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上的撓痕,破碎的指甲都能看出女人在生前遭受了何等的痛苦,
在場的人反應快一點的,直接就打電話報警了,膽小的人直接從這房間裏撤了出來,隐隐還能聽到嘔吐聲傳來,并不是被屍體惡心的,是被做出這種慘狀的人惡心到的。
李雲一臉肅然的站在這兩人的面前,念誦道家經文,企圖撫慰在這裏盤踞的亡靈。
【我恨...】
靈力全開,即使連撫慰一下都做不到,隻能聽到這撕心裂肺的仇恨和痛楚。
無法被度化用的經文撫平魂靈,恐怕就算請幾十個高僧來擺陣都沒有用,這裏的怨念不會那麽簡單的就被消除掉。
在憤怒之餘,李雲還注意到了,這一股子龐大的怨念雖然在膨脹,隻是膨脹到一個點的時候,就會被規則壓制削弱,然而壓制削弱後,這怨念依舊會瘋漲,然後再一次被削弱的循環,追根究底,這怨念難以被消磨。
“這種充滿怨念的靈,除了是邪修鬼修的材料之外,也是邪修鬼修的誕生胚子,這充滿了龐大怨念的魂靈,如若沒有人前來淨化的話,惡念會無限的膨脹,會自行成爲鬼修...不過,她的怨念在膨脹到一定的時候就不會再膨脹了,剛好是成爲【鬼物】的臨界點...”系統語氣也不那麽淡定,對于眼前地獄一般的場景情緒波動有點大,說道:“說真的,本系統從來不覺得,凡人也能制造那麽龐大的怨念,現在本系統見到了,本系統信了。”
李雲歎氣一聲沒有反駁,這種事情自己親眼見到的時候同樣覺得匪夷所思,怎麽可能會有人能做出那麽殘忍的事情,現在見到了,也信了。
度化的經文沒有任何作用,不過李雲沒有停止念誦,盡人事而已。
此時,身後的夏脫離了法相,飄飛到了這兩具屍體的旁邊,懷抱着這兩股怨氣。
沒有用任何靈力,沒有用任何屬于東皇鍾的力量,純粹的,用懷抱來溫暖這兩股怨氣。
“一切都結束了...乖寶寶...睡覺覺...”夏一臉慈愛撫着兩股怨氣,用十分拙劣的搖籃曲。
怨氣在夏的虛影上留下一道道的黑色痕迹,這痕迹雖然不會給夏造成任何實質意義上的傷害,可終究來說,她也有意識,也有感受,這怨氣纏身可不好受。
然而夏依然輕描淡寫的,用意識凝聚的身體來撫慰着這兩股充滿了怨氣的魂靈。
“福生無量天尊...”李雲頓時對夏肅然起敬,以她的力量,強行淨化這兩股怨氣隻不過是揮揮手的事情,現如今依然選擇了用最原始的撫慰來淨化這兩股怨氣。
用發自内心的平靜來讓兩股怨氣放下自己本能的怨。
“你們的痛苦,你們的苦難,你們的仇恨,就由我來承受吧...你們可以去睡覺覺了,睡一覺起來,就是新的人生了,希望你們的下一段人生,能夠過的幸福...”
原本在猛烈增長的怨氣正在逐漸的消散,雖然消散的很慢,可确實是在逐漸的消散,靈視所見的黑色霧氣包裹着的魂靈身軀正在緩慢浮現。
男性的魂靈充滿了不能保護愛人的懊悔,和對仇人的痛苦。
女性的魂靈則是對男性的愧疚還有對傷害他的人同樣的仇恨和痛苦。
最後,這兩具魂靈身上的黑氣終于都被淨化殆盡,隻留下了兩個透明的人影。
并不是因爲放下了仇恨,而是放棄了去恨。
“冤死之鬼,有冤死之命,孑然一身的去輪回司報道,留下仇怨無法轉世,最終在人世間徘徊消散就是他們最終的命運。”夏淡然道。
“可這滔天仇恨,又談何容易放下呢?”李雲歎氣道。
這時候夏卻是笑笑道:“所以,就需要我們啊,去了結他們的仇恨,去理解他們的怨恨。”
靈海上湧,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全部都出現在了李雲的眼前,兩人的痛苦,确确實實的呈現。
默默的審視着眼前的場景,李雲緊捏手心,就連手掌被抓破了都不自知,腦海中隻剩下了憤怒的情緒,最後還是夏的靈海打醒了李雲,沒有被這滔天的痛苦所吞沒。
這還是以旁觀者的身份去看,很難想象當事人究竟是怎麽經曆這絕望的。
現實比電影更加的殘酷,因爲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還是自己的鍋就将錯誤怪罪到别人的身上,硬生生的毀掉了一個原本應該幸福美滿的家庭。
道士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繼續念誦了幾遍度化經文後,轉身離開了這出租屋。
...
接到報警的警察很快就來到了這裏,在看到眼前這和地獄沒有區别的場景之後整個人都氣血上湧,憤怒道。
“太慘了,究竟是什麽人能夠那麽喪心病狂啊...”
話不多說,警察就開始問周圍的人有沒有見過類似的犯罪嫌疑人,周圍的人都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來,雖然大家都是鄰居,可有交集的地方着實是不多。
“有...有...我見到過!”其中雜貨鋪的老闆弱弱的站了出來,說道:“之前他們有三個朋友來這裏,在這力住了三天的時間,時不時還來我這裏買泡面飲料還有香煙...”
三個人,提起這個,周圍的人也想了起來,這段時間有三個小男生在這一家出租屋出入。
“對對,看起來大概16,17歲的樣子...還隻是個孩子啊,不可能是犯人吧。”房東大嬸回憶了一下,那孩子雖然看起來染發有些流裏流氣,可還是挺有禮貌的。
此時,法醫的簡易鑒定結果也出來了,現場有三個人的精斑,這兇手不用說是誰都應該知道。
沒有任何破案過程,純粹的用DNA驗證就被查了個底朝天。
結果說出來,大家都一陣難以置信,明明隻是孩子而已...
一個身經百戰見得多的老警察一邊抽着煙,一邊呢喃道。
“有時候,心智未全的小惡魔才是最危險可怕的啊...他們才不會在意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