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趙高逼死胡亥之後,所有的權力放空下來,大秦所有的兵馬,總共隻有三十萬了,蒙恬被殺害之後,這所有的兵力,全部都由趙高統領着。
趙高這個人玩兒點權謀還行,要說帶兵打仗的話,是遠遠不夠格的,收複失地這種事情,他做不來。
沛公之所以能夠比項羽先這麽多步逼近鹹陽,也是托了這三十萬秦軍的福,這三十萬秦軍,有很大一部分都被趙高派去阻擋項羽的步伐了。
至于西邊的沛軍,因爲早在暗中已經聯合的關系,所以守衛力量十分的空虛,武關作爲鹹陽一面的第一重關卡,地勢算得上是易守難攻,要是換做平常,沛公想要打下來,需要花不小的心思。
但是如今,面對隻有區區兩萬人的武關,沛公豪氣十足,大手一揮,十餘萬沛軍一擁而上,僅僅一日的功夫,就輕松的打了下來。
原本按照這個勢頭下去,不出半月,沛軍就能一鼓作氣拿下鹹陽,成爲第一個進入關中的人,但是事情卻突然發生了一點變化。
武關之後便是進入鹹陽的第二個關卡,曉關,面對城牆上密密麻麻的秦軍守衛,沛公卻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因爲按照原本的計劃,這曉關絕不可能會有這麽多守軍的。
“再等等罷。”
張良給出的建議是這樣的,雖然他心裏也察覺出了有那麽一點兒的不對勁,但是他還是将希望放在趙高那邊,畢竟能不費吹灰之力進入鹹陽,那當然是極好的。
或許是時間太倉促,又或許是趙高逼死胡亥之後朝廷陷入了混亂,所以沒有如約進行他們的計劃。
再怎麽說他們也不可能每天都派人進入鹹陽和趙高聯絡,兩邊之所以保持了這麽久的默契,全靠着自覺性。
“莫不是趙高忽然改意,不欲與我合了不成?”
蕭何想了想說道,他們已經駐紮在曉關外面三天了,城牆上的守軍一直沒有減少過,很顯然,他們和趙高之間的交易好像出了一點變故。
這就苦了沛公了,若是後入了關内,他可就慘了,因爲不知道鹹陽發生了什麽,所以連忙派人潛入關中打探朝廷的消息。
“趙高死矣?!”
而探子傳回來的情報卻是讓沛公眉頭緊皺起來,因爲就在不久之前,趙高逼死胡亥之後,他們剛攻破武關的第二天。
趙高就死了。
“誰殺之?”
張良臉上同樣也不怎麽好看,趙高一死,雖然不用再擔心之前承諾的萬戶侯的事情,但是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他們還沒有進入關中,就差這曉關最後一步了。
而就在這個關鍵時刻,趙高卻突然死了,這個時候,最着急的不是他的家屬親人,而是與他的合作者沛公。
“雲是新上者秦王子嬰計殺之。”
探子老實的回答道,如今關中封鎖的嚴密,他打探到這些消息也費了不少的功夫,暫時能知道的也就隻有這些了。
“秦王子嬰?”
蕭何愣了一下,怎麽這才幾天的功夫,朝廷就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看上去簡單,實際上卻是經曆了一次大清洗。
原本的趙高政權倒了下去,正統的皇室血脈再一次重振雄風。
這個子嬰,沒有誰聽說過,始皇帝手底下十幾個子女,除了長子扶蘇公子和受寵的十八子胡亥以外,誰會閑的沒事去關注其他沒什麽前途的孩子?
“能設計殺趙高之,且自甘爲王,殊非簡者。”
張良搖搖頭說道,趙高這樣厲害的人,都被設計殺死了,而且,這正統皇室血脈竟然沒有延續之前的帝号,轉而降了一級稱王,這名不見經傳的子嬰絕對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他們如今麻煩了。
“曉關守軍六萬,打是不打?”
沛公心裏着急,他是不管這子嬰是何方神聖了,就算他再厲害,畢竟大秦已經走到了末路,他也翻不起太大的浪來。
他現在關心的是,他們這個時候應該怎麽辦。
因爲之前一直和趙高合作的原因,所以他們的西進之路一路暢通無阻,但是之前也說過了,唯一的壞處就是,他們招不到兵。
打了這麽久,從砀郡到武關,他們隻招到了五萬的士兵,加起來也就才十五萬而已。
十五萬攻打有六萬秦軍把守的曉關,想要打下來,如果秦軍閉守不出的話,難度太大了。
而反觀北邊的項軍,因爲一直都是以戰養戰的狀态,所以已經從原本的二十萬大軍,直接翻番變成了四十萬。
項羽完全不用擔心打不進去的問題,因爲他的手底下的兵,比現在秦軍總共加起來的三十萬還要多了十萬。
項軍打進鹹陽,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眼看着到了這最後的關頭,誰也沒想到趙高竟然死得這麽不是時候,如今沛軍被攔在了鹹陽城外。
打又打不過,等又等不起。
“爲今之計,亦不俟矣,惟在項軍到前,入鹹陽城始行。”
張良歎了口氣,他們絕不能拖着,項軍來勢洶洶,很快就要和他們處在一條出發線上了,到時候他們更加被動。
“那曉關守将是何許人也?”
張良接着說道,曉關這裏是必須要過去的,而且必須要最快的速度過去,但是對方足足六萬守軍,就算能夠打赢,也必定是一場持久戰。
所以必須要想另外的法子了,最直接有效的辦法,當然是從對方的守将下手了。
“一名叫張财生者。”探子如實禀報,他們已經呆在這曉關外數日了,細心如張良當然不會什麽都不做,曉關内被他安插了不少的探子。
“張财生?聞所未聞也。”
蕭何搖搖頭,這個什麽張财生,他連聽都沒聽過,秦國拿得上台面的大将軍,一個投靠了項羽,一個被趙高給殺死了,如今頂替上來的,都是一些以前從來沒聽過的家夥。
“聽聞這秦将乃屠家之子,出身平凡。”探子接着說道,将這些天打探出來的消息一一報告出來,管他有用沒用,總之可以證明他沒偷懶就對了。
“屠家之子?張财生?财生,财生,确實平凡。”
蕭何忍不住笑了出來,這種土鼈的名字,可不像是讀過書識過字兒的父母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