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看着宋大叔的表情,以爲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猶豫道:“大叔,剛剛隻是在做夢而已,又不是真實發生的事情...隻是這夢有些長而已。”
“不,這也實在是太巧合了,你做的那些夢,和楊老經曆過的那些事情,實在是太像了...他也是被一個女人收養的,不過我來的時候,那個女人早就去世了,最多也隻是聽楊老說了些話,講了講他的過去,和那個女人共同生活的過去,對楊老來說,那個女人就是母親一樣的存在。”宋大叔說道。
聽到這裏,一旁吃瓜的柳燕璃忍不住問道。
“對了,你還沒有說那個收養你,教導你的那位老濕怎麽樣了呢,他去從軍殺敵,到後來也應該回來了吧...”
小晴回憶了一下,最後搖搖頭說道:“不知道,在夢裏,那個教導我一切的那個男人,最後沒有回來過,連一點影子都沒有...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
此時,柳燕璃隻能講目光放在李雲的身上,如果說連小晴都不知道的話,那麽最有可能知道這件事的恐怕也就隻有一個人了。
在一旁微笑的李雲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道柳燕璃:“對你來說,戰争是什麽樣的東西。”
“戰争...”柳燕璃想了一會兒,說道:“好像沒什麽概念的,戰争發生的時候我都是有多遠躲多遠,特别是熱戰争時代,我受不了火藥的味道,一聞到那味兒就暈。”
李雲沒有什麽意外的地方,如果發生戰争的時候這鲛人妹子去抛頭顱灑熱血的話,估計第二天就會被gank成魚渣渣...
“戰争是很殘酷的,特别是當時我們的革命先烈對抗侵略者的戰争,不像神劇裏表現的那樣,能左手一個右手一個翻身就能躲子彈,而是用肉體,軀殼,去阻擋槍口,被流彈擦到,會死,被炮彈炸到,會死,行軍被襲會死,會餓死,會燒死,會炸死,會被殺死,很多種情況下...會死。”
李雲面容淡然的訴說着戰争的殘酷,柳燕璃有些許的不适應,對于戰争有了那麽一丁點兒概念,那就是一不小心,就會死...
“對,楊一青,他死了,死在了紛亂的戰場上,成爲先烈中的一員,爲保家衛國獻出了自己的生命...這就是戰争的殘酷,在戰場上,沒有人會管你有沒有和家鄉的青梅竹馬有約定,也沒有人會管你是不是打完這一場就回老家結婚...”李雲毫無掩飾的說道:“在那裏,隻有血與血,血與淚的厮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戰場。”
此時,柳燕璃沒有任何反駁,或者說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在戰場上活下來,還要活到現在,成爲百歲老人,這難度已經不是登天級别的了,或許柳夢璃也隻是想給自己找一個活下去的理由,找一個在漫長歲月中能夠經曆的時光而已。
柳燕璃沉默片刻後,說道:“你...好像已經知道了楊一青已經死了,爲什麽還帶我來這裏,就是爲了看看楊一青留下的東西嗎...好吧,其實他留下的東西還蠻有意義的,至少他死了還是将意志流傳了下來吧。”
一潔包子鋪,從百年前的善意開始傳遞,傳遞到了現在,又回到了眼前這個小小少女的身上,柳燕璃也逐漸明白了李雲的話,是一個關于輪回,關于傳承的故事,從小晴的善意,傳遞給楊老,楊老傳遞給宋大叔,宋大叔又傳遞給小晴...
此時,躺在老人椅上的楊青一突然動了動,伸出了懷抱雙手,小晴也下意識的湊上去,摟住了楊青一老爺子。
乍一看像是爺孫兩人,可仔細一看又好像是母子。
就連宋大叔都覺得空氣撞擊讓自己産生了某些幻覺了...
隻是這錯覺很快就過去了,小晴現在抱着楊老的确是以一個後輩照顧長輩的姿态,那雙目深處中的母性已經消散殆盡。
一縷隻有李雲見的到的白色緣線徹底折斷,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條白色的線,徹徹底底屬于小晴的線,和别人沒有任何關系,不再是以楊老養母的關系,而是以小晴的關系重新建立的線。
“要不我帶老爺爺出去曬曬太陽吧,天天窩在家裏也不是個事。”小晴提議道。
對此宋大叔表示樂見其成,以前要開店做包子,能推老頭子出去玩耍的時間一般也是晚上,現在多了一個免費的幫手能在白天帶着他去曬太陽豈不是美滋滋?
在商量了一番後,小晴推着楊老的輪椅就去曬太陽了,瘦弱嬌小的身子力氣倒是有那麽一點兒,推起輪椅來沒有半點吃力。
輪椅上的楊老隻是笑,笑得非常開心,比聽到最喜歡的戲劇後還要更加的開心...
等到宋大叔把輪椅還有楊老都背到一樓後,又走了上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我了個去,這事情還真不是一般的詭異...我這算不算是遇到漲姿勢的東西了呢?”宋大叔苦笑道,他隐隐知道了自己收養的小晴,其實跟楊老的養母有關系。
“或許還有更加讓你漲姿勢的東西呢...”李雲似笑非笑的看着宋大叔。
“還有更加漲姿勢的東西?什麽啊,難道要讓我見鬼什麽的嗎...”宋大叔覺得有些毛骨悚然,看着李雲的笑更是有些不安,以前他還不信什麽怪力亂神的東西,今天發生的事情好像有那麽點玄學的味道...
李雲隻是從袖裏乾坤内取出了那一隻發簪來,那早就已經殘破的不能再殘破的發簪。
廉價,卻保存的十分完好,承載着謝蘇潔願望的那一隻發簪,再過一些年也許就能當古董賣掉了,李雲從柳燕璃看着發簪的眼神來看,覺得這貨絕對有過類似的想法...
此時,李雲看着宋大叔,認認真真的說道。
“貧道之前說過,這是傳承,也是...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