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這小道士低下頭說道:“抱歉哈,昨晚開燒烤檔的時候弄得有些晚啊,今天白天工作就有些累了,稍稍的眯了一會兒,不過放心,我意識還是清醒的,有人路過我也知道的...”
“那你明明知道這第二天還要看門的呢,還在晚上開燒烤檔,不是把自己的工作當成兒戲嗎?你這樣的工作态度怎麽行?”清風道長依然一臉嚴肅的看着這約莫二十歲的小道士說道,語氣中滿滿的的都是呵斥。
“白天也沒什麽人過來啊,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的吧...”小道士這下子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清風道長一連氣鼓鼓的說道:“怎麽不是?這裏面不僅僅有财物,還有很多道家典籍資料,這些東西都是寶貴的财富,如果有人來盜取怎麽辦?就趁你打瞌睡的時候早就能偷個十遍八遍了,你...你這渎職的态度對不起你拿的那份工資啊!”
小道士一臉語塞,誰會去觊觎道觀裏的那些書啊,好像沒有人吧。
這時候,身爲這道教協會分部部長的玄理一臉習以爲常的站在兩人的中間,道。
“好了好了,别吵了,訓斥一下可以了,沒必要不依不饒的...”
“不行,這可是原則性的問題,不能妥協,今天他必須說個所以然出來!”清風道長依然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旁邊的小道士不舒服了,嘀咕道:“明明不是這裏的人,幹嘛要像訓孫子一樣訓我...”
玄理看着兩人,最後歎了歎氣揮揮手,讓小道士離開,随後看着一臉剛正的清風道長說道。
“小嚴呢,是有家室的,倆孩子一老婆要養家糊口的,在道觀的工資也就2500,養不起家庭,他呢,白天就在這裏看看門,晚上去外邊賣賣燒烤。”
“那他爲什麽不隻賣燒烤?或者說白天也去燒烤?”清風道長一臉疑惑道。
“白天燒烤賣不出去啊,如果隻晚上賣燒烤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小嚴家庭負擔比較重,白天也就在我這裏看門了。”玄理看着小嚴昏昏欲睡,但是強打精神的背影,然後道:“其實小嚴平時還是挺盡責的,今天恐怕是真的累壞了才打的瞌睡吧,大家都不容易,就不要多加爲難了吧。”
聽完玄理的話,清風道長一臉默然的低着頭,随後擡起頭來,倔強道。
“對了就是對了,錯了就是錯了,不能因爲他有各種各樣的理由,所以就能說他是對的...”
玄理一陣語塞,清風說得很有道理,不過玄理卻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道理就能講的通的,有時候做得太過死闆,未免顯得太過沒人情味了一點。
“沒覺得他做的是對的...好了好了,大不了扣他五十塊錢工資好了。”玄理心裏嘀咕道,反正嘴上說說扣工資,到時候扣不扣還不是他說了算。
這下子清風道長才一本滿足的點了點頭,氣質也從剛剛雷厲風行又變得風輕雲淡上來。
“希望這位小道友下次不要再犯了,如果非要晚上賣燒烤,白天看門的話,可以試着重新分配一下時間,至少也給自己一點休息的時間,不然的話對身體,還是對協會都是極不好的。”
一旁的李雲總算是看出來了,爲什麽這玄山還有玄晖那麽怕這個清風道長,這氣質讓李雲又回想起了被小學鐵面班主任支配的恐怖,看誰都不順眼,看誰都要怼一怼,雖然出發點是好的,但絕大多數人都很難喜歡這樣的人。
“這位清風道友果然是一個好人啊,仔細想想還蠻可愛的,就好像原來的班主任一樣。”李雲微微一笑說道。
“雲觀主,究竟是什麽樣的經曆才會讓你産生班主任等于可愛這樣的想法,你的想法很大膽,很危險啊。”知道了李雲挺平易近人了之後,玄山也能毫不顧忌的吐槽,一旁的玄晖也是覺得深有同感,少有的同意了一次玄山的想法。
李雲卻是搖搖頭,揮舞拂塵,笑道。
“除去一小部分心裏變态的,絕大多數班主任的所作所爲都是在爲你的成績而做考慮,事實上,按照現在的規章制度來看的花,他們大可不必那麽嚴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帶着你們渾渾噩噩過一學期也可以,他們不會少一分錢。”李雲指了指清風道長的方向:“清風道友也是如此,他大可不必管這位小道友的所作所爲,他白日打瞌睡,協會蒙受損失,無論是損失什麽都算不到他頭上去,可他依然選擇了在旁人看來的【多管閑事】的呵斥那位小道友。”
“有時候,這個世界正是需要這麽個執拗的人,才能更好的維持下去啊,不是麽?仔細想一想,如果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和清風道友相反的人,會變得怎麽樣呢?”
聽完李雲一席話,玄山和玄晖都做出了沉思狀,在思考着李雲剛剛的話,良久之後,玄晖說道:“如果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獨善其身】的話,那麽得變得多麽可怕啊...”
所有恩都獨善其身,所有人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态度。
想完,玄晖打了打冷顫,一想到這個世界上人與人之間的互相扶持的想法都消失了,老太太倒地不起沒人扶的社會就感到一陣心裏發涼。
“我錯了,班主任其實很可愛的...”玄晖老實點頭道。
“我...我也錯了...”玄山也很老實的應聲附和,雖然比玄晖開竅的晚了一點兒,不過也想到了同樣的事情上,如果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消失,如果人與人之間都獨善其身的話...
“道理就是如此了。”李雲笑了笑,同時看着清風道長的方向看去。
“這個世界需要這樣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