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中,上元節悄然而至……
又經過十多天的修養,房遺愛終于能夠下地了,隻是屁股上傷沒好全,走起路來扭扭捏捏。
這一個多月,可是把他憋壞了。
雖說,他是個怠懶的性子,向來能坐着就不會站着,能躺着就不會坐着,但在床上躺久了,心中也會感到煩躁。
想去呼吸一口,外面的新鮮空氣。
不過,禁足令還沒到期,他尚不能房府大門,也無法欣賞大唐上元節的美景了。
去年上元夜,他喝得酩酊大醉,沒能欣賞成,今年又是因爲禁足,看來自己和上元節沒有緣分啊。
巧兒、小環二人是喜歡熱鬧的,房遺愛有提議她們和蘇珊去逛上元節燈會,但三女哪裏肯丢下他,獨自去玩啊,所以這個提議被否了。
那就關起門來,一家人過上元節吧,沒什麽不好的。
說起來,自己來大唐已經一年多了,望着天上那輪圓月,他莫名有點感慨,不知上一世家人怎樣了?父母可否因爲自己,而過度傷心……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分隔兩世,他也隻能将思念寄托于月亮了。
“相公……”
蘇珊抱着他的胳膊,有點擔憂,房遺愛拍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沒事,解釋道:“許久未見爹娘了,有點想念。”
他在心裏想:“爸媽放心吧,我在這裏過得很好、很幸福,希望二老也好好地……”
“相公無須心切,無須多久禁足令解除,便能見到二老了。”
看着房遺愛臉上愁容散開,蘇珊頭枕在他的肩上,嘴角含笑,仰頭望着明月,眼睛如月亮般亮堂堂的,透着一絲追憶,時不時會笑一笑。
房遺愛能猜出她的想法,明知故問,“娘子在想什麽?”
蘇珊眼中略顯急促,倒也并未隐瞞,“想你我初次相見時,亦是在這上元夜,你同樣作着詩,妾身尋着詩聲而去……”
想到當時的場景,她眼中流光溢彩,忽然提議:“方才的詩還未作完,妾身想聽……”
“有何不可!”
房遺愛哪裏會拒絕,抄詩什麽的,早已沒有心理障礙了,更何況是爲了自己老婆,他當然是甘之若饴,便挺大吟誦道: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
不堪盈手贈,還寝夢佳期。”
在二人面前的桌上,碗裏放着一個個白胖胖、晶瑩剔透的湯圓。
唐朝還沒有湯圓,得到了宋朝才出現,不過現在有了房遺愛,當然不能同日而語了。
後世時,過節吃着他沒覺得有啥滋味,如今吃不到又開始想了,特别是在濃厚的傳統文化氛圍下,他很喜歡這類傳統美食。
所以不出意外,湯圓提前數百年,提前誕生。
……
長安,房府。
除了房遺愛夫妻二人,房府全家人坐在一起,桌上一人一碗湯圓,房遺愛年幼的弟弟妹妹,吃得相當歡實,這種新吃食稀罕得很,吃起來沒個夠,“好吃,好吃!娘我還要……”
房玄齡夫婦也端着碗,吃得滿臉笑容,因爲他們心裏清楚,這是兒子兒媳親手包的,不禁嘴裏是甜的,心尖也是甜絲絲的。
“這混小子,在吃這一事上,當真是煞費苦心!”
“你這是誇人,還是損人呢?”盧氏一眼等過去,問道。
“誇他呢!誇他呢!”
房玄齡連忙回答,否則的話,今晚怕是沒得吃了。這可是兒子兒媳親手包的,下次才想吃,就不知道什麽時候了。
看着公婆高興的樣子,房遺直身邊的杜氏,在别人看不到地方,擰了自己丈夫一下,狠狠瞪了他一眼。
仿佛是在說:“你看看二郎,多會讨公爹公婆歡心啊,你怎就不學着點兒。”
說是嫉妒倒算不上,她心裏也清楚,自家小叔子是個才華頂尖的人,世上怕少有人比肩,也沒有比較的打算,還是有點與有榮焉的。
況且,房遺愛如今憑自己取得爵位,也不會來争奪爵位,家中自然更加其樂融融。
但,心中難免有點吃味,蘇珊在公婆心中的印象,一定要好很多,自己這個長媳有點無地自容。
房遺直看向自己妻子,一臉無辜的表情。
杜氏心中歎息一聲,懶得和自己夫君計較了。
現在的狀況她是滿意,夫君不再是書呆子了,自從掌管報社之後,身上散發着一股氣度,讓她癡迷。
府外。
五彩缤紛的花燈,将這座雄偉的長安,照得燈火通明,從上空俯視,宛如一條條火龍蜿蜒盤旋。
長安街上,金吾不禁。
所有百姓都湧上街頭,行人如織,遊玩賞燈熱鬧非凡。
這并不算稀奇,年年上元夜都如此。
不過,今年與以往不同的是,有個地方異常地火爆,正是房遺愛開的第一樓,樓内都快要被擠爆了,外面排着長長的隊伍。
無數行人慕名而來,都是爲了一碗湯圓。
湯圓象征合家幸福、團團圓圓,符合上元節的氛圍,看着可愛,吃起來香甜軟糯,回味無窮,頗受百姓的喜愛。
一碗湯圓不算很貴,百姓們既讨個好彩頭,又能吃個新鮮,食客們自然絡繹不絕。
第一樓櫃台後,方業低頭打着算盤,笑得合不動嘴,就連他這個掌櫃,都出來當賬房先生了,實在是酒樓人手不夠,所有人都忙得腳不沾地。
“少爺就是厲害,随便新創一個吃食,生意便能火爆成這樣。”他當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前兩日,元宵的做法,已經傳過來了。
方業看到了其中商業,招來很多婦人,包了兩天的元宵,昨天便放出風去,隻待今日狠賺一筆。
人有名,樹有影。
百姓們對房家的吃食,還是很有信心的。
方業自以爲準備充足,卻仍是低估了,前兩天包好的元宵,早已銷售一空。現在人口宣傳,客人還是源源不斷……
此事後廚幾十人,還在忙着包元宵呢,幸虧食材還算充足。
工錢當然是成倍地翻,沒看見樓中的夥計,跑得背後棉衣都濕了,已然是幹勁十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