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蔽日,渡鴉吞天,黑色雲遮蔽了天空,沒人進得來,也沒人出得去...
狂風呼嘯帶閃電,從會館裏邊的視角看來真的宛如世界末日...
“真是遺憾,狂風帶暴雨的,貧道若是現在離開的話,肯定會被這狂風暴雨打的濕了身體吧,想必以金館長善良的爲人,肯定是不會狠下心來,将貧道趕走的吧...”李雲取出折扇,掩面笑着,表情十分和善。
可金館長的表情卻一點都不和善,說道。
“抱歉,我從來不知道我是什麽善良的爲人...”
這一番話在寂靜的場館有些刺耳,金館長沒有掩蓋自己話的意思,周圍的絕大多數人也都覺得金館長的話沒什麽毛病,或者說,作爲資本家坐到這個位置,說自己是好人的畫未免太過于滑稽了一點兒。
旁邊聽着的金珊珊隻是捏緊了手心,咬緊了牙關,旁邊的盧偉猶豫了一下,走到金珊珊的面前,恭敬道:“這位小姐,我看你不太舒服,需不需要我的幫助呢?”
金珊珊看着态度恭敬的盧偉,在看看周圍的公子哥還有名流們,知道盧偉不想在這裏說明兩人的關系,隻是默然道。
“不...不需要...”
“既然不需要的話,那麽我便告辭...”
“不,你先聽我說完...你不用幫我,隻要聽我把話說完就好。”金珊珊看着自己父親那一邊,黯然道:“我的父親,在以前的時候,明明是一個更好的人,喜歡藝術品,畫,還有古董,雖然有些不好的小習慣...比如賭博,不過總的來說,他是一個好人,真正的好人,廣泛意義上的好人。”
“會對困難落難的人施以援手,讓在大雨時,讓會館外瑟瑟發抖的乞丐們進來避雨,那時候的會館,沒有什麽名流社會人士,隻有真正愛着藝術的人,還有...被父親幫助的人...”
金珊珊眯着雙眼,看着金館長的背影,總覺得不是一般的陌生...
...
“金館長啊,是一個好人,會收留落難者的好人,對于不幸者會施以援手,對于不公平會仗義執言...”李雲靠近了金館長,笑道:“比如在十五年前,金館長,就曾經收留過一個落難的人,一個看起來形迹可疑,很像是一個好人的人,長相老實巴交,身手敏捷的黑衣人...”
“那也隻能說明館長以前好心...”葉赫剛想說些什麽,就看到原地呆滞不動,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的金館長。
葉赫有些愣,你丫表情不對啊,爲什麽在自己的主場會瑟瑟發抖?
周圍的人看着金館長的表情,就知道李雲并沒有胡說八道什麽,而是真正的,戳中了這經營會館那麽多年的老館長的心思。
“我...我沒聽懂你在說些什麽...”金館長用了一點時間調整情緒,淡然說道:“是的,在十五年前我是曾經收留了一個落難者,隻是這落難者...是真正的白眼狼,偷走我家的東西不說,還傷了我,讓我當時一段時間得了腦震蕩,記憶混亂...從那天開始,我就知道,這些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野狗一樣的垃圾,收留他們隻會讓我家裏遭受不幸,我還慶幸當天晚上我家可愛的女兒沒在家呢,要是我女兒在家的話指不定會發生更加不幸的事情,你說經曆了像這樣的事情,我又怎能不做出一些改變呢?”
金館長的表情悲戚歎息,看起來跟真的似的,所有人都理解,帶入自己之後被幫助的人傷害之後的心情是怎麽樣,變成這樣也應該是正常的。
“你爲什麽要在我面前提起這些陳年往事,這些我的傷心事...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知道這事情的,不過我現在可以請你離開嗎,離開我的會館,這裏是私人場所...如果你再不離開的話,我就讓警察來請你離開了。”金館長用拐杖敲擊地面,威勢十足的看着李雲。
旁邊的保镖們也蠢蠢欲動,想要站出來繼續抓捕李雲...
可其中,兩個年紀最大的中年保镖沒有動手,而是站在了原地不動。
這倆中年保镖也是這群保镖中煞氣最足,左青龍,右白虎,戴着個大墨鏡,額頭上還有一條長長的刀疤。
“阿牛阿龍,你們幹什麽呢?”金館長質問道。
阿牛沉默片刻,說道。
“館長...你說,那些不幸的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對嗎...”
“你什麽...”金館長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館長,我們兩人,就是那些不好的東西中的其中兩個。”阿龍默然道:“那天,我們兩兄弟乞讨時被野狗襲擊...臉上還被野狗劃傷了...是您收留了我們兩人,給我們熱飯吃,給我們暖水喝,從那天起,我們倆就發誓要跟您混下去。”
“你不是跟我說這是刀疤嗎?”金館長看着阿龍臉上那一道長長的疤痕,之前好像聽說是刀疤什麽的。
“我還以爲那天你在跟我們開玩笑,故意假裝不知道這是被狗爪子劃的,可今天...我們終于發現,您絕對有奇怪的地方...”阿龍擡頭,怒視着金館長說道:“真正的館長...絕對不會說那些人是野狗一樣的垃圾...因爲當時我們曾問過館長爲什麽要照顧我們這樣的人,館長說出了原因,其實館長本人年輕家庭窘迫時也是被人接濟,全家才活過了最艱難的時期,從那一天開始,館長決定如果以後發達了,就以力所能及的方式去做好事...”
“人雖然會變...可初心是不會變的,你這樣說是野狗,不是把你自己還有父母都罵進去了?還是那個最愛家人,不容家人受半點侮辱的金館長...你到底是誰!”
阿龍和阿牛怒視着金館長,金館長有些手足無措,拐杖都掉到了地上。
拐杖掉落,金館長卻還是有條不紊的往後退,這腿腳廢掉,是假的...
“那麽,金館長...哦不,現在貧道應該改變一下對您的稱呼了。”
李雲眯着雙眼看着眼前的白胡子老頭說道。
“是吧,羽生真一先生...黑羽怪盜,那個當年肆虐各大博物館的盜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