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知道的,我一定會救阿恒的。”在蘇婉的再三保證下,才由婢子攙扶着上了馬車。
卻還是放不下心來,從車窗伸出頭來,沖着漸漸拉開距離的蘇婉,用力的揮着手:“阿婉,阿恒的命可就靠你了。”
“嗯!”蘇婉臉上有些不耐煩的應了一聲。
林氏一走,她才不再憋氣,扭頭對着一旁的婢子說道:“夫主一回來,立刻來回禀我。”
說着,急步走回自己的院子,立刻命人擡水進來,準備沐浴的東西。
她這一洗,足足洗了一個時辰。
裏裏外外的衣物全部換了個遍,臉色才緩和下來。
“把那些衣物都拿去燒了。”她扭頭對着身旁的婢子吩咐道。
“諾!”那婢子點頭應道。
蘇婉接着又道:“夫主可回來了?”
若是他知道,現下已有了治愈疫症的法子,定會欣喜若狂的吧!
蘇婉不由得彎起嘴角,重要的是這其中她的功勞可不小。
至于救阿恒,那不過是順道的事。
現下她可是看的真切,母親眼中隻有阿恒,若是有半分顧忌她,就不會這樣不管不顧的找上門來,萬一将病氣過給她可怎麽辦?
時間仿佛慢了下來。
蘇婉眼巴巴的看着外面,不過片刻,便已問了十數聲,夫主可回來。
連一旁的婢子都不耐煩了,不過不敢表現出來罷了。
又過了一會,蘇婉是連坐都坐不住了,起身在屋裏走來走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摸樣。
她憂心的是,萬一這個消息走漏了出去,别人捷足先登了可怎麽辦?
如今這邯鄲城,滿城皆悲,這可是個天大的機會。
利用好了,足可一步登天!
直到入了夜,趙奕才醉醺醺的回來。
“夫主!”蘇婉急巴巴的趕了過去,趙奕卻是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蘇婉伸手就去扶趙奕,卻被趙奕一把甩開:“起開!”
被父王當衆斥責,顔面盡失,他何時受過這種氣,這幾天他心中正煩悶着呢?
出了借酒澆愁,他也沒有别的發洩的法子了。
蘇婉擡頭掃了一眼兩旁的婢子,兩個婢子瞬間上去扶住趙奕。
蘇婉扯着他的衣袖,故意壓低了聲音,目不轉睛的望着趙奕,一字一頓說道:“夫主,眼下已有了治愈疫症的法子,隻要獻給大王,定能一雪前恥,将功折罪。”
趙奕此刻喝得暈暈乎乎,那裏聽清楚蘇婉說了些什麽,隻覺得困的要命,而眼前的婦人喋喋不休的煩死人了。
他衣袖一甩,推開蘇婉,蹙着眉說道:“你這婦人煩死了,我要睡覺,你讓開道。”
說着,大步越過蘇婉,朝房中走去。
“夫主……夫主……”蘇婉跟在他身後連喚幾聲,趙奕卻是不曾回頭看上她一眼。
一到房中,便擺成一個大字倒在床上。
呼呼大睡了起來。
“夫主,你起來,妾有大事,真的是大事!”任由蘇婉如何拉扯,一點反應也沒有。
明月當空。
蘇婉看着榻上的趙奕,不由得臉色一沉。
任何機會都是稍縱即逝,失之毫厘差之千裏。
而她蘇氏阿婉,看重的從來都不是公子奕寵妾這個位置,她要的比着更多。
她要成爲這趙國最爲尊貴的女子!
她目光一掃,落在趙奕的腰間,那裏是他的腰牌,足可号令這城中的禁軍。
她想都沒有想,便伸手拿了過來。
一旁的婢子瞬間瞪大了眼,難以置信的看着蘇婉。
蘇婉目光一沉:“不想死的話就閉上自己的嘴。”
那婢子瞬間跪倒在地,整個人瑟瑟的抖着:“奴婢什麽都沒有看到,求夫人放過奴婢。”
蘇婉冷冷掃了她一眼,披上黑色的鬥篷,懷裏揣着趙奕的腰牌,大步轉身離開。
蘇婉吃了晚飯,這邊才躺倒榻上,無爲尚未離開,便覺得床榻好似微微搖晃了起來。
她還一句話都沒有說呢!
無爲便扭頭沉着臉說道:“有客來了,隻怕不下數千之衆。”
他聲音才落。
“咚……”的一聲,院子的大門便被撞了開來。
宛若長龍一般的火把瞬間照亮的半邊天。
蘇茵一臉平靜,沒有半點慌張,她淡淡一笑:“既然有客來訪,且扶我出去會一會!”
她已然猜到是誰來了!
林氏能請動的也不過唯有一人罷了!
這麽大的陣仗,倒是令得她刮目相看了。
足可見趙奕對她的寵愛。
“蘇氏阿茵,你給我出來!”蘇婉已在外面叫嚷開來,她的聲音恁的張狂,數千之衆的禁軍,将蘇茵的院子一層一層的圍了起來,火把的光照亮了院子的每一處,仿若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