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鵝毛一般的雪從天上落下來,将整個世間變成白色。
一襲黑袍的男子,淡淡的掃了身旁的女子一眼,冷冷說道:“放開!”
“我不放。”女子的聲音中滿是固執,就是不肯松開男子的衣袖。
男子眉頭微蹙,輕輕一甩,甩開身旁的女子,看都不看她一眼,周身盡是冷漠擡步便走。
“我不讓你走。”哪知身後的女子,一下從後面死死地抱住他,說什麽也不肯放棄,她聲音帶着哭腔:“我陪了你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你爲何從來不肯正眼看我,是,我知道我比不上姑娘,沒有她那樣好,可我的心中隻有你,你爲何不明白?你究竟讓我等到幾時?我已經十八了,你若是再不肯娶我,我父親一定會把我抓回去嫁人的。”
“與我何幹?”男子緩緩開口,眼中沒有半點清晰。
“無爲!”女子厲聲喊着他的名字,一下轉過身來,從正面撲進他的懷中,她雙目紅彤彤的,挂着淚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問道:“姑娘守了那個衣冠冢三年,你在這裏陪了她三年,可是她心裏,眼裏沒有你,你告訴我究竟怎樣你才肯放棄她?”
“杜若,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你回去吧!”無爲淡淡的看着杜若,眼中始終沒有半點波瀾。
對她是在這裏陪了他三年,可這與他何幹?
他從來沒有讓她在這裏陪他,是她自己執意要在這裏陪着他,整日裏在他面前叽叽喳喳說個不停,給他的感覺就隻是厭煩。
若是輕易的便可放棄一個人,這世上哪還有什麽情殇可言,即便她陪上他一百年,他也是不會多看她一眼的。
對,姑娘心裏,眼裏沒有他,可這又如何。
他心悅于她隻是他的事,他從不想給她任何負擔與壓力,就這樣陪在她身旁,于他來說就夠了。
“不,我不要,我一定要把你這顆石頭心給捂熱了。”杜若淚眼婆娑的看着無爲,用力的搖着頭,一臉的固執。
無論如何她也不會回去的,她就在這裏陪他,等着他心甘情願娶她的那一日。
無爲伸手推開杜若,擡步便走。
“嗚嗚嗚……”漫天白雪之中,杜若雙手抱着膝,坐在雪地上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好不傷心。
爲何他對她總是這樣冷漠,究竟她哪裏做錯了,他要這樣對她。
“阿若姐姐!”時光荏苒,蘇衍再不是當年那個孩子,已是一個少年了,他拿了一把紙傘擋在杜若頭上,見怪不怪的看着杜若,這幾年之中,這樣的場景時不時的就要上演一回,以至于他都麻木了。
“阿衍。”杜若擡頭看了一眼蘇茵,哭的越發傷心了:“你說他爲什麽就是不肯娶我?”
這個問題蘇衍已聽過不下百遍,起初他還覺得難爲情,後來也麻木了。
一個男人不肯娶一個女子,原因無它,無非是心中無她。
可這樣的話蘇衍是不敢對杜若說的,他怕她哭起來把他的耳朵給震聾了。
蘇衍看着杜若眼淚鼻涕一起流下來的摸樣,不由得搖了搖頭,他萬分無奈的開口說道:“阿若姐姐,你等了三年,他還沒有一點回應,是該用些手段了。”
“什麽?”杜若頓時止住了哭聲,眼巴巴的看着蘇衍。
這些年蘇衍已長大了,姐姐對容華的感情他看在眼裏,無爲對姐姐的愛慕他也看着眼中,杜若對無爲的癡纏,他更是一清二楚。
正是因爲這樣,他才願意給杜若出上一策。
因爲他知道,無爲在姐姐身上是永遠換不回絲毫回應的。
他師承無爲,自然希望他這一生能有一個好歸宿。
杜若縱然傻了一些,錯了是單純,但卻是一心一意的念着他,是一個良配。
“什麽手段?”杜若哽咽的問道。
“以*之!”蘇衍壓低聲音,附在杜若耳邊說道,若是讓師傅還有姐姐知道,他給杜若出了這麽個主意,一定會打斷他的腿的。
“以*之?”杜若一下愣在那裏,眼中滿是茫然:“如何以*之?”
蘇衍嘴角一抽。難怪她左右不離纏了無爲三年還是一無所獲,本就是一個榆木疙瘩。
以*之都不懂,難道還要他教她不成!
他還是一個少年,如何啓齒。
“不會就算了,再想别的法子吧!”蘇衍本想轉移話題,哪知杜若揪着這個話題不肯放開。
“你既然想出了這個法子定然知道如何以*之,你告訴我,好阿衍你告訴我!”杜若從地上起身,擋在蘇衍面前不肯讓開,大聲嚷嚷道。
蘇衍瞬間面色一變,趕忙上前一把捂住杜若的嘴巴。
再讓她這樣嚷嚷下去,難保姐姐和師傅不會聽到,到時候隻怕他會少了一層皮。
“閉嘴。”蘇衍白了杜若一眼。
杜若這才不再嚷嚷。
蘇衍面皮一紅,小聲說道:“就是脫光了衣服,躺倒他的榻上……”
蘇衍說着,一溜煙跑了。
剩下的話,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
杜若望着他的背影,也是面皮一紅。
可她心一橫,一咬牙,也覺得此計甚好。
她就不相信他不是個男人。
是夜,無爲教了蘇衍一會功夫,也不知怎的,今日的蘇衍一副心不在焉的摸樣,草草練了一會便嚷嚷着累了,要回去休息。
他念着他年幼,便放他回去休息了。
哪裏知道,他這小徒弟是爲了不耽誤他的大事,才故意如此。
無爲前腳一走,蘇衍便悄悄的跟在他身後,趁着他不注意,趴在窗戶底下聽牆角。
他也知道這實在不地道的很,可他很怕師傅一怒将杜若給掐死,這樣一來,他也成了罪人。
無爲簡單的洗漱了一番,連燈都不點便大步朝床榻走去。
杜若也不是個傻的,她知道無爲功夫了得,故而屏住呼吸,不讓自己發出來一點聲音,裹着被子縮在床角。
無爲合着衣服躺在榻上,伸手拉過一旁的錦被蓋子身上。
可就在那時,一雙溫熱的手臂落在他胸口。
“誰?”令得他猛地從踏上坐起,彈指一揮将桌上的牛油燈點燃。
屋裏瞬間亮了起來。
杜若不管不顧一下撲進他懷中,死死地抱着她,此時她身無寸縷,面色绯紅,緊咬着唇瓣,看都不敢看無爲一眼,喃喃說道:“是我,我要*于你。”
無爲擡手将錦被覆在杜若身上,擡腿便下了榻。
他怒氣沖沖的瞪着杜若,一字一句的說道:“說這是誰教你的?”
憑她這腦子還想不出這樣的詭計來,不然何需等到今日才*于他。
他面色陰沉,雙目泛紅,周身滿是戾氣,杜若哪裏見過他這副摸樣,頓時被吓傻了。
蘇衍在外一聽,頓覺不妙。
臉色難看的厲害,是他錯看了杜若,也是他錯看了師傅,沒想到師傅這樣還能面不改色,看來改日他得悄悄的給他弄一些藥補一補了。
無爲若是知道他這樣想,一定會扭斷他的脖子。
“無爲,我,我,我……”杜若整個人好似一隻熟透了的蝦子,她結結巴巴的說着,愣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她索性閉上了眼,一下撲進無爲的懷中,死死地摟着他的脖子,将唇貼上了他的唇。
“你這是做什麽?”無爲一把推開了杜若,拉過錦被蓋住她的身子,凝神看着她,面若冰霜的說道:“說究竟是誰教你的?”
杜若本不想說出蘇衍的,可着實被他這副摸樣給吓傻了,她結結巴巴的說道:“是阿,衍……”
“好一個蘇衍,真是皮癢了。”無爲咬牙切齒的說道。
蘇衍一聽,拔腿就跑。
這一跑不要緊,令得屋裏的無爲聽了個一清二楚。
無爲冷冷的掃了杜若一眼,幾下船上外袍,擡步便走。
“無爲。”徒留杜若一人在房中,杜若眼眶一紅便哭了起來,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她一個大活人,都這樣了,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要她的臉給哪擱。
“臭小子你給我站住。”無爲面色陰沉,足尖一點用上輕功朝蘇衍追去。
“阿姐,救命啊!阿姐,救命啊!”蘇衍更是不敢掉以輕心,他用足了内裏往山上狂奔。
阿姐在山上給容華守墓,從不輕易下來。
這一次他可算是惹惱了無爲,除了阿姐沒有人能救他了。
“臭小子,我以師傅的身份命令你給我停下來。”無爲在後面緊追不舍。
他可沒有手下留情,怪隻怪蘇衍天資聰穎,在輕功上的造詣上已經遠勝于他。
“阿姐,救我,我師傅要殺了我,阿姐救我”蘇衍一面拼命的狂奔,一面大聲喊叫道。
“嗯!”他才上了山,忽的一雙手捂住了他的嘴,令得他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蘇衍先是一驚,看清楚來人是誰後,樂呵呵的笑了起來:“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