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于面子之下,吳長富沒有直接問出來,憋了半天後才憋出來一句:“這個...這個神龛供奉的是誰啊...怎麽沒有名字。”
“供奉的是貧道自己。”
“你自己?”吳長富是愣了個愣,一開始還以爲聽錯了。
“沒錯,就是供奉貧道自己。”李雲笑着說道。
吳長富:“......”
就怕空氣突然安靜,吳長富一臉【還有這種操作】的表情。
事實證明就是有這種操作,把自己供奉起來,穩。
吳月梅可沒吳長富那麽多小心思,在确定了眼前的就是要找的人後,有些焦急的說道:“我的朋友...她患上了精神分裂症,什麽常規手段都治不好,可不可以請您幫忙...”
“精神分裂症,很嚴重的疾病啊,稍不注意可是會引起嚴重的後果。”李雲臉色微微肅然,表情思索起來,吳月梅滿心期待着李雲能夠答應去幫忙,然而很快話鋒一轉說道:“但是,我拒絕。”
吳月梅愣了,吳長富也愣了,根本想不到李雲這拒絕的那麽快,那麽的幹脆。
這話還沒有說完呢...
“我能付錢,真的,在醫院治療的費用,我會付雙倍給你,求求你,幫我治一下我朋友吧,我知道你在心理學方面是真正的專家..”吳月梅一臉哀求的看着李雲。
面對這樣的眼神,李雲的内心毫無波動,甚至連笑都不想笑,隻是說道。
“貧道隻是一介道人而已,若要治療精神分裂的症狀的話,請這位老者便可,他可是精神科方面的專家,還是醫院的院長。”
“病了,就要去醫院,而不是找道士啊,這麽簡單的道理怎麽就不明白呢...”
李雲意味深長的看了吳月梅一眼。
......
毫無道理的就被拒絕了,這一點連吳長富自己都想不到,原本以爲自己的态度已經足夠好了,這麽低姿态的要求肯定會答應幫忙。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拒絕的那麽的幹脆,連錢都不要——
“其實仔細想想,他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吳長富憋了半天對旁邊失魂落魄的吳月梅說道:“咱們可以請專家,可以請外國的專家,精神科這方面咱們也不是沒有門路,應該是去找的是醫生,而不是道士啊...唉,倒是我自己被偏差思維弄混了。”
自己從什麽時候,那麽不信任自己專業上的事情了?吳長富想了一下,大概是從上次自己的那個病人被治療好後開始的吧。
“咱們走吧...”吳長富打算離開。
“不,我不走...”吳月梅直接拒絕了,說道:“我知道,他能治...他是最後的希望了,那麽多醫生都看不好她,不求她還能求誰...”
此時,吳月梅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最終轉化爲了更加堅定。
一定要等下來。
“爺爺,你先回去吧,我在這裏等着...”
“這不可能,怎麽能放你一個人在荒山野嶺呢。”吳長富想都沒想直接就一個拒絕,開玩笑呢,放自己孫女在山上,想都不用想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說到底,隻是一個病人而已,她要治療的話,肯定是她自己找人,咱們來...”
“她是我最好的閨蜜...”
吳月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我不能放下她不管,爺爺,我已經是個大女孩了,不會遭遇什麽危險的...況且,我也不是什麽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
說完吳月梅還顯擺了下自己的肌肉...
吳長富差點忘記了,自己這孫女兒是金剛芭比來着,清秀的外表下是跆拳道黑帶選手,一般人可打不過她。
再三猶豫之下,吳長富也沒辦法,他知道自己是拗不過吳月梅的,隻能勉強答應道。
“你在這裏等也行,但千萬不要離開這道觀的範圍,也不要随便就跟人跑了。”
吳長富走着後也是一步三回頭,一臉的依依不舍,最後也決絕的離開。
就像吳月梅說的,已經是一個大女孩兒了,有自己的選擇權和決定權,吳長富決定尊重自己孫女的選擇。
接下來,吳月梅就在這道觀的門口等,也不進去,來往的香客來來去去一批又一批,隻有她沒有任何動作,閑暇的時候在大樹的旁邊練練拳什麽的。
白夜交替,皓月當空,到了快晚上的時候,香客逐漸變少,到最後變得沒有了。
啪嗒——道觀閉觀,大門關上,仿佛沒有看到吳月梅這個人似的。
吳月梅也不氣惱,叫了個美團外賣,還贊歎了一波外賣小哥的效率還有敬業精神,這半山腰的居然也送上來,當真不是一般的佩服。
默默的等待,等待着這道觀裏的人能爲她的閨蜜治療...
良久之後,大門悄悄的打了開來,含香鬼鬼祟祟的看着吳月梅說道。
“這位女居士啊,還是請你先回去吧,這月黑風高的還有野獸出沒,很危險哒。”
“沒關系,不用管我,我在這裏等就可以了...我一定要等到道長出來,隻有他能幫我。”吳月梅臉色堅定,還順便欣賞了下眼前的含香。
小家碧玉和空靈絕美的氣質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吳月梅覺得自己見過更漂亮的人了...
含香撓了撓腦袋,知道眼前的吳月梅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繼續說道。
“你先進來吧,咱們道觀還有客房...”
“不用了,我在外邊就好,順便還能鍛煉膽量,挺不錯的。”吳月梅笑道。
含香見眼前這人那麽倔強也是無奈,隻得是進了道觀裏,抱了一塊幹淨的被子出來讓她蓋着,這一次吳月梅沒有拒絕。
一團被子,就着寒風,等了一個晚上——
“沒錯,這樣就好...”
吳月梅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雞哥打鳴之時,吳月梅還在等,終于等到了道觀開門。
藍白色的道袍,淡然的眼神,揮舞着拂塵的李雲,來到吳月梅的面前說道。
“現在,心裏好受了些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