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後冷哼着一聲說道,語氣裏帶着陰冷和幽怨,他知道劉季早已經不愛她,但是卻沒想到他表現得這麽明顯,連戲都懶得演下去了。
“他之所以打了廢太子的念頭,恐怕也是因爲又有了後。”
呂澤搖搖頭歎了一口氣,對于自己這個親妹妹的遭遇,他除了歎氣之外别無他法,劉邦做得實在是太過分了,這個人一得了勢,便開始狼心狗肺起來,完全忘了當初呂家給他的恩惠。
“如今他每晚去薄姬的寝宮,怕是以防劉恒步那劉如意的後塵,我倒要看看,薄姬敢不敢與我作對?”
呂後輕眯着眼睛看着湖中心,劉邦登基之後,又另外生了孩子,除了戚夫人的兒子劉如意之外,最近又和薄姬生了個兒子,取名劉恒。
劉邦大概是想讓劉恒活得長久一些,因爲他心知呂後的蛇蠍心腸,不想讓劉恒也着了呂後的道,所以每晚都住在薄姬的寝宮。
李子木臉上出現一抹笑容,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他正在苦惱劉邦晚上會睡在哪兒呢,結果就有人來告訴了他……
對于薄姬是誰劉恒又是誰他并不在意,他隻知道,劉邦今天晚上睡在薄姬的寝宮裏,至于薄姬的寝宮在哪兒,他是知道的。
因爲季布給他的那張地圖上,正好就有薄姬的寝宮,距離未央宮的前殿并不遠。
這對呂氏兄妹又聊了一些其他的東西,其中包括了朝廷之中的陣營和官員們的名字,不過這就不是李子木所關注的了。
兩人大概聊了半個時辰左右的功夫,就在禁衛軍下一波巡查到來之前離開了,看來他們對于宮廷之中的信息掌握非常到位。
呂後朝着未央宮東門的方向走去了,而呂澤則是又呆了一會兒,欣賞了一下月色才慢悠悠的朝着朝房的方向去,今晚應該是他值班,不然這個點不應該在皇宮裏才對的。
确定四下無人之後,李子木才走出了這柳條之中,快步的朝着未央宮的方向走了過去。
夜晚的皇宮很安靜,隻有道路兩旁才有燈,其他地方則是一片漆黑,李子木輕松的翻越過了這低矮的牆。
未央宮裏面卻是燈火通明,各個殿裏都有火光透過窗戶照出來,到處都掌着等,李子木确定了一下方位,沿着牆根繞到了薄姬的寝宮。
幾個宮女忙裏忙外的,正在伺候着這所謂的薄姬,李子木趴在房頂上,輕輕的掀開一片瓦朝着裏頭望去。
正下方,一個年輕的女人坐在食案面前,案上擺滿了吃食,大都是一些進補的佳品,堂中還有樂官在奏曲。
女人的懷中抱着一個還在襁褓之中的嬰兒,那嬰兒好像看見了李子木一樣,短短的手指指着李子木,嘴裏咿咿呀呀的說着什麽,還笑了笑,露出剛剛長出來的兩顆小白牙。
女人絲毫沒有在意,依舊伴着這曲子哼着歌謠,輕輕的搖晃着懷中的小娃娃。
這小娃娃應該就是呂後口中的薄姬了,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還挺可愛,隻是一想到這麽小的娃娃很可能會遭到呂後的毒手,李子木就覺得有些可惜。
隻是現在不是關心别人的時候,他自己今晚過後是不是還活着都是兩說呢。
明亮的大堂裏人來人往,李子木沒有看到劉邦的身影,不過他并不着急,因爲呂後說了,劉邦一定會來這裏的,那就肯定會來。
既然還沒來,那不妨就再等等,他翻轉過身體躺在這房頂上,安靜的欣賞着月色。
李子木閉着眼睛呼吸平穩,盡量讓自己和這夜色融爲一體,因爲他心裏非常的清楚,越到這個時候,就越不能心亂。
心一亂,就會呼吸急促,用習武之人的話來說,就是與自然不協調,這樣就很容易會被别人給發現,特别是同爲習武之人,對方很容易就能察覺到你的氣息所在。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李子木才玩了搖頭,他還是無法主動的進入那種奇特的狀态。
這一直都是李子木的一塊心病,自從上次和花夫人聊過之後,他就知道了,原來混元級并不是武學的巅峰所在,再往上,還有另外一個層次。
那個層次修習的,已經不再是人的身體強度,而是精神力量。
按照花夫人所說,如果人的身體和精神都修習到了最頂峰之後,最後一步就是羽化飛升,成爲天上的神明。
至于這個到底是不是真的,李子木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的精神力量比尋常人要強大的多得多,這就是爲什麽他會出現那種奇特的狀态。
但是這也是讓他心癢癢的地方,知道了自己有一種強大的力量,卻沒有辦法去催動它,隻能靠機緣巧合,這着實讓他有些難受。
大概到了亥時下一刻的時辰,李子木才終于看到了劉邦。
他趴在這房頂上,能夠直接的看到未央宮前殿的後門,而此時,劉邦正從門口走了出來。
除了幾個宮女之外,還有那兩個繡衣使,這兩個人李子木曾經見過的,所以并不意外,作爲貼身侍衛,跟在劉邦身邊是非常正常的。
隻要不是睡覺都一起睡那就行……
而讓李子木表情有些嚴肅的是,劉邦的身邊,還有另外一個人。
這是一個老者,白花花的胡子都到胸口處了,身穿一身潔白的儒士服,手中拿着一把白色的長扇。
看那穿着打扮,不像是朝廷的官員,更像是什麽幫派的長老之類的,沒想到真的普通傳聞所說,劉邦已經打算和儒家聯合起來了。
這老頭兒的實力絕對很厲害,李子木作爲一個武者,面對比他強大的存在,總會有一點兒感覺的。
那白發老頭兒和劉邦一同走了一段路之後,就由宮女帶着朝另外一條小路上走了,李子木這才松了一口氣。
如果那老者和劉邦一起來這薄姬的寝宮的話,說不定他就會被發現了。
李子木清楚的記得,當初子房先生就是這樣,輕而易舉的發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