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以爲,此人會是何人?”
“想不出!”
“聽聞韓王妃昨日剛進京,會不會在徐州聽來的?……”
衆人一陣猜測無果,沒人會往房遺愛身上想,自然永遠不會找到答案。
忽然有人提到:“近日來,長安真是熱鬧啊,哈哈……前後不到半個月,發生幾件大事了……”
房遺直對面的書生,輕輕嘬了一口茶,砸吧砸吧嘴,調侃一句,“說來也有趣,竟有三個與房府有關……”
“如此說來,還真是……”
提到這個,房遺直臉色不太好,這些大事之中,最勁爆的,還是房遺愛自己提親。
房遺愛與之一比,真是差得太遠了,他不是不聰明,可就是不肯安心讀書,總做一些沒頭沒腦的事。
自己這個兄長,還是得好好勸勸他。
這個時候,還有人火上澆油,“那房二也是,這麽着急娶妻嗎,竟鬧這麽一處……”
“思安兄,慎言!”
……
昨天,參加詩會的女子回家,少不了稱贊這兩首詩。
她們都是書香世家,家中自然不少了讀書人,所以今天一早開始,這兩首詩,便在文人圈中流傳開了。
感慨、談論者不知凡幾。
文人圈,無不盼望能與之一見,似乎能見他一面,就是天大的榮幸……
當然。
也有不少自命不凡者,心中是把他當墊腳石,想踩着他揚名天下的!
作爲這件事的源頭,房奉珠自然逃不掉。
從今日消息傳開後,韓王府的門檻,都快被人踏平了。
《水調歌頭》的作者,連蘇姗本人也不知道,這兩首詩是誰所寫,房奉珠知道卻不說,情況就不一樣了。
無數女子慕名而來,找房奉珠,打聽這兩首詩的作者。
多是雲英未嫁的女子,誰不希望嫁個風流才子,這種文采四溢的大才子,自然不容錯過了。
這不,家中拜訪者太多,搞得房奉珠不厭其煩,實在是沒法呆了,她躲回了娘家。
……
房府。
房遺愛的小院,房奉珠怒氣沖沖地沖進來,二話不說,揪着他的耳朵,“你可把姐姐我害慘了。”
“嘶——姐,疼疼疼!”
房遺愛一邊吱嗷亂叫,一邊護着自己的耳朵,但房奉珠的力道越來越重,他隻好哭喪着臉問:“姐,究竟發生了什麽?就算死,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就因爲你那兩首詩,無數女子跑來王府,争着打聽你的消息,搞得我都無法呆了。”
房遺愛心中一樂,“哥不在江湖,江湖卻有哥的傳說”,嘴角不禁上翹。
“你還笑!信不信我把你的身份公布出來,讓她們都來煩你來……”房奉珠說着就來氣,手下加重了幾分力道。
“我知道錯了!姐,你大人有大量,就放過小弟吧。”
房遺愛一下笑不出來,不隻是身體上的痛感,心裏也真是怕了。
他正準備退婚大計呢,這個時候,此事傳出去,一個才華出衆的大才子,走到哪裏都受人追捧,還怎麽給自己潑髒水。
賜婚在即,才名都是累贅,自然不會徒增煩惱。
“哼!算你有點良心。”
“能放手了吧……”
房遺愛讨好地笑着,想要擺脫房奉珠的魔抓,但房奉珠手下一擰,又加重的語氣,“少嬉皮笑臉的!說,你還有什麽事瞞着我!”
“你說的那件事?”
“我問你,那首‘明月幾時有’,真是你寫的?”
“你說這個啊,上元節那晚喝醉了,一不小心就說出來了……”
房遺愛說着說着,覺得房奉珠的手松開,轉頭看她的表情,怎麽說呢?木木的,她似乎已經麻木了。
房奉珠感到一股無力感。
她雖然不在長安,但《水調歌頭》已經傳到徐州了,她自然早有耳聞,想想文人書生對它的追崇,那可是一首“曠世之作”。
前天,房遺愛一口氣做出兩首詩,她也一直沒往那兒想,因爲蘇姗才漸漸聯想這個。
她自認爲,已經盡量高估自己兄弟,沒想到還是低估了他。
……
兩儀殿。
李世民一手飛白體,兩首詩躍然紙上,他稍微離遠了看看,由衷稱贊一聲:“好詩!”
“詩是好詩,字亦是好字。”
長孫皇後站在一旁,笑着稱贊一句。
“哈哈哈,觀音婢又在恭維朕了,朕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和這詩一比,朕的字還差幾分意思。”
“在妾身眼中,陛下的字是最好的。”
這話聽着,李世民還是十分受用的,沒有在否認,“唉!此等人才,不能爲朝廷所用,當真是遺憾呐。”
“弟妹不是知道他身份嗎。”
“唉,可她不願意說啊,朕也不能逼她……”
“他既然在這世上,遲早會現身的,以陛下的雄才大略,何愁收服不了他,陛下不必爲此發愁。”
李世民被吹捧得舒坦,夫妻二人挨在一起,你侬我侬的。
在這個時候,一個俏皮可愛的女孩,不及内侍通報,急匆匆跑進殿内,夫妻二人立馬分開。
“父皇,女兒不要嫁房遺愛!請父皇收回成命。”
不用猜,此女便是高陽公主,想來是聽到賜婚消息,才急着跑來求情的。
“朕金口玉言,怎可出爾反爾,豈不是失信于天下,令這天下如何看父皇?這不是你任性的時候。”李世民神色有點冷。
“女兒一點都不愛他!”
高陽依舊倔強,梗着脖子與李世民對視。
“遺愛忠厚老實,乃絕佳的夫君之選,你父皇專門爲你擇的佳婿。”長孫皇後輕輕抱住她,一旁安慰。
“女兒心目中的夫君,是一個滿腹經綸,才華橫溢的才俊,不是他這樣的黑炭頭,他不學無術,隻懂舞刀弄槍的武夫。”
見女兒這幅模樣,寵女狂魔李世民,也有些觸動。
但婚姻大事,豈能因女兒的意願來,不然别的人有樣學樣,哪兒還有規矩可言,以後還不反了天了。
況且,這門婚事,并非全是爲了利益,他是真喜歡房遺愛這孩子。
李世民闆着臉訓斥道:“小孩子家家的,哪懂什麽是愛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是你說不嫁就不嫁的,此事休得再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