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昨晚折騰得有點晚,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這是房遺愛的常态,府上也沒當作一回事。
大晌午的。
房遺愛把李泰喊了過來。
老神醫孫思邈回來了,必然少不了問顯微鏡的進展,他得早做準備,免得到時候被問起來,說自己這麽久了還沒動手,可就尴尬了。
所以,他趕緊把任務安排下去,讓小胖子今天就開始動手。
原理小胖子早就知道,隻是一直沒時間行動,最近他在忙望遠鏡的事,朝廷的訂單已經接了,多少算是一筆收入。
還有就是,程咬金、尉遲恭這些大佬,私人下的單子。
望遠鏡要在軍中配備,當然瞞不過這些大佬,其他人等着朝廷配發,尉遲恭、秦瓊、李靖他們,當然不會等着。
現在紛紛找上門來了,親自和房遺愛讨要。
還把他好生一頓數落!
說什麽……
“有好東西,也不知想着叔叔伯伯!”
“還得我們幾個老家夥,拉下臉皮上門讨要!”
他自然不敢拒絕,滿口答應下來,到時候勻一些朝廷的單子,先給他們便是了。
這些馳騁沙場的老将,真的很喜歡這玩意,将門中刮起一陣邪風,現如今送禮就流行送望遠鏡,别的人家都不帶瞧的……
扯遠了!
言歸正傳,說回小胖子李泰。
小胖子屬于研發人員,用來從事生産就太可惜了,他這段時間主要任務,是給工匠們做培訓。
鏡片畢竟是手工打磨的,還是存在較大誤差的,每一個鏡片都得測量。
如今教得差不多了,簡單的焦距測量,鏡片間距的計算,工匠們已經掌握了,小胖子可以抽身了。
這種事情,也可以請小學學生來做,能強化自然課上知識,豐富課餘生活,書上學來終覺淺,實踐出真知嘛!
當然,他隻是提個建議,至于怎麽做要看管事,他又打算做甩手掌櫃。
所選的工匠,都是信得過的人。
李世民提醒過他,望遠鏡盡量保密,不可流傳出去。
想想也好理解,望遠鏡現屬于高科技,沒有哪個國家會允許,自己最尖端的技術,被他國獲知的。
……
安排完這一切,房遺愛才去往李綱小院,看望一下老先生,不知他老人家好些沒。
一進小院,見到滿滿當當的禮物。
打聽之後才知道,是老先生弟子們帶來的。
今早得知先生病重,紛紛攜禮物前來探望,不過全被李綱趕走了,讀書人都是體面人,禮物沒有帶回去的道理,所以放了下來。
看着這些禮物,房遺愛兩眼冒着異樣光芒,心中思考着:自己要不要多“病”幾次?這可是個無本買賣,穩賺不賠啊!
“房遺愛你做個人吧!”
忽然,心中另一個聲音響起,及時制止他胡思亂想,想想也是,老先生桃李滿天下,自己算個毛啊!
嗯,未來說不定能用到……
“李綱先生醒了!”
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話中重點,激動地問。
“不錯,早上便醒來了……”
老仆說到一半欲言又止,不過,一咬牙最後還是說出來,“房公子能否勸勸老爺,孫道長勸他要靜養。可老爺一醒便在寫奏疏,怎麽勸也不聽啊。”
“好,我去看看。”
房遺愛答應一聲,走進房間,他真在在案幾前,臉色比之前蒼老一些,氣息也顯得虛弱很多。
孫思邈、顔思魯、褚亮也在屋内,坐在李綱的旁邊,小心地看着他。
“見過諸位先生……”
房遺愛剛行了個禮,張嘴話還沒到嘴邊,李綱頭也不擡搶先問;“是李泊讓你勸我,不要操勞吧?”
李綱身邊的老仆,姓李名泊,據說是個遠方親戚,自小家境貧寒,一直跟在他身邊。
房遺愛眼睛猛然瞪大,似乎早知他會驚訝,李綱接着道:“你已經不是第一個了。喏!他們也被托付過。”
他會心一笑,這才說得通嘛,不然他還以爲,老神仙這一病通靈了呢。
“李老伯也是擔心您身體。”
房遺愛說道,他還是打算勸一勸,可不想眼睜睜看着,才救過來的李綱,又把自己累病了。
“放心!老夫的身體,自己心裏有數,就是讓他吵得煩了,才将他趕了出去。沒想到他逢人就說,請起外援來了!”
李綱哭笑不得地說。
見房遺愛仍不願放棄,他又多說一句:“孫道長人可在這兒呢,他都未曾說什麽,且不必這麽擔心。”
隻是,他沒有料到。
孫思邈根本不給面子,還故意拆他的台,看不慣他糟蹋身體,“貧道也勸了,是你不聽罷了,之所以待在這裏,便是怕你有個萬一。”
幾人都了解他的脾氣,勸說一遍無果之後,便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在他身邊小心照料。
“……”
李綱看了孫思邈一眼,意思說:“在小輩面前,多少給我留點臉面。”
孫思邈回了一個眼神:“你自己不要臉面,可怪不得我!”
李綱尴尬一笑,立馬恢複了正色,轉移話題,和房遺愛聊起正事來,“房小子,老夫要上書,奏請陛下義務教育一事,你覺得如何……”
房遺愛心中一驚,他萬萬沒想到,李綱拖着病重的身體,上書奏的竟是這件事。
“啊!是否有點操之過急了?這個事關重大,當徐徐圖之才對啊。”他下意識地勸了一句。
心中則在思考,這件事要是奏上去,任務會否落在自己頭上?
不過,轉念一想,如今大唐國庫空虛,怕是根本無力實行此策,倒也不必太過擔心。
他看似是在與房遺愛商量,其實,他心中已有了決斷了,當然不會被房遺愛意見所左右,沒看奏疏都開始寫了嗎……
“可,老夫等不了了!老夫擔心等不到那個時候了,怕到時候會遺憾終生。小子别怪老夫獨斷專行了。”
李綱這一病,心中更加迫切了,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房遺愛描述的盛況。
“唉!”
房遺愛心中歎息一聲,他能夠理解李綱的心情,心中十分欽佩,終究沒能拒絕李綱,“先生是爲了天下百姓,盡管去做便是,不必心中愧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