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政殿。
一向勤政的李世明,難得趁着節日,睡個懶覺,到了日上三竿才醒……
陪長孫皇後用完早膳,來到兩儀殿,李君羨早已等候多時。
一般來說,城中有什麽大事,早上必然會有這一幕,從今年開始又加了一項,房遺愛鬧出什麽幺蛾子,李君羨也會特意跑一回。
“啓禀陛下,昨夜房縣伯在詩會上,作了數首殘詩,其首首都是千古絕句,今日長安内已經傳遍了……”
“哦……”
李世民正在低頭處理奏章,聞言手動動作一頓,忽然來了興緻,擡頭看着李君羨,“仔細說說。”
大多數時候,李世民隻是聽一耳朵,做到心裏有數就可以了。
“喏!……”
不過,李君羨了解李世民,知曉陛下喜好詩詞,早有準備也并不慌張,從頭到尾娓娓道來。
“你是說,當時太子、漢王他們都在場?”
“是,聽聞……”
“有話但說無妨。”
“聽聞,是太子殿下領過去的。”
“哦——”
這一次,李世民拖了個長音,随後忽然笑了起來,不知他從中看出了什麽,“有意思!哈哈……”
下一秒,他又好奇起詩詞來,“這些詩……房遺愛可補全了?”
“尚未補全。不過,現在不少書生堵在房府外,等他出來彌補遺憾呢。”李君羨如實彙報。
“哈哈哈……你我拭目以待。”
李世民聞言覺得有趣,不禁大笑起來。
……
房府。
這一日,房遺愛起得更晚一些,昨夜燈會逛到很晚,回來又好一番折騰,睡下時天已經泛白了。
等他醒來之後,還在洗漱呢,小巧兒跑來告訴他。
“少爺,府外來了好多讀書人,老早就來了,都是來求詩的,說要你将殘詩補全……”
“哦……走,去瞧瞧。”
殘詩一事,是房遺愛有意爲之,他當然不會逃避了,聞言主動去見他們。
房府外。
他一現身,門外等着的讀書人,仿佛見到一位絕世美女,一個個雙眼放光,起身一窩蜂地圍上來。
“房公子,您這般不上不下的,弄得我等很難受啊!”
“喂喂喂!此話可不能亂說,在下不好龍陽,且在下身強力壯,一夜七次郎。”
現場一片哄堂大笑,人群後面的馬車中,傳來幾聲輕啐了一口,聽到女子的低聲羞罵,“不知羞恥!”
“房二郎,你休要轉移話題!汝這般做太過分,故意作下殘句吊人胃口!快些将全詩拿出來,我等也便原諒你之罪過。”
“對!将那些詩全寫下來。”
房遺愛看他們一眼,一臉慚愧的表情,說:“唉,并非在下不願意,實在是無能爲力,這些詩,皆爲鶴翁先生所作,在下豈敢抄先生大作。”
人群中,不少人眼角一陣抽搐,對房遺愛感到了忌憚,此子當真是睚眦必報!如今還不忘捅鶴翁一刀。
“諸位何不去找鶴翁先生求詩……”房遺愛雖口中稱着先生,誰都能聽出來,他根本就是虛情假意,他也絲毫不加以掩飾。
說他記仇也好,小肚雞腸也罷,他就是這麽個人,别人打了他的臉,他必須加倍還回去。
他,從來不是以德報怨之人!
“房兄何須再提這斯文敗類,他自知事情敗露,醒來之後,連夜便逃出了長安。”有人憤然說道,對鶴翁之舉十分不齒。
“老家夥離京了……”
房遺愛一愣之後,嘴角不禁浮現笑意,此時他無須假客套了,也就不裝了,連先生也懶得叫了,一臉幸災樂禍。
“不錯!結果本就一目了然,鶴翁一輩子英明,毀于一旦,到頭來晚節不保,當真可笑、可歎啊!”
“誰讓他做這等事。”
“房公子别再拿他敷衍我等了。虧得我等這麽敬重他,不曾想他竟爲老不尊,現在名聲已經臭大街了。”
房遺愛一陣沉默,心中有點不爽,好像敵人太不給力,他還沒出全力呢,對方已經落荒而逃了。
随後,他緊跟着說:“爾等找我也沒用啊!在下也寫不出來啊,不若……諸位去崔府問上一問,看他們可否找出作者來。”
昨晚之事,少不了崔家在背後運作,房遺愛豈能看不出來,他哪能咽得下這口氣,自然是要讨回來的。
何況,他崔氏一族,背後捅自己刀子,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了。
門外衆人一陣無語,房遺愛這是……把崔氏也拉出來鞭屍了,當真是一個也不放過!昨晚,鶴翁乃崔慎帶去的,崔家和此事沒有關系,衆人也不是瞎子,打死也不信。
但,衆人是來求詩的,不願意讓他當刀使,自然不會因此放過他……
“房兄汝不可這麽不負責呀,這殘句叫人百爪撓心,吃不好睡不好,還請給在下一個痛苦!”
房遺愛将戰火引向崔家,便不願再多說半句話,這些個文弱書生,豈會是他對手啊,直接掙脫回了府内。
讓他們吵得不厭其煩,便幹脆閉門不出了。
在場書生雖不願當刀使,但心中又怎會沒有氣,除了對房遺愛抱怨外,鶴翁和崔家也成了靶子,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都怪崔慎與鶴翁,若不是他們,房二郎豈會盡出殘詩!”
“這麽做,就是爲了防止他們,如今看誰還敢說房二郎抄詩,這幾首皆是殘句,誰敢說能補齊。”
其實,自從這些殘句出來後,嘗試補全者不知有多少,但,都不過狗尾續貂而已,完全是狗屁不通。
何況一些詞牌名,唐朝時尚沒有出現,就更别談何補全了。
晚上。
房玄齡下衙回來,第一時間找了房遺愛,卻撲了一個空。
他也是早上點卯之後,才知道兒子的壯舉,對這些詩也頗爲好奇,就想着回來問一下,作爲老子總能先睹爲快吧。
沒想到,房遺愛帶着媳婦丫鬟,早已經悄悄地逃出府,回了房家莊。
房家莊。
房遺愛回來之後,府上的場景,也讓他爲之一愣。
李綱、顔思魯三位先生,還有小學的幾位先生,都坐在客堂裏喝茶,顯然已經等他好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