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她是認得的,是容華的人。
她不由得一陣疑惑,容華命人來接她做什麽?
所有人皆是目不轉睛的看着那個青衫男子,原深率先反應過來,他蹙着眉,沉聲說道:“你家少主?何許人也?這裏是原家,誰也别想從這裏帶走任何一人。”
青衫男子挑眉看向原深,淡淡的說道:“我家少主乃是容華,青川容氏下一任族長!”
他聲音一落,屋裏瞬間一陣沉默。
所有人皆是不約而同的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震驚。
青川容氏,竟然是青川容氏,而且是青川容氏下一任族長,身份是何等的顯赫!
原深瞬間換了一張臉,臉上含着笑,幾步上前,對着那個青衫男子雙手一叉,畢恭畢敬的問道:“不知你家少主爲何要接我家阿茵!”
先前還叫嚣着要把蘇茵給送走,這下瞬間變成了他家的阿茵。
青衫男子扭頭看着蘇茵,一笑:“蘇氏阿茵乃我家少主之愛妾,我家少主自然要迎她回去的。”
在場的所有人皆是嘴巴微張,仿佛被雷給劈了一樣,身子僵硬的不行,呆呆的看着蘇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特别是原氏,更是震驚的難以附加,阿茵一直在她身側,怎就突然成了容華的愛妾。
蘇茵隻覺得一頭黑線,怎麽也梳理不清楚。
昨夜,她不是已經将話說的很明白了,罪也認了,還答應了替他洗清聲名,此刻他還找她作甚?
還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原家,當着所有人的面說了這樣一番話,究竟有何用意。
青衫男子看着蘇茵一笑:“請吧!”
原深淡淡的看了那兩個仆婦一眼,那兩個仆婦瞬間放開了蘇茵。
一時之間,蘇茵爲難的很,站在那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去了便相當于她認了容華愛妾這個身份,不去呢?隻怕是由不得她了,想必原深便是把她打暈了,也要把她送過去。
果然,她不過剛剛稍顯遲疑,原深便發話了,他扭頭看着蘇茵,先是一笑,繼而張口說道:“阿茵,還愣着做什麽?别讓少主就等了。”
蘇茵擡眸看了一眼原深,跟在青衫男子身後,走了出去,臉色難看的很,一副趕鴨子上架的摸樣,不情不願的。
原沁和着兩個庶女,雖是閨中女子,可也聽過青川容家,她們幾個人看着蘇茵的背影,臉色難看的厲害.
原以爲阿茵名聲盡毀,隻能被送上徐家爲妾,可不過瞬間,她便成了容氏少主的愛妾,這可是扶搖直上九萬裏呀!
“阿茵造化不淺呀!”呂氏一瞬不瞬的看着蘇茵離去的背影,容家她也是知道,她由衷的歎了一句:“說不定青遠都可以得救了。”
原氏有些呆愣,她扭頭看着自己的母親,一臉難言的激動,緊緊抓着呂氏的說,聲音顫抖的問道:“母親你說的可真?”
在她心中再沒有什麽事比這件事更重要了。
呂氏還未開口,原深扭頭看向她,高深莫測的一笑:“阿惜,你是個有福氣的,阿茵也是個好的,救蘇青遠出來,不過容華一句話便可。”
原氏瞬間落下淚來:“青遠他有救了!”
蘇茵跟在青衫男子出了原家。
門口停着一頂朱紅色的小轎,蘇茵還沒弄明白什麽意思呢!
青衫男子看着她淡淡一笑,一手撩開小轎的簾子,對着蘇茵說道:“請吧!”
蘇茵扭頭看着他:“這是何意?”
青衫男子嘴角一彎,目不轉睛的看着蘇茵,緩緩說道:“以妾禮迎之!”
語句精簡的很,但意思顯而易見。
蘇茵的臉瞬間沉了下來“可是容華的意思?”
青衫男子回道:“然!”
蘇茵臉色一黑,對着青衫男子說道:“去,給我換一輛馬車來!”
青衫男子看了她一眼,一動不動,仿佛沒有聽見一般,一手撩着車簾,一言不發的看着蘇茵,這架勢擺明了根本不聽蘇茵的。
蘇茵也不惱怒,她淡淡一笑:“既如此,你便去回了你家少主,如實說便可。”
她若是上了這頂小轎,便是真真認了容華愛妾這個身份。
雖不知容華是何用意,可她蘇氏阿茵此生絕不與人爲妾,便是容華愛妾這樣一個身份,她也是不願的。
若非當時情況緊急,她斷然不會這樣胡言亂語。
縱然她蘇氏阿茵身份卑微又如何,難道在世人眼中,她就隻能與人爲妾了嗎?
青衫男子緩緩擡頭看着蘇茵,慢慢的說道:"你可知這是多少女子求也求不來的!”
蘇茵恍若未聞,隻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一句話也不說,扭頭就往回走。
雖不知容華究竟何意?但這絕不是什麽好事!
青衫男子嘴角一抽,望着蘇茵的背影,開口說道:“算了,便依你所言!”
蘇茵腳下一頓,轉過身來。
馬車很快便來了。
蘇茵手腳并用的爬上馬車。
馬車一路向西,竟出了城。
也不知走了多久,停在一處莊園前。
蘇茵一下馬車,便有人将她給迎了進去。
隻有一扇門的距離,卻仿佛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從外看這出莊園一點也不起眼,門推開的那瞬間,入目滿是灼灼梨花,一片雪白的世界,潔淨的纖塵不染。
那人隻将蘇茵迎了進去,拱手說道:“我家少主便在這梨花深處,你且去吧!”
語罷,轉身離去,隻留下蘇茵一人。
蘇茵輕颔首,緩緩的合上了眼,梨花深處一股琴聲若隐若現。
她側耳傾聽了一番,順着琴聲而去。
這時節莫說梨花,便是桃花也謝了,挂起了小果,不曾想這裏的梨花竟開的這樣的好,不見一絲敗意。
一陣風拂過,落英如雨,景色真真美輪美奂,稱之爲人間仙境也不算妄言。
蘇茵順着琴聲而去。
梨花深處,容華一身簡單的黑袍,墨色的發絲随意的散落在肩頭,席地而坐,雙膝之上放在一把七弦琴,纖長的手指輕輕的挑動琴弦。
琴聲悠揚!
時不時的有梨花落在他肩頭,順着他的發絲滑落。
蘇茵站在不遠處的梨樹下,一下便看癡了去。
世人常以傾國傾城來形容女子之容色,可這樣的男子,隻怕能令天下所有的女子爲之傾倒。
容華一曲作罷,擡頭看向蘇茵:“聽聞你不肯坐那頂轎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