有屁用!”
“還是喜歡夜檔……髒亂差——卻他嗎的自在。”
“你還記不記的?那次我被楚可可逮到,就是在那個夜檔上……”
“那一巴掌打得我啊……這輩子,隻有她打過我。”
“打!給老子把烈焰打敗!我相信你!《皇天後土》不行,但你可以!”
席歡把江東流的衣服扒了,又給他蓋上被子,之後回到客廳裏坐下,狠狠的抹了一把臉。
夜深了,困了,累了,他卻不敢睡下。
他很擔心,擔心自己睡着之後,會再一次變成女孩兒!
……
夜色中的北縣,甯靜而祥和。
中環廣場上,空蕩蕩的。
隻有巨大的電子廣告牌,不斷的宣傳着光華集團代理的微端登陸系統。
廣告牌下,忽然出現了一抹流光。
那流光絢麗而微妙,瞬間凝聚在一起。
一個漂亮的女孩兒,在那流光中忽然出現。
席歡恍恍惚惚間,發現自己又站在了外面,站在了夜色中的大街上。
低頭看看自己鼓囊囊的胸部,席歡狠狠的抓了一下自己的長發。
這他娘的叫什麽事兒!
一個酒鬼嘻嘻哈哈的遠遠的沖着席歡喊,“美女,一個人無聊不?”
席歡受驚似的哆嗦了一下,擡眼惡狠狠的瞪了那酒鬼一眼。
心情很不好,後果很嚴重。
“呦呵,眼神兒真不錯。”酒鬼晃悠悠的過來,伸手要摸席歡的臉。
席歡忽然出手,一拳打在了酒鬼的鼻子上。
拳頭的速度和力道,超出了席歡的認知。
那酒鬼,竟然直接飛退出了十多丈遠,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席歡瞪着眼睛,愕然愣住。
片刻,反應過來,驚出了一身冷汗,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敢上前,直接轉身就跑。
她的速度很快,嗖的一下,消失在夜色中。
……
西南山區。
秘密所在。
老教授坐在電腦前,查看着一組數據。
周圍,數十台電腦,數十人,正在不分晝夜的忙碌着。
助理匆匆走來,把一個平闆遞給老教授,“外星能源的分析有進展了。”
老教授接過平闆,查看了一下,道,“果然比量子能源能神奇……這樣說來,我們現在利用外星能源開發的能源轎車之類,還是沒有徹底發揮這種能源的全部啊。”
“我們現在還是缺少能真正承載這種能源晶體的載具。”助理道,“這種能源的傳遞方式,我們依然沒能搞明白,普通載具,很容易洩漏能源的核心力量。”
“載具問題先不忙,也不要急着開發這種能源。”教授道,“摸着石頭過河是必要的,但也不能本末倒置,我們首先應該着重研究的,還是這種能源的本質。”
教授沉默了片刻,又問道,“關羽身上,不是也有這種能源的痕迹嗎?”
“對。”
“這種能源會對精神造成損傷?”教授道,“還是說……寄生體?”
助理道,“是不是寄生體,現在還不能明确。但關羽體内,确實存在着一種類似外形能源的力量,而且還極爲活躍,似乎……似乎有自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