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親事黃了,本來也無妨的,近親成親的危害,我爹心中非常清楚……”
房遺愛猜到之後定還有“但是”,所以并未打斷長孫沖,安靜的做個聆聽者。
長孫沖繼續往下講:“但,在得知你喜歡表妹後,我爹認爲這一切是你的陰謀,所謂的查近親之事,是你搶長樂表妹的手段,大家都被你利用了,心中很是不快。”
“因此把我給禁足了,在此事結束之前,不讓我見你們。”長孫沖一臉苦色,仿佛在說——爲什麽受傷的總是我。
房遺愛暗自點點頭,長孫無忌史上被稱爲陰人,在他眼中看一切皆是陰謀,能夠理解。
作爲玩弄人心的老手,從來都是他算計别人的份,怎能讓别人算計了……
“我爹請韋榮茂到過家中,他去向陛下提親,八成是家父背後慫恿的。”
長孫沖慚愧地說,子不言父之過,他心中是祝福房遺愛的,但長孫無忌棒打鴛鴦,他心中覺得對不住房遺愛,所以才偷跑出來道歉。
聽到這兒,房遺愛還無動于衷。
反而,他嘴角微微向上挑,心中得意,“長孫無忌機關算盡,也不會猜不到,自己對長樂并沒那個意思。”
長樂的确是個美人胚子,再過上幾年,沒準房遺愛會有所動心,但如今她還沒有長大,跟個嫩豆芽一樣的,房遺愛沒有什麽興趣。
“房二放心了,陛下不一定會答應他,你還有機會。”
出于兄弟立場,程處默安慰房遺愛一番,希望轉眼被長孫沖澆滅了,“不,陛下一定會答應的!”
“陛下本就有意許晉安給韋思安,因爲近親結婚一事,晉安許給了我,韋思安的婚事不了了之了,這時他爹提親迎娶表妹,陛下應該不會不答應……”
說來也是,憑長孫無忌的智謀,他怎會做無用功,既然做了,定然有十成的把握。
當然,還有一點長孫沖沒說,長孫無忌之所以選韋家,因爲韋家以他家馬首是瞻,不然也不會如此聽話。
這個涉及家族的利益,不是能随便說的,一旦傳出去,指不定會扣上一個結黨營私的罪名。
即便他們親如兄弟,也不是完全沒有秘密。
“房二實在對不住,你和表妹的事,怕是無望了。”長孫沖拱手一禮,賠禮道歉。
房遺愛無暇理會這個,“哐當!”一聲,他手中的筷子掉到地上,心态一下子崩了,他整個人像夾住了尾巴,瞪圓了雙眼盯着長孫沖。
“你是說,晉安公主本來是嫁給韋思安的,如今換成了長樂公主?”他不信邪,盯着長孫沖又問了一遍,多麽希望自己聽錯了。
“不錯,所以說,這次陛下不可能拒絕,你和表妹沒機會了。”
等待長孫沖回答這幾息,房遺愛完全是度秒如年,精神高度緊繃,片刻功夫,他已是滿頭大汗。
“這麽說,不就是長樂和晉安,換了一下驸馬嗎?曆史又回到了原點,高陽依舊會嫁過來,自己還可能會被綠……”
他怎麽也沒想到,長孫無忌誤打誤撞,擊在了自己死穴上。
房遺愛怒目圓睜,眼角仿佛要裂開了一般,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整個人呆若木雞,丢了魂一樣,心中隻剩“媽賣批”了。
“房二!房二!”
程處默搖着他的肩膀,一陣猛晃,才将房遺愛換回神來,三人關切的望着他,“房二你沒事吧?”
“沒事,你們先吃吧,我吃飽了。”
房遺愛氣得跳腳,哪還有心情吃飯啊,丢下一句,離席回了自己卧室。
“啊!”
回到房間,房遺愛雙手緊握,手臂彎曲,全身緊繃,蘇格拉底的咆哮一聲。
之後,“呼呼呼”他不停掄着拳頭,仿佛眼前空氣就是長孫無忌。
他真的要抓狂了,被長孫無忌這麽一攪和,自己之前所以的努力,都白費了,一切又回到了起點。
嘴裏便開始罵人……
“長孫陰人!老狐狸!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你有病吧,老子招你惹你了,你要算計老子?……”
他把長孫無忌罵了八百遍,仍覺得不解恨,接着又指天怒罵。
“賊老天,老子不就想當個纨绔,你就是叫老子不好過!老子日你個仙人闆闆”,他又把老天爺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腳下也沒有閑着,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屋裏走來走去的,“怎麽辦?怎麽辦?”
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恨不得剁了,自己怎麽就這麽手賤,不去捏那一下,也不會到這個地步。
“哎——”
心中的怒火發洩出來,他慢慢地冷靜下來,坐在桌前,暗自傷神。
“難道曆史真的無法改變?”
一下子,感覺生活沒了希望,命運都在和自己作對,人生變得黯淡無光了。
以至于,一個下午,他都無精打采地,做什麽都使不上力氣。
“二郎二郎,你怎麽了?可别吓娘啊,你都坐這兒一下午了。”
聽到有人在叫自己,聲音越來越清晰,房遺愛收回心神,兩眼恢複焦距,盧氏擔憂地看着自己。
巧兒淚眼汪汪的,眼中透着擔憂。
程家兄弟、長孫沖都沒有走,在一旁守着。
他在這兒幹坐了一下午,幾人擔心他出事,終于把盧氏驚動過來。
“娘,我沒事。”
房遺愛咧嘴笑了笑,嘴唇幹裂,令他立馬閉上了嘴,盧氏眼中的母愛,令他心中暖暖的,這一聲“娘”叫得真心實意。
“房二……”
長孫沖想說什麽,但他一張口,便被房遺愛打斷了,“放心吧,我沒那麽脆弱。”
說實話,有那麽一瞬間,他想過選擇認命的,但心中冒出無數的不甘,我可是這個世上最大的bug,怎能被小小的挫折擊敗。
“這事絕不算完!”
程處默三人會心一笑,看房遺愛的精神頭,也就放心了,告辭離開。
長樂婚事塵埃落定之前,長孫沖怕是不會在來,他夾在中間不好做,也怕房遺愛看他心情不好,走之前,丢下一句話,“明日我派人把錢送過來。”
無論此事結果如何,他們還是兄弟。
關于酒樓,該囑咐,房遺愛之前基本已經囑咐過了,一切交給方忠父子,他現在也沒心情管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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