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萬般所願終究沒能穿上這大紅的嫁衣。
如今,他們竟拿母親和阿衍所迫,逼着她穿上這大紅的嫁衣。
真真是諷刺的很呀!
蘇婉看着手中這鮮紅的嫁衣,心裏也不是滋味的很,縱然她容色過人又如何,終究也隻是一妾,此生與嫁衣也是無緣了。
可她轉念一想,蘇茵不過是被迫嫁人,心中也無半點歡愉,且一切都是在給她鋪路。
他日趙奕登上王位,她便會是王後,心中頓時平衡許多。
她笑盈盈的走了進來,看着面色有些陰沉的蘇茵,說道:“恭喜姐姐了。”
更像是在嘲諷蘇茵。
在她身旁還跟着謝懷瑾。
視線落在蘇茵身上,謝懷瑾不由得面色一黑,扭過頭去再不看蘇茵一眼,一臉的鄙夷。
那日的羞辱還曆曆在目,他幾乎連看蘇茵一眼都不願,若非公子奕命他前來護送婉夫人,他斷不會踏進這院子一步。
蘇茵淡淡的掃了謝懷瑾一眼,目光落在蘇婉身上,嘴角緩緩上揚勾勒出一抹淺笑,滿目譏諷的笑道:“趙奕竟沒将你仗斃,着實讓人意外的很呀!”
謝懷瑾乃是趙奕府中的謀士,趙奕竟讓他送蘇婉來,足可見她在府中的地位。
“倒是叫姐姐失望了。”蘇婉一笑,眼中滿是狠毒的光芒,她輕輕的将手中的嫁衣擱在蘇茵面前的桌案上,素手細細的撫摸着那嫁衣,半垂着眸子笑道:“我若是死了,又怎能看見姐姐今日的狼狽呢!”
說着,她雙手撫上小腹,得意洋洋的看着蘇茵,笑的妖娆猙獰:“姐姐還不知道吧!我有了身孕呢!他日誕下皇嗣定然富貴無極。”
無爲滿目冰冷的掃了蘇婉和謝懷瑾一眼,臉上滿是濃濃的殺氣。
那寒氣迫的謝懷瑾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看着蘇婉那張洋洋得意的臉,蘇茵頓時就笑了。
她那一笑燦若驕陽。
她緩緩起身,一步一步走到蘇婉跟前,不巧的是蘇茵恰好比蘇婉高出一頭來。
她居高臨下的看着蘇婉,呵呵一笑,字字擲地有聲的說道:“真是愚蠢無知,不知死活!”
彼時,她眼中盡是譏諷。
蘇婉一下收斂臉上的笑意,橫眉怒目的等着蘇茵,高聲說道:“你這是在嫉妒我吧!”
說着,雙手落在小腹之上,嘴角一彎笑的越發燦爛。
笑臉猙獰仿佛吐着信子的毒蛇,看似色彩斑斓,實則劇毒無比。
蘇茵目不轉睛的看着蘇婉,嘴角一彎,笑盈盈的說道:“你還不知道吧!那日你落水陷害我不成,身子在冰水中泡了那麽許久,久寒傷身,雖然撿回一條命來,卻是終身不會有孕,你這腹中的胎兒隻怕是子虛烏有的吧!”
“你說什麽?”蘇婉頓時愣在那裏,整個人仿佛驚雷擊身,面色慘白如雪,一臉難以置信。
對,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若是她此生不會有孕,那裏還有半點前程可言。
趙奕之所以放過她,不過是看在她有孕的份上,且又是他的第一個孩子,才網開一面,不計前嫌,對她寵愛如初。
蘇茵的聲音不低,謝懷瑾也聽得一清二楚。
他當下蹙着眉,不着痕迹的看了蘇婉一眼,眼中複雜難言,慢慢的垂下頭去,一臉的算計。
蘇婉仿佛魔怔了一般,狠狠的搖着頭,一遍又一遍說道:“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頓時分寸全無。
身子不自覺朝後退了幾步。
蘇茵漫不經心的掃了她一眼,嘴角一勾,冷冷一笑。
謝懷瑾幾步上前,輕聲安慰道:“婉夫人莫要驚慌,隻要公子認定您腹中有孕就夠了。”
他聲音一落,蘇婉瞬間清醒過來。
是了,這有孕一事,本來也不過無中生有。
便是她此生不會有孕那又如何,隻要趙奕認爲她有孕了就夠了。
至于小孩子,那裏還不能找一個。
有不有孕的又有什麽打緊的。
蘇婉陰沉沉一笑,怒視着蘇茵,冷冷說道:“我的身子就不勞姐姐費心了。”
她視線一掃,落在那大紅的嫁衣上,妖冶一笑:“姐姐現在可是自顧不暇呢!”
說着,她索性大笑出聲,指着蘇茵笑道:“姐姐還是想一想你母親,還有阿衍吧!”
蘇茵眼中一冷,還未開口。
無爲身子一閃,修長的手指已鎖上蘇婉的咽喉。
“婉夫人!”謝懷瑾一驚,不由得喊出聲。
不管她有孕無孕,現在他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沉浮與共,若是她死在這裏,他也别想活着從這裏走出去了。
“咳咳咳……”無爲緩緩收緊手指,蘇婉一下子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臉憋着通紅,面上卻是沒有一點驚慌。
她不怒反笑,看着蘇茵厲聲說道:“縱然你殺了我又如何,也換不回你母親和阿衍,有他們給我陪葬,黃泉路上我也不會孤獨,死也無懼。”
蘇茵妖娆一笑,目光鎖在蘇婉身上,一字一頓的說道:“死對你來說太便宜了。”
她餘光掃了無爲一眼。
無爲一下子松開了蘇婉。
蘇婉撫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惡狠狠的盯着蘇茵,一臉戾氣。
蘇茵撫了撫額前的碎發,漫不經心的說道:“那日你落水,爲你診病的乃是宮中的禦醫。”
果然,她聲音一落,蘇婉頓時變了臉。
身子瞬間搖晃了一下,仿佛被人從高處抛了下去,一下子跌入無盡的深淵之中。
蘇茵細細的欣賞這她這副失魂落魄,絕望如斯的摸樣。
蘇婉無心再也蘇茵做任何的糾纏,她慢慢的擡起頭,冷冷的看着蘇茵,聲音冷若冰霜的說道:“父親讓我告訴你,若是你明日不肯乖乖嫁入原家,就等着給你母親和阿衍收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