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将軍,于臨瑙城西北十裏濰水東岸,發現彭越軍!”
一個士兵匆忙跑上前來跪下說道,楚軍派出去的眼線中,有人發現了彭越的蹤迹。
之所以這麽容易就發現了彭越,是因爲濰水河岸早上生起的滾滾炊煙,在老遠就能看見了,彭越根本就沒有打算隐藏。
龍且一聽是彭越的行蹤,連忙來了精神,沒想到這家夥一個晚上的時間,才跑了十裏的距離,這不是不把他楚軍放在眼裏麽?
如果是他的話,被打出了臨瑙城,一定是跑得越遠越好,最好在五十裏開外,才有足夠的時間作下一步打算。
“集結士兵。”龍且一邊穿着铠甲一邊對着旁邊的副将說道,他這次的任務,就是消滅彭越,一定不能讓這家夥跑了,所以一收到消息,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打過去了。
沒辦法,彭越這家夥狡猾得很,如果再晚一點兒,說不定就跑沒影兒了,這種事情之前就發生過。
二十萬楚軍很快就集結完畢,龍且也沒有發話,躍馬橫槍,帶頭朝着城北方向走。
“可有漢軍之情?”龍且想了想轉過頭來問副将,他昨晚已經收到消息了,韓信帶着五萬漢軍也來了三齊之地。
按照道理來說,他們應該已經碰面來才對,但是現在還沒有發現漢軍的蹤迹,莫非是韓信半路迷路了?
……
他倒是不擔心韓信和彭越聯合起來,因爲兩人加起來才十萬軍隊,他足足有二十萬人馬,如果這還擔心的話,那真是沒天理了。
“尚不知情。”副将搖搖頭,派出去的探子沒有一個發現了漢軍的蹤迹的,駐紮在濰水東岸的,也隻有彭越的五萬人而已。
“甚善。”
龍且輕笑了一聲,漢軍不知所蹤,他反而一點兒不着急,這也就是說韓信還沒有和彭越彙合,這對于他來說反而更好,不是麽?
畢竟兩個五萬分開來對付,比對付一個十萬要來得輕松得多。
“報将軍,楚軍已出城,正朝着我方行來!”
一個士兵快馬加鞭趕回來禀告情況,楚軍已經傾巢而出,正氣勢洶洶的朝着他們沖過來了。
“結陣以待!”彭越不慌不忙的說道,這早在他的預料之中,當即便下令士兵們厲兵秣馬嚴陣以待,他們作爲誘餌,也不能輸得太難看。
否則魚兒沒釣到,鈎子上的吃食反而被吃幹淨了。
至于韓信的計劃,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麽呢,不過這個時候,除了相信自己的盟友,别無他法。
十裏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龍且的先頭騎兵部隊很快就趕到了濰水東岸,遠遠的就看見了彭越的營地和防禦工事。
“将軍,彭越一反往常者未逃走,當心有詐矣!”
一個副将拱拱手說道,以前對付彭越的時候,都是楚軍剛到,彭越帶着手下早就跑沒影兒了,而這一次,彭越卻一反往常的沒有逃走,他心中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中間可能有詐。
“嗯……”
龍且眯着眼睛點了點頭,他又不是傻子,彭越這麽反常,隻要腦子正常的人都會懷疑這一點。
但是那又如何呢?
此地地勢開闊,彭越的軍隊也沒有占據易守難攻的地方,就算有詐,能詐到哪裏去?
比如說他們打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冒出來個幾十萬人将他們圍剿嗎?顯然不可能,彭越如果有這能耐,爲什麽還要逃跑呢。
所以,就算是有詐,也隻不過是彭越的一點兒小手段而已,在絕對碾壓的實力面前,任何的花裏胡哨都行不通。
所以龍且也絲毫沒有打算隐藏自己的行蹤,帶着士兵遠遠的和彭越對視着,等待着楚軍的大部隊趕上來,再發起進攻。
“始擊鼓矣。”
韓信站在一個山頭眯着眼睛自顧自的說道,楚營已經開始敲起了戰鼓,這表明他們馬上要開始進攻了。
此時已是晌午,李子木的身後,經過了一個晚上的蓄積,已經看不見河床了,原本隻到膝蓋的水位,在堤壩的攔截下,不知不覺到達了兩人的高度。
這樣的水量,如果突然放開堤的話,兇猛的河水就會如同脫缰的野馬,沿着河道狂奔而下,一瞬間就會将河道中的一切淹沒。
此時的龍且還絲毫沒有發現這其中的異常,此時雖是深秋,濰水河裏卻一滴水也沒有,可能是因爲這裏是北方罷,他心裏想道,倒是沒有懷疑。
二十萬楚軍陸陸續續抵達了濰水,龍且不緊不慢的下令士兵結陣,敲擊戰鼓。
對于彭越這種跳梁小醜,他是不屑于放低自己的身份前去喊陣的,等着士兵全部結陣完畢,龍且翻身上馬,手中銀槍揮舞,嘴裏大聲的喊出了一句:
“殺!”
随着這一聲令下,無數令旗開始揮動,龍且單手持槍,一手拉着缰繩,放低了身子做俯沖的姿勢,率先朝着對面的彭越沖了過去。
“哼!”
彭越冷哼了一聲,同樣不甘示弱,也拉緊缰繩朝着對面的龍且沖了過去,雖然他的人數遠遠沒有龍且多,但是并不是說就一觸即潰了,畢竟交戰的點并不多。
無數的箭矢密密麻麻的形成一個寬大的面,将陽光都遮擋住了,殺喊聲此起彼伏,有人倒下了,又有人頂替了上來,生命在這一瞬間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開打了……”
韓信輕笑了一聲看着遠處的場景說道,戰争對于他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這對于普通人來說的血腥場面在他眼裏更像是一場遊戲。
現在還早,他還不急着插入進去,他今天的身份是一個隐藏在暗處的掠食者,現身的那一刻,就是整個戰鬥的關鍵所在。
一個個士兵倒了下去,人數上的優勢随着時間的推移逐漸顯現出來,彭越的五萬士兵,正在一點一點的被龍且的軍隊蠶食着。
這個場景,就好像是成千上萬隻螞蟻,圍着一隻小老鼠撕咬着,小老鼠一開始還能蹦哒幾下,但是随着身上的螞蟻越來越多,慢慢的沒有力氣,隻能任由着螞蟻們咬了。
敗勢越來越明顯,楚軍開始形成了包圍之勢,彭越心裏非常清楚,如果再晚一點兒的話,恐怕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撤退!”
手中長槍重重的一劈,将龍且短暫的震退之後,彭越紅着眼睛大聲的吼道,随即拉緊缰繩調轉方向,朝着河對面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