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死一般寂靜。
到處都是一條條死蛇,濃重的血腥味兒,充斥了整片山林。
破軍和雪球趴在一片草地上,盯着前面不遠處的一處被塵土掩埋了大半的斷牆。
又死了三次,兩人總算是有所收獲。
兩人的腕表上,不斷的出現着文字框。
“周圍的蛇,應該處理的差不多了。”破軍打出字來。
雪球點點頭,在自己的腕表上輸入文字,“應該是條黑鐵蛇,算是運氣了,别指望鋼線蛇了。”
“黑鐵蛇皮膚太堅韌,咱們基本沒有利器來殺了它,隻能試着砸暈它。”破軍說着,攥了一下拳頭,拳頭頃刻變得大了一圈兒,手臂也跟着粗壯了許多。
“按計劃行事。”雪球抓起一旁的一根幹枯的樹枝,直接朝着那斷牆丢去。樹枝剛剛碰到斷牆之上,發出一聲極爲輕微的聲音之後,雪球就一個箭步沖了出去,手中長鞭直接朝着斷牆的一角抽去。
就在剛辭啊,雪球被黑鐵蛇直接咬中脖頸而死,那黑鐵蛇,就是從雪球鞭子抽去的位置鑽傳來的。
鞭子将至,黑鐵蛇的腦袋果然從那個位置冒出頭來。
不過,黑鐵蛇的反應奇快,一個扭頭,躲過了鞭子的攻擊,之後嗖的一下竄出來,近丈的身軀,鵝蛋一般粗壯。這麽龐大的身軀,其靈敏程度,絲毫不弱于注射了速度藥劑的雪球。一個擺尾,竟然直接砸中了雪球的屁股,雪球被狠狠的砸在了草地上。
這個時候,破軍從黑暗中竄出來,硬化的鐵拳,照着黑鐵蛇的腦袋砸去。
黑鐵蛇吐着信子,張開了生了獠牙的大嘴,竟是硬生生迎着破軍的拳頭撲來。就在拳頭與蛇頭即将撞在一起的時候,黑鐵蛇忽然擰了一下,蛇頭擦着破軍的拳頭,貼着破軍的手臂,直接朝着破軍的腦袋竄來。
破軍大吃一驚。
使了一個鐵闆橋,同時擰身打滾,避開了黑鐵蛇的撕咬。
黑鐵蛇的身子在半空中,蛇尾橫掃。
破軍的腰被掃中,生個身子橫飛出去,竟是撞斷了一顆拳頭粗的樹幹。
幸虧附近的蛇已經被破軍和雪球清理幹淨,不然肯定會驚動群蛇。
“娘的!”破軍無聲的罵了一句,感覺自己的肋骨應該是斷了一根。
嗖的一聲,雪球的長鞭出手,試圖捆住黑鐵蛇的尾巴。
可惜,黑鐵蛇速度太快。
這畜生避開了雪球的長鞭,同時在一棵樹上纏繞一圈,再一次朝着受了傷,剛剛爬起來的破軍攻去。
破軍抓起一把泥土,直接撒向蛇頭,同時往後翻身,飛腿從下而上踢向蛇頭。
黑鐵蛇反應靈敏,蛇身竟然在空中扭動,避開了破軍的腳。
不管是玩遊戲的還是武術大家都清楚,人的拳頭,永遠比腿更快。對付身法過快的敵人,用腿會跟吃虧。所以,破軍的這一招,本也沒打算踢中。他剛一落地,雙腳一蹬腿,竟是直接撲了上來。這一次,他沒有去攻擊黑鐵蛇的腦袋,反而去抓它的尾巴。
雪球長鞭出手,封住了黑鐵蛇躲避的空間。
這畜生也是兇悍,沒有躲避破軍抓來的鐵手,反而直接掃尾而來。
破軍成功抓住了黑鐵蛇的尾巴,經過了藥劑硬化的手掌和手臂,沒有受傷,可在這黑鐵蛇狠狠的橫掃之下,心肺竟然被震得顫了一下。
他狠狠的抓住黑鐵蛇的尾巴,甩鞭子一般,将黑鐵蛇朝着地面砸去。
黑鐵蛇扭頭回來,拼着身子撞擊一下地面,蛇頭攻向破軍的手臂。
信子嘶的突起,黑鐵蛇堅硬的牙齒,咬在了破軍的手背上。
好在手臂硬化,黑鐵蛇固然強悍,牙齒也沒能咬破破軍的皮膚。
黑鐵蛇倒也聰明,一看不行,竟然貼着破軍的手臂,朝着破軍面門竄了過來。破軍大吃一驚,想要甩開黑鐵蛇,卻沒成想蛇腹上好似有一股吸力,吸附在了破軍的手臂上,甩都甩不掉。
啪的一聲,雪球的長鞭到了,捆住了黑鐵蛇的腦袋。
雪球雙腳撐地,狠狠的抓着手中皮鞭,拉着蛇頭。
破軍趕緊轉換手臂,将另一條手臂硬化,之後朝着蛇頭狠狠砸去。
黑鐵蛇察覺到拳風,竟然不在跟雪球較勁兒,順着雪球的皮鞭拉扯方向向下移動。
雪球猛然被卸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黑鐵蛇直接在避開了破軍鐵拳的同時,脫離了失去硬化能力的破軍的手的抓扯,纏在了破軍的雙腿上。
破軍雙腿被困,站立不穩,直接來了個僵屍倒。
黑鐵蛇張開血盆大口,直接咬向破軍面門。破軍硬化的左臂及時伸來,硬化的手掌,卡住了黑鐵蛇的嘴巴,同時抓住了黑鐵蛇的一顆利齒。
黑鐵蛇的腦袋無法動彈,身子開始收縮。
咔咔——
破軍又斷了兩根肋骨。
雪球從地上爬起來,看了周圍一眼,飛身朝着一棵樹疾奔。
到了樹下,雪球嗖嗖的爬上樹,之後站在一根樹杈上,手中長鞭唰唰的舞動起來。瞅準了黑鐵蛇的蛇頭,雪球飛身而下,被舞動到了極緻的長鞭的鞭尾,照着蛇頭狠狠的抽去。
蛇打七寸,這是對付普通蛇類的辦法。對付黑鐵蛇這種皮膚堅硬的東西,隻能打它的頭。
黑鐵蛇被重重的一擊,懵了一下。趁着這個機會,破軍再一次轉換了硬化的手臂,硬化的右拳,直接砸向黑鐵蛇的腦袋。
意外忽然發生。
這畜生實在是太過強悍,被雪球抽了一鞭子,竟然隻是懵了一下,在破軍轉換手臂,鐵拳砸來的那一刹難,突然醒來,腦袋直接朝着破軍的面門撲來。沒有了藥劑硬化加持的左臂,沒登擋住蛇頭。
破軍驚了一下,猛然挪了一下腦袋。
嘭的一下,蛇頭撞在了地面上。
破軍也是發了狠,拳頭轉向,照着耳側地面砸去。
蛇頭扭轉,避開了鐵拳。
這個時候,雪球的長鞭再次抽來。
蛇頭又被砸中了一下。不過這次沒有蓄力,鞭子力度不足,黑鐵蛇并沒有暈眩。
蛇頭直接朝着破軍的耳朵咬來。
破軍的瞳孔猛然收縮,鐵拳驟然加速,竟然變拳爲掌,直接掐住了蛇頭,之後憤怒的一捏。
咔嚓一聲,蛇頭應聲而碎。
破軍吐出一口氣,整個人無力的癱軟下來。
雪球微微閉眼,休息了一下,低聲抱怨,“早用這招不得了。”
破軍苦笑,“不是我非要在關鍵時刻逆襲,而是因爲……”話說一半,破軍忽然一怔。
現實裏,席歡摘下頭盔,回頭看去。
武鎮南、蔣亞楠等人,都站在席歡身後,正一臉驚歎的盯着電腦屏幕。
席歡怒了,“這麽看戲有意思?爲什麽不來幫忙?”
武鎮南回過神,看了席歡一眼,又看了看電腦屏幕,道,“能徒手幹掉黑鐵蛇,厲害。”
說罷,轉身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蔣亞楠則抱着胳膊,問,“你剛才想說什麽?”
“沒什麽。”席歡敷衍了一句。
衆人散去,席歡這才戴上頭盔,重新回到遊戲中。
雪球把破軍身上的黑鐵蛇解下來,坐在地上休息,“你剛才想說什麽?”
“算了。”破軍道,“休息一會兒,我現在動彈不了。”
雪球看了看世間,卻道,“沒什麽時間讓你休息了。馬上就到零點了。再不回去,我們這幾天都隻能在基地外了。”
大混亂一旦開始,整個基地都會被異星侵略者圍攻。想要活着回去根本不可能,而死着回去,就不可能帶回黑鐵蛇。
“嘶!”破軍一驚,“對,趕緊回去,我還要用黑鐵蛇加工裝備呢。辛苦搞到了材料卻不能及時用上,可是夠嗆!”
雪球看了看癱軟的不能動彈的破軍,想了想,直接将鞭子當作繩子,捆住了黑鐵蛇的蛇頭,之後背起破軍,吸一口氣,飛奔而去。
拖着一條大蛇,動作又這麽大,一路上,自然是驚醒了無數冬眠中的蛇類。
雪球也不管這些,隻是亡命狂奔。
隻要跑出山林,就安全了。
這些冬眠的蛇類,雖然被驚醒了會極爲憤怒,但它們并不會離開它們冬眠的山林。
一直跑到藍魔隐藏的地方,回頭看看沒有蛇類追來,雪球這才放下破軍,坐在地上呼呼的喘氣休息。“哈!總算是搞定……”說着,雪球看向破軍,愣了。
破軍的臉色發黑,呆了一下。“怎麽了?”
破軍嘴角抽搐,“你一直往前跑,被那麽多蛇追着,也沒有受傷,你不好奇原因嗎?”
“嗯?”
“有我這個肉盾,你能受傷嗎?”
雪球一怔,把破軍的身子翻轉過來,一眼看到了破軍屁股上的一片淡淡的紅色。随手扒開破軍的褲子,雪球看到破軍的屁股上明顯的蛇的牙印。
周圍漆黑一片,顯然劇毒無比。
雪球嘴角抽搐了一下。
破軍努力擠出一絲笑,“來,哥哥給你個占我便宜的機會。”
“呃……”
“便宜你了。”破軍道,“我媳婦都沒有親過我的屁股。”
雪球臉色變了幾下,之後起身,把黑鐵蛇塞進藍魔的後備箱裏,之後騎上藍魔。
“哎?”破軍冷了,“你……”
“複活之後直接回基地吧。”雪球說着,發動藍魔,絕塵而去。
“喂!我死了那麽多次,再死……”破軍還沒有說完,雪球的背影已經遠去。“幹你……”一句髒話說了一半,破軍咬咬牙,忍了。
最毒婦人心!
這混蛋,真有做女人的潛質啊!
破軍無力的閉上眼,心中暗罵。
這賤人!
見死不救也就算了,怎麽臨走也不把老子的褲子給穿好啊?!
趴在地上瘸着屁股的樣子,是不是有點兒不雅?
幸好這個時候,這附近也不會有什麽人……
“啧啧……”一個聲音,把破軍驚得哆嗦了一下。下意識的想要提上褲子,可全身酸軟,根本就動彈不了。
“看樣子,要不了五分鍾,你就得死了。”一個輕柔的女聲,在破軍身後響起。
破軍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朋友,需要解毒藥嗎?”女孩兒問。
破軍翻了翻白眼,道,“小惡魔,你這次算是白忙活,我渾身上下,我窮的底掉,沒什麽财物給你。”
來人是白衣小惡魔。
對于北縣蛇山最感興趣的,就是她了。
各種毒蛇,是她的最愛。
所以,白衣小惡魔會出現在這裏,破軍并不意外。
小惡魔淡然一笑,道,“還真是白忙。”
破軍笑了笑,又道,“賊不走空,不知道你有沒有類似的忌諱。”
“我又不是賊。”
“殺人越貨,還不如賊呢。”破軍挖苦了一句。
“不要說的這麽難聽,你看,我剛才要是不懷好意,你老婆也走不掉的。你們辛苦拿下的黑鐵蛇,自然也就歸我了。”白衣小惡魔道。
“那可真要好好謝謝你了。”
“呵呵,怎麽謝我?”
“這個嘛……你看,我現在也沒什麽财物,你想劫财是沒戲,不如順便劫個色算了,也不算白忙,對不對?”
白衣小惡魔依舊溫柔的一笑,“想得美。”
劫色?
白衣小惡魔沒有這種愛好。
她尋了一塊幹淨地方,拿出一盞燈,放在一旁,之後又打開了自己帶來的箱子。箱子裏,有兩條剛剛被殺死的毒蛇,還有一些提煉毒液用的工具。
“劫個色吧,别客氣。”破軍道。
白衣小惡魔不理他。
“你不會對屍體感興趣吧?”破軍道。
白衣小惡魔依舊不說話,隻是認真的做自己的事情。破軍不停的唧唧歪歪着,說了許多流氓話,白衣小惡魔權當沒聽到。
提煉異星毒蛇的毒液,是一件極爲繁瑣的事情。
等到一條蛇被白衣小惡魔收拾好,天空之中,驟然響起一聲警報。
年底狂歡,終于開始了。
白衣小惡魔轉臉看了一眼破軍。
破軍依舊趴在地上,露着屁股,整張臉已經漆黑一片,顯然已經死透了。《全民備戰》的設定,一旦死亡,屍體存留的時間很短,之後就會徹底消失。破軍的屍體還在,顯然他還沒有釋放靈魂。
“呵呵……”白衣小惡魔道,“滾吧,我對屍體沒興趣的。”說罷,繼續提煉另一條毒蛇的毒液。
又過了大一會兒,白衣小惡魔忽然一愣,轉臉看去,卻見原本已經死透的破軍,竟然動彈了一下。
白衣小惡魔怔了怔,柳眉深鎖。
“呃……娘的!”破軍罵了一聲,也不在乎是否會走光,翻過身來,擡起手,提上了褲子。仰頭看向白衣小惡魔,破軍咧嘴笑了,“是不是很誘人?”
白衣小惡魔眯起眼睛,微微笑着,聲音十分柔和。“你爲什麽沒死?”
“福大命大。”
“呵呵……”白衣小惡魔起身,朝着破軍緩緩走來,“确實很誘人。”說着,舔了一下嘴唇,一邊繼續緩緩前行,一邊慢慢的解開白大褂的扣子。
破軍笑了起來,“聽說你還是個雛兒,真的嗎?”
“試試不就知道了。”白衣小惡魔說着,白大褂已經解開,露出了裏面的衣服——一件低到極緻的小可愛,再配上一條不能再短的熱褲。
天氣雖冷,她卻好像并不怕冷。修長的雙腿,與黑夜形成鮮明的對比。
“下次吧,今天沒空。”破軍說着,忽然竄起來,朝着白衣小惡魔迎面就是一拳。
白衣小惡魔臉上依舊溫柔如水,白大褂被她脫下來,朝着破軍的拳頭甩去。
破軍的拳頭及時收回,轉身就跑。
嗖嗖嗖——
破軍左突右閃,躲過了三支針筒的攻擊。
針筒上黑光流轉的針頭,明顯含有劇毒。
“跑什麽啊你。”白衣小惡魔緊緊追着。疾奔中,聲音依然帶着萬般柔情。
“不跑等死啊?”破軍一邊跑一邊喊道,“我不怕死,就怕落你手裏生不如死!小賤人!别以爲老子會上當!”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爲什麽沒有被毒死?你注射了免疫藥劑嗎?據我所知,還沒有什麽強大的免疫藥劑,能免疫蛇毒。”
“想知道?沒門兒!”
“呵……我終于明白你之前爲什麽那麽多廢話了。”白衣小惡魔道,“原來是想讓我走,或是逼我殺了你,以免把自己能免疫蛇毒的能力曝露。”
“聰明!”破軍說了一句,計算了一下速度,暗暗叫苦。
這個小惡魔的速度不慢啊,想甩掉她,基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