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家莊,宛如一個龐大的工廠。
路在修,中學學堂在建,房府也在改造……
古代生活中頗多不便,沒有淋浴,洗澡要一桶一桶地提水,排水管道、抽水馬桶就更不用提了。
所以,他動了改造的心思。
之前是因爲優先建學堂,房遺愛就忍住了,一切爲學堂建設讓路。
現在總算空閑出來,他召集工匠,開始動工。
這段時間以來,莊上招來不少工匠,這些工程由他們在做,房家莊知根知底的工匠,則負責大雜院的研發。
世人都知道,房遺愛奇思妙想,發明東西都并非尋常之物,幾乎皆有大用,那些門閥世家、或是他的對頭,豈有不窺觊大雜院之理,工匠中自然也有他們的探子。
自然其他的手段也不少!
就這幾天,不止抓住一夥飛賊,不是他們花錢請人,就是暗中養的一些勢力。
要不然,哪有個飛賊不偷金銀,專往沒什麽錢的大雜院跑。
突然,有一天,城内傳起一則消息……
“你們聽說了嗎,大利書局的書之所以賣的那麽便宜,是因爲房二郎發明一種新的印書方法,聽說不僅印的快,且便捷便宜!”
“如此神奇!是何法子啊?”
“在下也隻是聽說,怎知具體方法。”
外面傳得有鼻子有眼兒的。
要是擱在别人身上,天下百姓還會有所質疑,但房遺愛則鮮有人質疑,他最擅奇技淫巧之術,發生在他身上其實太多了。
貞觀犁和制冰術,不知造福了天下多少人。前不久,剛弄出來的水泥,也已經得到證明。
長安去往洛陽的官道上,城門前的這段路,已經可以行人了。地面平坦、堅硬,馬車走在上面都不颠簸,就連雨天也暢通無礙。
而且路修得特别快,水泥澆築,等幹了之後就行了。
再加之,大利書局書的價格,确實有點低了,不正常了。
這一說法,反倒變得合理起來。
這下子。
讀書人們開始激動了!
“如此一來,書價會大大下降,你我也可買得起書了。”
“是呀,想我讀書這麽多年,書都是都是自己抄的,到别人家借書,不知受了多少白眼……”
“希望價格還能低一點,人人都能買得起書。”
古時候,窮苦人家想讀書,都是借書來抄的。
聽聞書價會大降,個個異常興奮,房遺愛在讀書人中,刷了一波名望,對他發自内心的敬佩。
此乃造福天下的事!
當時,《三字經》橫空出世,讀書人雖然震驚,但對房遺愛卻冷言冷語,更别說敬佩之情了。
……
“倘若房二郎把刊印術,公布于天下,全天下書價都如此,人人皆有書可讀。”
“兄台言之有理,此舉,才是真正造福天下。”
“我等能參與其中,當是三生有幸!”
一些别有用心之人,開始在背後帶節奏了,推波助瀾,極具煽動性的勸說,目的其實是活字印刷術。
但,書生們未發現,其用心險惡,反而聽得熱血沸騰。
想想天下人人有書可讀,多大的一份功德啊,其中有自己一份力,頗感自豪。最主要也是不必付出什麽,便躍躍欲試起來。
……
醉香居。
這一次雅間内,隻有韋思安和張欣竹。
韋思安一臉憔悴,盡顯病态之色,也消瘦了很多,有點郁郁寡歡之狀。張欣竹面色發白,頂着一雙大黑眼圈,怕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
二人對桌上的菜肴,興緻全無,一直盯着門口看,似乎在等什麽人?
“韋兄,杜荷何時來?”
張欣竹不耐煩地問,哈欠連天的,昨晚怕又留宿青樓了。
這次,約他們前來的,正是杜荷。
“想來應該快到了,他約的便是這個時辰。”韋思安看了眼太陽說,張欣竹又打了個哈欠,他好心勸道:“張兄應當節制一點……”
“哈哈,這些日子,風流快活賽過神仙,韋兄要不要體驗一下。”
見他嬉皮笑臉的,韋思安苦笑着搖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麽。
至于張欣竹的提議,更不會往心裏去,一來他不會這麽放浪形骸,二來他身體這個狀況,怕一個晚上就垮了,自是不會自暴自棄。
與此同時,雅間房門推開,杜荷走了進來。
“杜兄!杜兄!”
“咳咳咳……”
二人拱手相迎,杜荷連忙回禮,勸道:“韋兄身體不好,快些入座!我等也不算生人,不必如此多禮。”
頗有幾分,房遺愛複仇聯盟的味道。
“外面的消息,兩位兄台可有耳聞?”杜荷二話不說,直奔主題。
“杜兄是說,房遺愛印書術之事。”杜荷約他們前來,自然不會爲其他事,張欣竹不假思索地說。
“不錯!”
“這有何意義,不怕到頭來,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杜荷神秘一笑,之後壓低聲音,說:“你們可知,這背後之人是誰。”
見韋、張二人搖頭,杜荷得意一笑,繼續說:“據在下分析,這背後……乃是崔氏他們幾家。”
“什麽!”
“不會吧!”
二人都吃驚不已,不太相信這個結果,五姓七族實在太強大。
見他們的表情,杜荷很是滿意,說:“二人别急,聽我細細分析。”
“房遺愛開辦書局,損害的是誰的利益?大利書局這段時日以來,可是賺了不少錢的。
再說,從前這世間的學問,大多都是他們把持,此等神奇的印書術,誰怎會允許,房遺愛獨自持有……”
“有他們幾家打頭陣,你我不必擔心什麽,隻需跟着搖旗呐喊,适當之時推波助瀾,房遺愛失去印書術,看他書局如何辦下去。”
二人聽着直點頭,誰不信,房遺愛能是崔氏的對手,即便他母親出自盧氏,面對其他幾家,怕也不會出面幫他。
二人對視一眼,和杜荷達成共識,“好,我二人與杜兄共進退。”
“唉!可惜權禦史被貶出京了……”
杜荷得意笑了笑,随後又遺憾地說,畢竟有共同的敵人,算是同盟,權萬紀的離京,他還是表示惋惜的。
這種聞言上奏之事,禦史來做最爲合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