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遇勃勃雖然驕狂,遇到戰事之時卻小心謹慎的厲害,在軍伍中時間長了,他見過無數驚才絕豔之輩就死在驕狂二字上,因此,就将驕狂當做自己的面具,内心裏比誰都更加的小心謹慎。
他在河湟與狄青作戰的時候,見識過火藥彈的厲害,心底裏對火藥彈的警惕比誰都深。
将騎兵布置在城外,固然可以獲得周旋空間,可是,和火藥彈的祖宗哈密人作戰,包圍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隻要哈密人手裏有火藥,就能在任何地方撕開一條口子離開包圍圈。
如今的哈密軍隊,對乞遇勃勃來說就是猛虎遇到了一隻刺猬,空有一身力氣,卻無處下手。
他需要這隻刺猬自己露出破綻,然後被猛虎一爪子拍死,大石城就是他留給鐵心源的一個破綻,用自己的破綻來換取敵人的破綻,他覺得很值。
強大的西夏騎兵受損一點不要緊,如果被他在運動中找到鐵心源的破綻,他就有擒王殺将的機會。
他非常希望鐵心源能用火藥炸毀大石城的城牆,一旦這堵高牆被炸毀了,躲在城裏的騎兵就能空群出動,不用沖刺很長的一段距離,給哈密軍隊使用火藥彈的機會,一開戰就開始混戰!
乞遇勃勃不覺得哈密軍隊的單兵素質會比西夏猛士好。隻要兩軍混戰在一處,他就有八成的把握擊敗鐵心源的三萬人。
“擊敗鐵心源是小事,獲得哈密國财富是大事!”
沒藏訛龐臨别時的話語再一次在乞遇勃勃的腦海裏響起,讓他的精神再次振奮起來。
這話是對的,西夏國連年災荒,頭一年大旱,第二年就是水災。
到了第三年,瘟疫就如約而至,按照司天監官員的判斷,去歲秋日,蝗蟲活躍,今年冬天如果沒有幾場痛快的大雪凍死那些蝗蟲卵,到了明年,眼看着就是一場大蝗災。
即便是黨項貴族,今年因爲缺衣少食的過不好一個冬天,那些百姓的日子恐怕會過的更加艱難。
乞遇勃勃自然是不會考慮窮鬼們是如何過冬的,他想的更多的是如果攻破哈密國,他能得到多少賞賜。
軍隊也就能獲得更多的錢糧來支持更多的劫掠,如此一來,他将是黨項人的大救星。
乞遇勃勃也是一個有夢想的人。
當沒藏訛龐權傾朝野,指斥方遒的時候,他也曾把自己幻想成沒藏訛龐的模樣……
“大丈夫當如是!”
乞遇勃勃不由自主的說出了心裏話。
而後,就迅速的朝四周看看,諾大的房間裏空蕩蕩的,在房間右邊的角落裏縮着一個人,見乞遇勃勃在看他,立刻就重新低下腦袋。
乞遇勃勃笑了起來,他最喜歡這個家夥這幅鹌鹑模樣,走上前捏着他的臉笑道:“明日,明日就有大不同。”
紮西努力的讓自己變形的臉露出笑意,這樣看起來就更加的難看,乞遇勃勃卻很喜歡。
一雙粗糙的大手從紮西寬松的衣領裏探進去,大力的揉捏着紮西并不柔軟的胸膛,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不過,他的呼吸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丢開紮西淡淡的道:“等過了今晚,再說。
日落時分給我準備一頓豐盛的飯食,不要酒!”
紮西低頭領命,倒退着出了房間。
他在西夏軍中的身份很尴尬。
當初上師要他進入西夏軍營的時候,他是以武士的身份進去的,在與宋人的戰争中,紮西也顯示了自己高于一般西夏武士的戰場能力。
當他以爲隻要自己奮勇作戰,就能夠慢慢的靠近西夏國的大人物,最終變成上師安插在西夏國的一枚釘子。
因此,他一直在努力的靠近那些西夏貴族,乞遇勃勃在戰場上受了傷,就是他親手給包紮的,并且在乞遇勃勃受傷期間精心照料他。
哈密軍隊中的标準包紮手法很棒,給傷患準備的營養飯食也非常的可口,雖然這兩樣本事在哈密軍中算不得什麽,但是,在西夏軍中,卻是難得一見。
他隻知道乞遇勃勃很欣賞他,卻看不見在他轉身之後,乞遇勃勃那雙充滿欲望的眼睛是在如何窺視他。
乞遇勃勃傷好之後,拉着他痛飲了一場……醒來之後,他就莫名其妙的成了乞遇勃勃的枕邊人。
現在,别人看紮西的眼神很怪,有一些敬畏,更多的則是不屑和鄙視。
城頭傳來八牛弩和神臂弩射擊時發出的轟鳴,紮西僅僅瞅了那邊一眼,就對一個戴着紅帽子的親兵吩咐道:“大帥需要一頓豐盛的飯食,不要酒。”
紅帽子親兵如同僵屍一般沒有任何表情。
紮西提高了聲音再次說道:“大帥需要一頓豐盛的飯食,不要酒,現在就去準備。”
紅帽子親兵鄙夷的瞅了紮西一眼道:“伺候大帥是你的活計,不是老子的。”
紅帽子武士在西夏地位很高,基本上都是勳貴子弟,平民子弟想要成爲紅帽子,就需要立下很大的功勳。
紮西的帽子也是紅色的,隻是這頂帽子不是因爲戰功獲得的,這讓他很自然的就成了所有紅帽子武士的敵人。
他們認爲紮西侮辱了紅帽子。
紮西低着頭去了廚房,紅帽子武士沖着他的背影吐了口唾沫,西夏男兒都是好漢子,功勳得自馬上,隻有這些吐蕃人才會放棄男兒的尊嚴,在大帥胯下婉轉承歡。
紮西知道,自己和紅帽子武士的對話,乞遇勃勃一定能聽得見,他喜歡看着自己被别人侮辱。
來到廚房,紮西就選了一條肥美的羊後腿,用刀子斬開之後就丢進冷水裏煮,什麽調料都不必用,隻是在出鍋的時候撒一把鹽就成。
一塊碩大的馕餅被他切開,小心的放在鐵鍋邊上烘烤,等羊肉熟透之後,馕餅也會被柴火烘烤的外焦裏脆。
秋日裏的羊肉油脂極多,水開之後,那些白色的脂肪就變成了晶瑩剔透的藝術品。
很快久香氣四溢了。
紮西抱着雙腿蹲在鍋竈前,雙眼瞅着橘紅色的火苗,木頭人一般往裏面丢柴火。
乞遇勃勃經過廚房去議事堂的時候特意瞅了一眼正在煮羊肉的紮西,對全神貫注的紮西很滿意,他需要一個聽話的男寵來滿足他不可告人的變态欲望,而不是一個出色的戰士,西夏,最不缺的就是猛士。
城頭上的西夏軍兵,正在努力的将八牛弩的弩槍射向城外,手持神臂弩的弩手,在射光弩矢之後,就會大喊一聲躺在地上,借用雙腿的力量重新給神臂弩上弦,而後繼續下一輪的射擊。
很少有弩槍能夠飛進大石城,這讓乞遇勃勃非常的滿意,這說明哈密軍隊依舊在射程之外。
等到黃昏的時候,乞遇勃勃就會下令讓城頭操控八牛弩和神臂弩的戰士退下來,讓哈密人繼續靠近城池,好讓自己突襲哈密人的距離能夠再短一些。
這個時機的把握很重要,既不能讓哈密人有機會大舉使用火藥,又要讓哈密人靠的足夠近,乞遇勃勃準備由自己親自來掌控這個時機。
日頭繼續西斜,商議完軍務的乞遇勃勃小睡了片刻,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精神奕奕。
紮西恰好送來了煮熟的羊腿和四塊巨大的馕餅,乞遇勃勃狼吞虎咽的吃掉了大半,然後大度的将剩下的飯食賞賜給了紮西,親眼看着他吃下去。
紮西吃的很快,以至于被馕餅噎住了,喝了一口水才能繼續吃羊骨頭和馕餅。
等他吃完飯,乞遇勃勃已經穿好了铠甲,張着嘴正在等待他。
最近,乞遇勃勃的身上起了一層疹子,癢得厲害,隻有吃一種藥丸才能化解。
被自己本家和大宋密諜刺殺過無數次的乞遇勃勃從不吃來曆不明的藥,更不吃沒有經過檢驗的飯食。
所以,紮西隻能将藥丸含進自己嘴裏,然後度給乞遇勃勃……
這個過程即便是紮西也不能忍受,隻是在被乞遇勃勃用鞭子差點抽死之後,他也就習慣了。
烏黑的藥丸上有的裹着蜜蠟,有的沒有裹上蜜蠟,這樣的藥丸才能持續有效。
平日裏都是吃六顆的,因爲紮西必須在嘴裏含一陣子,因此,他一般吃八顆,免得因爲藥丸在嘴裏融化之後減弱藥效。
藥丸含在紮西的嘴裏,即便是外面已經響起了戰鼓,乞遇勃勃依舊耐心等待。
直到時間到了,才抱着紮西擁吻起來……
乞遇勃勃拍拍紮西的屁股滿意的走了。
紮西立刻趴在淨桶上摳着嗓子催吐,直到吐幹淨了胃裏的東西,就用大量的清水漱口。
門外的紅帽子武士憐憫的看着紮西搖搖頭自言自語的道:“好好地漢子成了這幅鬼樣子,要是老子,立馬給自己一刀重新投胎做人。”
紮西踉踉跄跄的奔出乞遇勃勃的房間,憤怒的穿過一座破敗的後花園,一腳踢開後花園的門,如同瘋子一般向後山狂奔,最後來到後城牆上,想都不想的就一頭紮了下去……那一處的城牆修建在山崖上很高。
“這就對了,老子每天看着都惡心……”看到這一切的紅帽子武士長長松了一口氣。
大帥寵幸**的時候從來都不避開他們這些親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