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漢軍!”
小将的一句話當即就把這楚營中還沒過河的那一小隊人馬給吓破了膽。
面對這漢營的大将軍,再加上經曆了剛剛的大水,此時的楚軍早已沒有了戰鬥之心,他們隻顧着逃跑,根本沒有想着組織陣型反抗的。
當心中沒有戰意了的時候,無論多少人馬結局都隻不過是輸,李子木穿梭在楚軍的陣營裏,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收割着,甚至沒有人舉起手中的武器反擊。
幾萬楚軍在漢軍的一次沖鋒下就被打散了,死的死逃的逃。
而另外一邊的河對岸,因爲有着龍且這個将軍的帶領,倒也沒有被吓破膽子,正在組織士兵們對抗着彭越,兩邊打得難解難分。
龍且怎麽也沒有想到,他這一小半輩子,打過數十場戰鬥,雖說有輸有赢,但也不過是輸的小赢面多,陰過無數次别人,最後竟然也被别人陰了一次。
他瘋狂的大吼着,雙眼充斥着血絲,臉色被心中的怒火脹得通紅,不要命一般的和彭越激鬥着。
面對着龍且最後的反擊,彭越倒也絲毫沒有慌亂,組織士兵守住河岸,就是不和龍且硬碰硬,他隻需要守住别讓龍且跑了就行,剩下的交給韓信。
昨晚蓄積的大水雖然量很多,但不是源源不斷的,所以來得快去得也快,隻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河道裏的水位又恢複了平常。
此時韓信已經率領着五萬漢軍打散了濰水東岸的楚軍,正組織着人馬朝着河對面殺了過去,兩邊形成合圍之勢,讓得楚軍這最後的一小隻殘兵部隊無路可逃。
楚軍在龍且的帶領下,組織了一次沖鋒,亡命之徒的意志強烈而且專注,僅僅一萬人不到的規模,竟然差點兒就沖破了彭越三萬餘大軍構築的大牢。
眼看着河對岸的韓信帶着五萬漢軍不緊不慢的朝着他們這邊走了過來,龍且胸口起伏,用力的閉了下眼,汗珠啪哒掉在地上。
最後,他扔掉了手中的長槍。
楚軍雖然号稱勇猛之師,但是那隻不過是極少數的項家軍而已,這次他帶來的二十萬楚軍中,還有不少是新招到的百姓,在戰鬥力上并不強。
他心裏非常清楚,僅憑着剩下這一萬殘兵,面對這韓信彭越組成的八萬人包圍圈,想要突圍出去,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一場戰鬥,是他失敗了,敗得徹徹底底,輸得心服口服。
看着将軍都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士兵們也跟着将手中的槍戟扔在了地上,他們投降了。
“是汝自行了斷,亦或是吾送君一程?”韓信身挎高頭大馬,盯着包圍圈正中間的龍且不緊不慢的說道。
龍且在楚營中的地位很高,除了項羽和已經死了的範增,便是他最大了,如果能夠生擒的話,說不定可以以此爲籌碼,威脅項羽投降。
畢竟兩個人一起長大的,雖然不是親兄弟但也差不多,抓住龍且,項羽很大可能性會投降保他一命。
但是韓信知道,以龍且高傲的性子,是不會讓他生擒的,他會選擇自刎的可能性大一些,所以他都不想動手了,讓龍且自行了斷罷。
“不意兮,不意兮……哈哈哈哈……”
面對着幾萬人的目光,龍且仰天大笑着,嘴裏念叨着不意兮,他确實沒有想到,盛極一時的楚軍,竟然被漢王這個地痞無賴給弄成了這番被動的局勢。
他确實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在看似必勝的收複之戰,吃了韓信這麽大一個虧。
他确實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死在這裏,以這樣的死法。
除了死,他别無選擇。
損失了二十萬楚軍,他責無旁貸,讓他一個人回去交差,他沒有這個臉。
若是讓韓信生擒了他,憑借着他和項王從小到大的交情,項羽就更加的被動了。
死,是他現在應該做的最正确的事情,不僅爲這次的失敗負責,也對楚營負責,所以他必不能讓韓信生擒了他。
沒有人上前去攔着他,因爲彭越和韓信都非常清楚,以龍且的修爲,他一心想要死,誰也攔不住。
在八萬漢軍的注視之下,這個年輕的楚營大将軍,慢慢的抽出了腰間的短劍,輕輕的撫摸着劍身,嘴裏低聲呢喃着,最後毫不猶豫一劍抹了下去。
這場濰水之戰,以龍且的自殺畫上了句号,漢軍取得了圓滿的勝利,這是一場以少勝多,結合天時地利的經典戰役。
李子木負責收編剩下的這一萬楚軍,連他們的将軍龍且都死了,這些士兵們自然心中也沒有了糾結,當即就歸順了漢營。
收拾完了楚軍之後,将屍體什麽的處理好,韓信帶着漢軍徑直朝着臨瑙城走,城中隻有基本的守城規模,還沒等着漢軍走到呢,就棄城逃走了。
三齊之地大捷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玄武澗西邊的漢營裏,漢王收到消息之後,那是眉笑顔開。
“嘉獎齊王,令其率軍返回,寡人親自出迎。”
沛公不緊不慢的說道,将軍打了勝仗歸來,作爲大王親自出城迎接,這是最大的禮儀。
他不得不這麽做,從最開始的彭城兵敗,韓信遲遲不肯回援,再到徑山之戰,脅迫他封其爲齊王,韓信的叛變之意越來越明顯了。
但是他不得不承認,沒有韓信,他想要打敗項羽,是不可能的事情,韓信的能力出衆,他現在必須要靠着他,爲了不撕破臉皮,隻好百般讨好。
所以親自出城迎接,這是一件必不可少的事情。
而另外一邊,玄武澗的東邊楚營裏,一個小将慌慌張張的跑進營帳,臉色慘白的看着上方的項王,支支吾吾的說道:
“大王,收複三齊之地我軍大敗,将軍慘遭賊人毒手!”
小将是這次跟着龍且一起去三齊之地的,打下臨瑙城之後被将軍吩咐留在城裏駐守,所以他逃過了這一劫。
等着韓信率領大軍還沒到臨瑙城,他心知打不過,索性直接棄城跑回來了。
坐在上方的項羽在聽到這小将慌忙的報告之後愣了好久,連舉在半空中的酒都忘了喝,嘴巴微微張着,一下子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