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念在蘇青遠戍守邊關多年,特此開恩,免其死罪。
蘇氏一族,男子皆發配北地,終身爲役,其子孫後代在不得入仕爲官,女子則淪爲官奴。
雖免其一死,但也是再無翻身之地。
在蘇茵看來,還不如一死,也好過這樣活受罪。
可這就是蘇青遠所求,與她無關。
華夫人暴斃宮中,依舊按照夫人之禮下葬,大王還算仁慈,也算給了她最後的體面。
至于趙奕在華夫人暴斃一日之後,因過于悲恸,引發舊疾,不過半日便沒了。
大王念其母子情深,特準将趙奕葬在華夫人一旁,也算是成全了他們。
謀逆之事就此結束。
朝上,朝下,無一人敢議論。
趙奕一倒,趙國成年的公子隻剩下趙信和趙初。
趙信一向深得大王寵愛,以至于整日裏訪客不斷,門庭若市。
大王年邁,在很多人看來,趙王之位非趙信莫屬了。
相比趙信的高調,趙初越發低調,整日裏閉門謝客,都極少外出,以至于很多人都快将他遺忘了。
魏國哪裏也傳來好消息。
果不出蘇茵所料,魏齊反目成敵,齊國更是出兵攻打魏國,加之韓國亦在背後襲擊魏國,不過幾日,魏國便節節敗退,隻得割地求和。
蘇茵之名,名動天下。
諸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趙國更是無人不贊蘇茵之才智。
魏國已向趙國遞交國書,主動求和,從此魏趙休戰,更遣了公主,帶着豐厚的嫁妝,和親趙國,不日便到邯鄲。
大王爲此心情愉悅,一掃先前對蘇茵的不滿,時不時地便召她入宮,或閑談幾句,或執子圍殺一盤。
使得她這個半路裏來的公主,越發得寵。
清風也痊愈了。
風和日麗。
魏公主子矜不遠千裏來到邯鄲,觐見大王,大王倒也大度,一紙诏書,指給趙信爲正妻。
隻待十日後完婚。
這幾日依趙國之禮,便宿在驿館之中,隻待風光大嫁。
一時之間,趙信風頭更勝。
行事也越發張揚。
無爲尋了一處宅子,這一次并未舍近求遠,宅子便在邯鄲城中。
蘇茵便趁着這個機會,帶着母親和阿衍也沒有坐車,幾個人徒步而行。
一如往昔,街上熱鬧非凡,四處都是叫賣的小販,吃的,玩的,一應俱全,一眼望去滿是烏泱泱的人頭。
蘇衍到底還是個孩子,東張西望,看看這個,摸摸那個,整個人好似一隻脫缰的小馬,走的極快。
原氏也許久未上街了。
再次走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心中感慨良多,隻覺得仿若隔世。
就這樣徒步走在街上,融入人群之中,聽着嘈雜的聲音,連蘇茵的心情都是極好的。
凡事蘇衍摸過的東西,無爲都給買了下來。
蘇茵還是一副少年的裝扮,舉手投足間恁的潇灑,引得年少的姑娘紛紛側目,羞紅了臉。
蘇衍和無爲走到快。
蘇茵和原氏走到慢,不一會幾個人便拉開了距離。
“母親,可有什麽想買的。”蘇茵挽着原氏的手,笑眯眯的看着她。
原氏笑着搖了搖頭:“家裏什麽都不缺,那裏有什麽要買的。”
蘇茵樂呵呵的說道:“母親可不用替我省錢,如今我們可富有的很。”
蘇茵素手一指,指着面前的一排商鋪,壓低聲音說道:“看見了嗎?如今這些商鋪可都是我們的。”
原氏不由得睜大了眼睛,這些商鋪位置絕佳,可是千金難求,原家也算是有些身價了,給她的陪嫁之中也不過有兩間這樣的商鋪而已。
這兩間商鋪的盈利,她可是一清二楚的。
“想不到我們阿茵這麽能幹。”原氏由衷的說道。
“是啊!是啊!”蘇茵也不謙虛。
母女兩人說說笑笑。
忽的,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女,擋住蘇茵的去路,張口說道:“你便是蘇氏阿茵?”
那少女生的嬌俏可人,一臉盛氣淩人,一襲鵝黃的衣裙,有别于趙國的服飾,一看便是嬌生慣養的摸樣,身旁跟着幾個面目冷峻的侍衛。
幾個侍衛的着裝也不似趙國之人。
“正是!”蘇茵不着痕迹的擋在原氏身前,擡眸看着那少女。
想來她便是魏國公主魏子衿了。
她拉着原氏,朝後退了一步,眼底閃過一絲戒備的神色,。
如今她可趙國的茵公主,自然不用對她行禮。
魏子衿上上下下打量了蘇茵幾眼,臉上帶着不屑,淡淡一哼:“想不到容華之婦,趙國茵公主,不過一副半男不女的樣子。”
說着,也不等蘇茵開口,呵呵一笑:“想來是榻上功夫了得吧!”
這樣的話聽多了,蘇茵也不惱怒,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摸樣。
隻是原氏一下子便怒了,她剛想開口,豈料,蘇茵已然在她前面開口說道:“魏公主可要拜我爲師,若是哄得我高興了,興許會教上你幾招。”
“你……”魏子衿那張臉瞬間就憋紅了,怒氣沖沖的指着蘇茵說道:“好一個狐媚惑人的妖婦。”
她站在蘇茵一步之遙。
也不怎地,她的身子猛地朝前傾了過來。
蘇茵眼光一凝,下意識的就要躲開,然,那瞬間竟然發覺自己一動也不能動了。
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魏子衿撞在她身上。
等蘇茵看清楚的時候,一把匕首已然插在魏子衿身上。
落在所有人眼中,都是蘇茵動的手。
魏子衿眼睛睜的大大的看着插入腹中的匕首,口中噴出大口大口的鮮血,指着蘇茵厲聲吼道:“好你個毒婦,我不過說了你幾句,你竟敢當街害我。”
引得所有行人紛紛側目。
魏子衿一語落下,重重的倒了下去。
“公主……”幾個侍衛蜂擁而至,魏子衿已然氣絕而亡。
“好一個蘇氏阿茵,竟敢殺我魏國公主!”一個侍衛長劍一揮,劍鋒直指蘇茵,聲音之高響徹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