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實在是冤枉啊!”
掌櫃一聽到這山賊頭頭在懷疑他把平時賺的錢給藏起來,頓喊冤枉。
他這小店賺不了個什麽錢,否則不可能連個夥計都沒有招了,平日裏什麽事情都是自己親力親爲,主要還是每天的客人不多,他一個人忙得過來。
賺的錢,扣除成本之外,剩不了個啥,都拿來交給這群山賊了,什麽保護費,來這裏吃飯的都是趕路的老百姓,從來沒有鬧過事,要個屁的保護?
這群人每個月都來一次,比官府還來得勤快又準時。
要是不給,這群人也不會拿他怎麽樣,不過就是吃飯打包帶走一些,然後砸些東西,畢竟他們還需要掌櫃的給他們賺錢,所以不會殺了他。
掌櫃一個人,拿這些山賊根本沒有辦法,報官吧,官府的人一來,這群山賊就躲得遠遠的,久而久之的官府也懶得來了。
等着官府的人一走,這群山賊又回來了,他又少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弄來弄去,他也就隻有忍着了,隻希望天降雷劫,将這群狗日的畜生給全部劈死,替老百姓們鏟除禍害。
“你這老東西,數日未見,又想讨打了?”
一個站着的山賊兇神惡煞的說道,挽起袖子一副準備要揍人的樣子,他們畢竟就是吃這口飯的,好言相商不如拳腳相加來的實在,目的就是要讓這些老百姓們心裏頭害怕他們。
“诶……”
壯漢正準備走上前去,坐在食案面前這個大胡子就伸出手臂來攔住了他。
“寬限幾日倒也未必不可。”
大胡子壯漢一邊吃着肉一邊看着掌櫃的說道。
“不過嘛,總要拿些東西來抵,我看,門口那匹馬就不錯。”
壯漢接着說道,滿臉微笑的看着掌櫃,寬限幾天倒也不是不行,不過要拿東西來抵押。
感情是看上了他的馬,李子木心裏冷笑,這狗東西倒是好眼光,他的馬那是正兒八經的戰馬,比起普通的馬要高大不少,是個寶貝,看上了也正常,證明這家夥眼睛還沒瞎。
“使不得使不得,那是客人的馬。”
掌櫃連忙搖頭說道,他還算是有些良心,沒有爲了保全自己将李子木的馬給送了。
“不配鞍不配缰,這分明是匹野馬。”
大胡子壯漢瞪着眼睛說道,他們收取這些老百姓商鋪的保護費,原則上是不會打這些客人的主意的,畢竟把店鋪整臭了,他們拿不到錢。
而這匹馬一沒有馬鞍二沒有配缰繩,體型高大健壯,看上去像是沒有幹過活兒的野馬。
所以他認爲這是掌櫃的在騙他,在這兒吃飯的都是一窮二白的老百姓,哪有那實力買馬?而且哪個客人騎馬不配鞍繩的?
“咳咳,那馬兒确是我的。”
李子木不緊不慢的從閣樓上走下來說道,别人要他的馬,作爲主人當然是要說兩句了。
李子木的聲音将一群人的目光給吸引了過來,李子木享受這種感覺,他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幾個山賊,表情自然。
掌櫃在不停的給李子木使眼色,告訴他這些人不是什麽善人,李子木心裏當然清楚。
大胡子壯漢真沒料到這裏有客人,而且這馬還真是有主的。
不過幹他們這一行,唯一的宗旨就是欺負軟的躲避硬的,道理這種東西根本不存在。
所以當他看到李子木年紀輕輕白白嫩嫩,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頓時就放寬心下來,心中也有了底氣。
“你說這馬是你的,如何能夠證明?”
大胡子壯漢冷笑了一聲說道,一個毛都還沒有長齊的年輕人,他還不至于怕了,他看上的東西,怎麽着也想要拿到手上。
既然這馬是這小屁孩兒的,那就搶過來就是了,沒什麽大不了,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幹了,熟絡得很。
“我爲何要向你證明?”
李子木輕笑了一聲說道,仿佛是聽見了一個笑話,這人要他證明他就證明,那他多沒面子?
“寶物有能者居之,就算是你運氣好尋得一匹野馬,也駕馭不住,倒不如交與我。”
大胡子壯漢站起身來看着李子木冷笑道,心中已經有了火氣,不過還是要把理給占了,雖然這理也是他颠倒黑白所得來。
“一群貪生怕死的山賊,竟也會拽文了,還談起理來,哈哈哈哈。”
李子木都被這群笨比給逗樂了,一群貪生怕死欺軟怕硬的山賊,竟然還學起文人咬文嚼字起來,還一本正經的和他講道理?
真是不怕山賊本事大,就怕山賊有文化啊……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那大胡子壯漢一看李子木肆無忌憚的嘲笑他,重重的将手中的酒碗摔在地上,臉色陰沉惡狠狠的說道。
“弟兄們操家夥!”
幾個壯漢也怒氣沖天,他們的威嚴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夥子給挑釁了,當然站不住,紛紛拿出了自己的家夥事兒。
李子木看了看他們手中的武器,輕歎了一口氣,什麽鋤鎬小刀,看上去沒點兒排面,連個大一點兒的家夥事兒都拿不出來,還敢當山賊?
不曉得哪裏來的臉。
李子木拔出腰間的長劍,不急不緩的沿着台階走了下去。
那大胡子壯漢當即就大笑了起來,他作爲整支隊伍的領頭人,考慮的當然要比其他人多。
他之所以和這毛頭小子理論了一番,最主要的原因不是什麽他有文化,而是他看到了李子木腰間的配劍。
這東西可不是什麽歪瓜爛棗都能有的,要不是他看李子木長得實在太年輕,否則早就掉頭就走了。
他就賭這毛頭小子就算來曆大,自己本身卻沒什麽本事,爲了外面那匹好馬,也值得賭一手了。
而當他看到李子木拔出來的劍時,就徹底放下心來。
“我當是什麽高手呢,不過是裝模作樣而已。”
大胡子壯漢哈哈大笑着說道,他還以爲這小子真是個什麽人物,結果卻抽出這麽一把爛劍來,連劍刃都卷得不成樣子了。
估計是運氣好,在哪兒撿到,來裝裝樣子罷?
掌櫃眼見着事态發展得越來越嚴重,早就躲在了一邊,在兩頭還沒有産生結果之前,他自然不會急着站隊,萬一這年輕人輸了,他不得空高興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