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壓抑的氛圍在班裏流淌着,僅僅隻是流淌了不到五分鍾,各位就又開始将精力放在眼前的習題上。
隻有在最後一排,被老師打爲‘不認真’的學生們,才在做着學習以外的事情,對此老師沒有管,而是任由自生自滅,跟絕大多數老師的處理方式一模一樣,冷處理,不搭理。
其中一個正在玩手機的小胖子悄悄說道。
“肖成,等一下玩筆仙不?”
“筆仙有什麽好玩的,還不如玩兩局亡者農藥呢。”肖成一臉義正言辭的怒斥着小胖子:“還有同學剛剛出事,你就不關心關心?到底還有沒有點良心呢。”
“這不是沒有死嗎,沒死就是萬幸啦,還要什麽自行車呢...”小胖子聳了聳肩,看出了肖成是不想玩筆仙,于是自己玩了起來。
筆仙碟仙占蔔,肖成知道是在同學中十分流行的遊戲,隻要一到下課,閑來無事的女生們就會用這些遊戲給自己玩上那麽一筆。
肖成感覺這種氛圍十分的奇怪,奇怪到有些不可思議,爲什麽這樣的遊戲會流行,爲什麽...自己會感到害怕,又有些小小的興奮,爲這遊戲的流行而興奮,
突然,班級裏一陣聲音響起,坐在最前邊的學生很突兀的站了起來,直接跑到窗邊,跳了下去。
片刻後,女生們的尖叫聲響起,響徹了整個走廊,整個校園...
沒有一點點防備——
肖成呆呆的看着打開的窗。
“唉,又跳了一個,爲什麽就不能明白生命的可貴呢。”
......
和平的校園,開始變得不和平,警察和救護車又雙又一次光臨了這原本壓抑,現在變得更加壓抑的校園。
肖成看着來往的警車,默默的吞了一口口水。
“真慘啊,這是真的死了...我的媽媽咪。”小胖子看着遮掩白布的擔架有些瑟瑟發抖,說道:“聽說,腦漿子都迸出來了,你說可怕不可怕,唉,同樣是跳樓也特麽是有差距的啊。”
“咱們學校跳了四個了,隔壁學校好像也跳了倆...真是恐怖啊,說不定明天就會有人來抨擊咱們的教育制度了,高考啊,壓力,校園欺淩什麽的了,喲呵呵。”肖成聳了聳肩說道。
果然,這還剛跳沒幾分鍾呢,新聞推送就播放這事兒了,看來是有記者駐紮在這兒,随時向大衆播報這學校的情況,吸引眼球流量,賺她個盆滿缽滿。
對于絕大多數人來說,這些跳樓自殺者僅僅隻是飯後談資而已,等下一波熱點來的時候大概都會忘掉的。
隻有跳樓者的家人還有學校來作爲自殺者任性行爲的受害者。
課間休息的時候,一個漂亮女記者悄悄的過來問道肖成。
“這位同學,你好,我是XX電視台的記者,請問你能夠接受我的采訪嗎?”
這不是正常渠道進來的記者,手裏有一台很隐蔽的小型攝像機還有話筒,爲的就是不動聲色的采訪學生。
肖成有些意外自己成爲被采訪的目标,頓時臉色通紅有些不知所措,旁邊的小胖子反應比較迅捷,大大咧咧的說道:“成,有什麽知道的我肯定跟你說...”
“别,這位大姐姐問的是我,我來說吧。”肖成立刻打斷了小胖子的話,說道:“有什麽想要知道的,我知道的肯定不會隐瞞!”
“你好這位同學,你知道爲什麽最近學校有那麽多跳樓自殺的呢,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還是教育制度的缺失,學生壓力太大,學校環境糟糕,還是環境惡劣,周圍的企業亂拍亂放導緻的呢。”女記者一直在誘導,誘導着肖成說出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周圍并沒有污染企業,教育制度和絕大多數學校都沒有區别,人性的扭曲和道德的淪喪是聽都沒聽說過,學生壓力那大家都沒有什麽不同。
内心吐槽,在沉默片刻後,肖成神秘兮兮的深吸了一口氣。
“這事兒啊,可沒你說的那麽簡單...”
女記者也緊張起來,面色潮紅,一臉期待大新聞的模樣。
“是筆仙哦...”
“哈?”女記者滿臉不可置信的說道:“你...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不是教育制度?
不是老師的問題?
不是學校的問題?
不是同學欺淩?
“是筆仙,碟仙,還有亡靈占蔔...”肖成點頭的說道:“葉綁因爲占蔔算出自己命不久矣,黃婷婷因爲用占蔔沒用對,冒犯了亡靈,文思宇因爲算出自己這輩子注定單身,還有被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用紙人紮了,支撐不住導緻的,占同學...”
“等等...等等...這位同學,請問你說的這些東西你自己信嗎?”女記者真的一臉不相信的樣子,臉色也有些不耐煩了,知道在肖成這裏可能問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僅僅隻是想要學生親口說出是學校的體制問題,僅此而已,其他答案無論真假都不感興趣。
“我當然不信,我就是在忽悠你的,你們這些新聞媒體想寫什麽就寫什麽咯,反正有一口鍋就好。”肖成一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最後這女記者無奈,草草敷衍幾句想要問其他同學,直接被教導主任發現,立刻通知保安趕人。
此時,校領導們開動員會議,商量着這事情怎麽整,肖成則是繼續做着不認真學習的小透明,在學校裏閑逛。
肖成觀察了一下,每個班級裏的課間,至少會有一組在玩筆仙碟仙或者亡靈占蔔。
“啧,真的有那麽好玩嗎。”
“探究神秘是人的天性,無論男男女女,無論恐懼與否,都會去小心探索,力求在作死的邊緣試探,不是嗎?”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肖成猛地回頭一看,看到個清俊道士在對他笑。
道士的笑,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