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着眉,一臉冷漠,說不出的厭煩。
容華尚未娶親,又是這種身份。
他的婦人。
他親口承認的婦人,就好比一個活靶子。
日後,無論她出現在哪裏都會如此這般萬衆矚目。
容氏一族知道後,也勢必會有動作。
他年歲不小,已到成婚之年,家族中勢必早已在議親。
憑空殺出她這麽個婦人,會斬斷多少人的利益鏈,會成爲多少人的眼中釘。
他此舉,無異于狠狠的打了家族的臉。
容氏未來的族長,他的妻子必然系出名門,聲名顯赫。
上一次,容允的出現,便說明容氏一族,已知道她的存在。
看得出容允與容華關系非同尋常,所以上一次,他也不過戲弄了她一番。
這一次,容氏一族勢必不會輕易放過她了。
隻要一想到這些,蘇茵就恨得牙根癢癢的,恨不得撕碎容華那張臉。
蘇茵正是心煩意亂之際。
馬車猛地停了下來。
力道之大險些将她給甩出去。
她蹙着眉,一手撩開車簾,便見蘇青遠的馬車,橫着路中間,擋住了她的去路。
無爲雙手狠狠勒着缰繩,看着蘇青遠的眼中,寒光閃動,殺氣凜然,令人望之生懼。
蘇青遠縱身跳下馬車,大步朝蘇茵走來。
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蘇青遠冷冷的掃了無爲一眼,視線落在蘇茵身上。
蘇茵亦擡頭看着他。
兩人視線相交。
蘇茵淡淡一笑。
心境變了,人的相貌氣度也就變了。
故而有相由心生一說。
她記憶中的父親,總是一副寬厚仁慈的摸樣,在他身上滿是淩然正氣。
如今她面前的蘇青遠,與上一世的父親,已是判若兩人。
再也找不出一點相似之處。
他微微皺着眉,眼波深沉,一眼望去隻叫人覺得陰沉。
他一句話也不說,擡腳便要上蘇茵的馬車。
無爲剛要出手,卻被蘇茵給攔住了。
清風不在原深手中,必然在他手中。
她倒要看看,他此行目的爲何。
蘇青遠一躍跳上蘇茵的馬車,坐在她對面,冷冷的看着她,一句話也不說。
蘇茵挑眉看着他,張口說道:“蘇将軍,何事之有?”
蘇青遠冷冷一笑,一臉的譏諷:“從不知道,你手段之高,竟連容華這樣的人都能高攀的上。”
蘇茵也不惱怒,對于抛棄妻子,手刃嫡女的人,已不值得,她浪費一點情緒。
于她而言,坐在她對面的不過是一個毫不相幹的人。
“多謝蘇将軍誇贊!”蘇茵回以一笑,面無表情的看了蘇青遠一眼。
趙奕這麽一失勢,他的日子怕是不好過的很。
可也隻有種種難過,才能逼得他破釜沉舟,殊死一拼,不是嗎?
蘇青遠目不轉睛的看着蘇茵,這是他養了十多年,從未看透的女兒。
她一次次令得他目瞪口呆,震驚不已。
是從什麽時候,他開始後悔了呢?
自從蘇恒癡傻後,林氏日日夜夜啼哭,咒罵,再不複從前的溫婉可人。
蘇婉入了公子奕府中,可表現也令他失望的很。
夜深人靜之時,他開始懷念以前的日子。
阿衍叽叽喳喳的圍在他身旁不停的說着,原氏在一旁的燈下刺繡,阿茵呢!她習慣坐在他身旁目不轉睛的看着他,一臉的崇拜之意。
轉瞬,她坐在他對面,冷冷的稱呼他爲蘇将軍。
“清風可是在你手中?”蘇茵挑眉問道,眼中已泛着森森寒意。
蘇青遠目光一凝,定定的看着蘇茵,沉吟片刻,一字一句說道:“阿茵,我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肯認錯,我便接你們回來,我們還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