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隻母狼很正常的話,鐵心源覺得孟元直在全山谷的人口面前露出下體沒什麽大不了的。
現在,他要把那條還沾着母狼血液的毛巾打算圍到腰上這就很有問題了。
“老孟,如果你不想過幾天,畏水,畏光,還時時刻刻的想咬人的話,就把那條毛巾圍上去。”
孟元直還是一如既往的驕傲,抖着毛巾笑道:“有那麽嚴重嗎?”
鐵心源支使嘎嘎給他端來一盆子水,倒在匍匐前進的母狼面前,那匹母狼立刻怪叫一聲,就朝别的地方爬去。
“不許任何人靠近這匹狼,如果寨子裏的狗接觸過這匹狼,立刻殺掉,焚燒之後掩埋。”
給鐵二安排完之後,鐵心源瞅着一言不發的鐵三百道:“這一次你沒有被母狼抓傷,或者咬傷吧?”
鐵三百搖搖頭道:“沒有,隻是遠遠的發現了母狼,原以爲她依舊會遠遁深山,沒想到這一次她反而鑽進了寨子,我的布置沒起作用。”
鐵心源點點頭對鐵三百道:“從現在起,你必須去狼穴獨居十五天,不得和任何人接觸,十五天之後,立即就任山谷護衛首領。”
鐵三百不明白族長爲什麽會這樣安排,不過,區區十五天而已,一眨眼就過去了,一想到十五天之後就會當上護衛首領,他的心有些忐忑。
“族長,母狼……”
“母狼還是你殺的,孟先生不會和你争,去吧,現在就去狼穴,記住了,就當自己在坐牢,十五天!”
鐵三百轉身走了,鐵心源瞅瞅光着屁股站在人群裏的孟元直道:“多少找件衣衫遮掩一下啊。”
孟元直哈哈一笑,丢下手裏的毛巾,光着屁股三兩步就重新回到溫泉裏去了。
赤身裸體在清香谷裏确實算不得什麽,天氣變熱之後,很多男人都是****着身體甩搭着胯下的不文之物在山谷裏走來走去的。
如果不是鐵心源因爲觀瞻問題下令比較早,說不定連女人都想這麽幹。
可憐的母狼依舊在毫無目的性的一會向這個人爬爬,一會又向另外一個人爬爬,毫無目的性的眼神,已經宣告了她的末日即将來臨。
鐵二毫不猶豫地用一根長矛刺穿了母狼的腦袋,然後按照鐵心源的吩咐用一塊破麻布兜着母狼的屍體回到了溫泉邊上的一座沒有人住的屋子。
鐵心源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除了眼睛之外沒有露出一寸皮膚。
驅趕走了所有人之後,他用鋒利的匕首和剪刀取下了母狼的牙齒,爪子,舌頭,他甚至連母狼嘴邊的白涎都用木片刮了下來。小心的存放在一個精緻的水晶瓶子裏……
下一回澤瑪再用母獅子尖牙威脅自己的時候,這些東西就能派上用場了……獅子也會感染狂犬病……
母狼破破爛爛的屍體被一把大火燒成了灰燼,被母狼咬死的黃羊,或者山羊也被投入到了火海中,整座山谷都被石灰水齊齊的噴灑了一遍,鐵心源這才放下心來。
五千多人住在一個不算很大的山谷裏,多少有些擁擠,除非狼穴整治好了之後,山谷才會寬松下來。
剛剛長出麥穗的麥田,如今是山谷裏所有人的希望,黑油油的葉片随風拂動的時候,即便是最年長的人也會贊歎出聲,多少年沒有見過長勢這麽好的莊稼了。
孟元直背着長槍勁弩,懷揣三顆火藥和外殼脫離的天罰牽着兩峰駱駝和屬于他個人的汗血寶馬離開了清香谷,準備闖一下夏日煉獄一般的沙漠。
鐵心源垂着羌笛爲他送行,他認爲這樣做很不吉利,這樣的場面讓他覺得自己像那個倒黴的荊轲。
殺不了人還被人家殺。
所以不等鐵心源吹完一曲,他就趕着駱駝趁着太陽落山的有利時機進了沙漠。
回到哈密的時候天色已晚,鐵心源匆匆的在自家店鋪裏吃了一碗面條。
好多心懷鬼胎的夥計想要湊上來,鐵心源全部選擇了無視,現在不是給那些族群承諾的時候。
戈壁沙漠裏的族群都有一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特質。
他們一個個固執的就像是沙漠裏的黃楊一般,即便是明知道這裏馬上就要成死亡之地了,依舊會努力的在這裏開枝散葉然後突然死亡,留下一大片地獄一般的黃楊墳墓。
來到後廚鐵心源就非常的開心,這裏的于阗女人總是會問他爲什麽還沒有把尉遲灼灼睡掉,這樣下去會影響生孩子的,趁着年輕,多生幾個孩子,将來就會有一群好幫手。
“我們還年青,不急于一時,十六歲成親實在是有些早了,身體都沒有發育好……”
這個借口鐵心源已經用了很多次了,接收了于阗遺族,就必須接收尉遲灼灼,這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不但這些婦人們想知道鐵心源什麽時候和尉遲灼灼睡在一起,就連老尉遲雷也把尉遲灼灼從後山攆出來,非要她住在鐵心源的隔壁。
主母的位置是趙婉的,這一點鐵心源以及孟元直都是告訴過尉遲雷的。
尉遲雷對于這一點沒有什麽意見,亡國之人不敢和大宋公主争,屈居于趙婉之下也不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
最讓尉遲雷滿意的就是鐵心源到現在依舊是孤身一人,身邊除了鐵嘎嘎這個小野人之外,一個女人都不見。
這也讓他默許了鐵心源拖拖拉拉的行爲。
婦人們說的很起勁,當一個高大的婦人說自己十二歲就出嫁,十三歲就有第一個孩子的時候,本來高高興興的,那個婦人卻大哭了起來。
擦幹了眼淚的婦人收拾起了自己失去兒子的傷感情懷,一字一句的告訴鐵心源,一定要多生孩子,一定要多生孩子,隻有生的多了,最後自己老的時候才能有那麽一兩個長伴膝下。
鐵心源沒有統計過戈壁上生活的人平均的壽命,不過,這個數字應該很讓人吃驚。
清香谷裏年紀超過五十歲的人隻有尉遲雷一個……四十歲的人也僅僅有十一個。
剩下的人中,像三十五歲的鐵三百都已經幾乎是長者了,可以說清香谷是一個人口非常年輕化的地方。
今天來到店裏來住宿吃飯的是一支來自青塘的駝隊,他們攜帶的貨物非常的普通。
香料而已。
隔着老遠就能聞見刺鼻的香料味道。
不過啊,這群人應該是被欺騙了。
自西域,香料是一個非常廣泛的詞語,至少對鐵心源來說是這樣的。
最珍貴的是安息香,拳頭大小的一塊弄到東京之後價值和等量的黃金差不多。
運送這種香料的駝隊,根本就沒有什麽味道,隻有青塘來的這些憨貨,才會弄一車天知道是什麽的香氣四溢的東西,在他們的眼中,隻要是能夠散發香氣的就是香料。
駝隊的首領極其豪邁,一進店就要了四壇子最好的葡萄釀。
鐵心源很擔心他們的支付能力,讓夥計去先收錢,後給酒,夥計照做了,他們聽了價格之後,豪邁的勁頭就沒有了,十幾條大漢,最後隻要了一壺酸澀的馬奶酒沾沾唇。
喝酒的位置也從富麗堂皇的大廳,去了小河邊上的木頭墩子做的桌子上。
進出飯店的哈密有錢人,看到這一幕之後,笑聲更加的洪亮了,不時地有人大喊要一壇子美酒過去漱口。
黑臉的吐蕃人,即便是發怒了,那張臉也紅不起來,等鐵心源發現這群人已經暴怒的時候已經有點晚了。
一個雄壯的像山一樣的漢子把爛皮襖褪到腰上,****着一身的黑肉,雙臂一用力,就把飯店埋進土裏當飯桌的木頭樁子給拔了出來。
大吼一聲,就把巨大的木頭樁子丢在了飯店門口,嚣張的指着飯店裏那些顯擺的人吼道:“誰要是能把木頭樁子搬走,他的駝隊帶的那些香氣四溢的東西就歸誰。”
枯死的黃楊木樹樁子非常的重,尤其是被這個大漢丢過來的樹樁子足足有五百斤,想要抱起來都非常的困難,更不要說恢複到原位了。
鐵心源抱着胳膊靠在店門口看熱鬧,店裏的夥計自然也是有樣學樣,齊齊的把眼睛盯在飯店裏那幾個嘲笑青塘人的吐蕃人身上。
來自大雪山的吐蕃人統統閉上了嘴巴,他們隻敢嘲笑一下青塘的吐蕃人,論到戰力,十個大雪山吐蕃人也不會是久經戰陣的青塘吐蕃人的對手。
眼看沒人出來,那個丢了樹樁子的吐蕃人就滿意的坐在一個小樹樁子上,繼續用店裏提供的熱水拿手攪拌自己心愛的糌粑。
樹樁子擺在大門口有些難看,進出門也不是很方便。
鐵心源拍拍手,店裏負責打掃的婦人就跑了出來,瞅見橫在門口的木頭樁子怒罵了一句。
就找來一根繩子拴在樹樁子上,當初安放這些木頭樁子的吊臂還在,她靈巧的把繩子纏在那個滑輪組上,然後就站在吊臂邊上緩緩地拉動繩子,那根碩大的木頭樁子随着她的拉動,在所有人吃驚的眼神中,慢慢地豎立起來……(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