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郎……”蘇茵的演技也是極好的,她楚楚可憐的望着謝懷瑾,滿目都是說不出的愧疚,聲音軟軟的,糯糯的,令人聽得心神蕩漾。
心中卻是一陣冷笑。
他過的苦就對了,如若不然倒是她的失職了。
蘇茵低低的垂下頭去,一言不發,全然一副做錯事,無顔面對江東父老,毫無地位的小媳婦,那樣子與以往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見她這副姿态,謝懷瑾越發無所顧忌,他冷眼看着蘇茵,接着又道:“你一個将門閨秀,怎可當着那麽多人說出那樣一番話來,真是德行欠佳,你們蘇家的教養何在?”
說着,他啧啧歎道:“你真是叫我失望的很呀!”
蘇茵猛然間擡起頭來,楚楚可憐的看着謝懷瑾,喃喃說道:“我不知會害苦謝郎,隻想将我心中所想說出來罷了。”
“哼!”謝懷瑾冷冷一哼,氣焰越發高漲,聲音也漸高:“你可知自那日後,公子奕再不肯親近與我,甚至連見我的面都不願了,我多次求見都被他給拒了,以至于我在公子奕府邸待都待不下去了,可憐我這麽多日的苦心經營。”
公子奕府邸,那個不是拜高踩低的,他這麽一落魄,連個下三濫的看門狗給敢給他臉色看了。
他這麽心高氣傲的如何受得了。
更令他心寒的是公子奕對他的态度,他雖然沒有出言趕他走,卻放任那些人欺辱他。
可憐他先前苦心經營的那一片大好前程呀!
都怪這個蘇氏阿茵。
“謝郎……”蘇茵眼眶一紅,落下淚來,好一副梨花帶雨的摸樣。
“阿茵。”謝懷瑾的聲音當下一軟,他伸手落在蘇茵肩頭,蘇茵惡心的幾乎要吐出來了,卻還得死命的忍着。
“我知你對我的心意,也沒有怪罪你的意思。”謝懷瑾溫柔小意的望着蘇茵,伸手替蘇茵抹去臉上的淚,柔情似水的說道:“我心中也是有你的,那些前程與你比起來當真不值一提的很。”
這樣纏綿的情話,謝懷瑾張口就來,還說着這般情意綿綿。
“當真?”蘇茵一下便破涕爲笑了,那灼灼的笑意晃得謝懷瑾眼前一花。
“這是自然。”謝懷瑾重重的點頭說道,望了一眼蘇茵身後門楣,張口就來:“既然我們準備成婚了,于情于理我都該見一見你父母大人的。”
謝懷瑾此番厚顔無恥的話,當下說的蘇茵險些一口濃痰啐在他臉上。
她何時說過要與他成婚了?
怎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張口就是要見一見她父母大人。
他這麽急匆匆的來尋她,無非是在公子奕府邸混不下去了,急于找一個新的靠山,她這将軍嫡女自然魅力十足,成了他的不二選擇。
蘇茵表現的極好,她瞬間如被澆了一盆冷水一般,低低的垂下頭去,再不看謝懷瑾一眼,喃喃說道:“自我歸來那日,祖母便罰我在祠堂跪了整整三日,她說我犯了混,說謝郎不過一寒門學子,怎配娶我們蘇家的女兒。”
蘇茵這番話,宛若塗着劇毒的利刃,一下子插着謝懷瑾心窩。
因着出身卑賤,從小受盡了旁人的冷嘲熱諷,縱然上一世謝懷瑾位居左相,心底深處卻還是自卑的。
相處八年,蘇茵自然知道,怎樣才行一擊直中謝懷瑾的痛處。
謝懷瑾瞬間臉色一白,眼底滿是陰霾,他一把松開了蘇茵,自嘲的一笑:“也是,我怎配的上你!”
他松開蘇茵,大退一步,低低的垂下頭去。
“謝郎。”蘇茵的聲音一如春風,輕柔中帶着一絲和煦,她緩緩說道:“自古英雄不問出處,我看重的謝郎,滿腹才華,驚采絕豔,他日必不是池中之物,定然富貴無極。”
“阿茵!”謝懷瑾頓時擡起頭來,一瞬不瞬的望着蘇茵,眼中滿是激動,他也是這樣認爲的。
隻要給他時間,隻要給他機會!
蘇茵嘴角一彎,眉眼含着一抹淺笑,她望着謝懷瑾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謝郎,阿茵雖爲閨閣女子,卻也願助郎君平步青雲,我這裏有一策,定會令得公子奕對得謝郎青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