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葉運回來了,眼看就要變成錢了,房遺愛本該高興的,但回來之後,整個人有點氣哼哼的。
“房二,俺爹帶你見誰去了?”
房遺愛一回來,幾個八卦的家夥,就跑過來,追着他好奇的問道。
“幾位老先生。”
房遺愛将名字一一告知。
長孫沖、李泰先是驚訝,随後又羨慕他的際遇,程處默哥倆是無感的,他們和之前的房遺愛一樣,不太喜歡讀書。
再看房遺愛的表情,不僅沒覺得慶幸,還有點悶悶不樂,長孫沖問:“你不知三位先生身份。”
“李綱先生是認得的,其他二位不太了解。”
“顔思魯先生,乃中書侍郎顔師古的父親,褚亮老先生,乃褚遂良的父親,都是當時大儒,”
房遺愛也爲之一愣,不用想也知道,能和李綱坐一起喝茶的,定然不是普通人,隻是沒有料到,他們兒子這麽有名。
“能得三位先生賞識,是你三生有幸。”長孫沖羨慕的不行,話中酸溜溜的。
“放心你們有機會……”
“什麽意思?”
“三位先生,打算來莊上當教書先生,往後你們可以時常去請教,想來以三位老先生的品行,會對你們知無不言的。”
“什麽!”
要知道,李綱可是給太子當老師的,怎麽會放着帝師不做,要跑來這麽個小地方,當一個小學堂的先生。
長孫沖深呼吸一口,道:“三位老先生,要來莊上做先生!房二你不是在說笑吧?三皆爲當世大儒,看得上這小學堂。”
“我也不想啊,可能有什麽辦法。”
房遺愛心中有苦難言呐!
老人倒挺豁達開明的,可一旦耍起脾氣來,就跟孩子一樣,無論房遺愛怎麽勸,三人都不聽,反而把他訓斥了一遍。
他隻想做一個纨绔,拯救天下的事,和自己有什麽關系啊!
爲莊上辦學堂,是因一群跟在屁股後頭的小屁孩,也隻是件力所能及的事,怎麽能和整個天下比,那隻是一個很空曠的概念。
得知這則消息,長孫沖幸福的有點蒙。
但一看房遺愛的表情,立馬就不爽了,你這是什麽表情,還嫌棄他們不成?“身在福中不知福!三位老先生過來,此乃天大情分,你還有何不滿意的?”
“就是!”
李泰也在一邊幫腔,很認同長孫沖的話。
“你的題做完了。”房遺愛一句話,小胖子立馬就慫了,灰溜溜做題去了。
……
翌日。
茶樓開業。
拿着錢苦等的長安富豪,早早便行動起來。
長安街上,突然變得空曠很多,權貴富豪的馬車少了,談古論今的書生不見了,乃長安很稀罕的一幕。
唯獨東市最繁華的地段,沒有受到影響,甚至比以往更加繁鬧,摩肩擦踵、熙熙攘攘的……
茶樓便開在這裏,與第一樓比鄰。
茶樓外,尚未開張,門外已經排着長長的隊伍。
主子自然不會親自排隊,多是家中的下人,也有一些心眼靈活的百姓,看中了商機,早早地排在外面。
并非百姓素質多高,這個年代沒有排隊意識,是茶樓掌櫃說了,不排隊者不得買茶,如此才規矩起來。
門口守着兩個壯漢,是通過老程找的退伍老兵,爲了防止哄搶、踩踏。
下人們排隊買茶,老爺公子們,當然不可能幹等着,周圍酒樓茶肆,也因此生意火爆。
特别是第一樓,發現竟有仙茶賣,人們一個勁往裏面湊。
沒了座位就和相識的擠一擠,或是随便找人拼個桌,以往不屑坐的一樓,如今坐滿了绫羅錦緞食客,隻是爲了先飲爲快。
茶水乃是今日必點的,吃着點心喝着茶,等着外面下人回來。
房遺愛是有起名的,反正有現成的嘛,但長安人們不叫,起了個很俗的名字,叫做“仙茶”。
吉時一到,茶樓正式開張,一切都有條不紊進行,竟少有慌亂出現。
街旁的百姓,看着這般熱鬧,靠近一打聽,吓得離得遠一點。
一斤茶,竟比黃金還要貴,實在不懂富人的想法,花這麽多錢,竟隻爲一口喝的,客人依舊絡繹不絕……
“少爺,仙茶買到了。”
“沒用的東西,買個茶用這麽久。”
很快,陸陸續續有人回來,一些等得不耐煩的主子,少不了會踹上一腳,下人也笑臉迎着。
茶樓内。
方大倒也清閑,招待客人有夥計,算賬的有賬房,專門被越王殿下受過訓,他隻要主持大局,看着别出亂子就好。
雪雲一顆心撲在房遺愛身上,不願離開他身邊,茶葉事宜都交給方大來辦。
很快,外面跑來一個夥計,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少爺果然神機妙算。”
方大笑着讓他離去,以最近富人們瘋狂的架勢,自然會有人在心裏,不缺蓄意囤積新茶,以圖暴利之輩。
這一點早有意料,不可能杜絕,也沒有想完全杜絕,爲了讓更多的人喝到茶,定了個規矩,一人最多隻能賣十罐。
茶對季節要求很高。
明前茶乃是珍品,雨前茶乃是上品。明前茶,房遺愛自然自己留着,或是送人或自己喝都不錯,市面上的隻有雨前茶。
但并不是說,以後茶葉就不能采摘,待茶的質量下降,價格自然會降下來,茶葉會越來越普遍。
如果他們手中的茶,不盡快出手,怕是會砸在手裏。
這一次,房遺愛隻是事先叮囑了一番,并未親自來。
他不可能事必躬親,不然遲早會被累死的,那樣纨绔當得還有什麽意義,不是他想要的人生。
醉香居,三樓雅間。
同樣有一夥人,在盯着茶樓的生意。
“韋兄,我等此次囤積仙茶,定狠狠地賺一筆。”
“隻是沒想到對方這麽狡猾,一人隻能賣十罐,還得派人分批去買。”
韋思安站在窗前,眼神頗爲複雜,自己不出手,同樣會有人賣,隻會看着房遺愛越賺越多,出手等于自己給他送錢。
“無論如何,也是從他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看了眼第一樓,他相信,此時房遺愛定在什麽地方,看着這一切,或許就在旁邊的第一樓。
隻是,他若知道,自己博弈的對手,隻是房遺愛的手下,不知會不會再吐一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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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