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光的方向走過去,哪吒發現了一個劍柄。
因爲地不平整,劍柄被擱在床下墊着床腳,上面蓋滿了灰塵,劍身更是埋到土裏,看也看不見。
哪吒肯定,這一撮熒光就是從這把劍上發出的,連埋在土裏也掩不住的芳華,這絕不是一把普通的劍。
哪吒趴下~身子,撥開劍上的塵土,把劍從床腳取出來,拿在手裏觀看。
乍看之下,這把劍樸實無華,劍尖處斷了一截,有一寸多長不知去向,是一柄斷劍。
仔細一瞧,便會發現,這把劍上刻有紋路,跟測試靈根的輪盤上的紋路有些相似。
“哎哎哎,劍放下,我這兒隻賣書,其他的一概不賣!”
包斐見哪吒挑了半天,不但一本書沒買,還在那兒玩劍,心裏有些不爽,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不就一把破劍嗎,誰稀罕!”哪吒故意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一邊說,一邊觀察包胖子的神色,滿不在乎地把劍遞到他面前:“給,還給你!”
包斐嫌棄地身子一縮:“上面全是土,我才不碰呢,哪拿的你給我放哪去!”
嘿,看來包胖子根本就沒拿這把劍當一回事。
哪吒心裏一樂,有戲。
于是試探着問道:“胖子,要不這把劍賣給我得了!”
“我說了,不賣!”包斐不耐煩地望着哪吒:“師兄走的時候特意交代,這把劍和那本書要留着墊床腳,不能動,其餘的都能賣。就是我這人,隻要價錢合适,也可以一并賣給你,但那兩樣東西絕不能賣。”
包斐背過身去,把屁~股對着哪吒,故意給哪吒甩臉色看。包斐心想,這人怎麽這麽墨迹,要是盡遇上你這樣難伺候的主,我這生意還怎麽做!
就在包斐生悶氣的時候,哪吒卻是心裏一驚,從包斐話裏透漏的意思來看,那邊還有一本書?
哪吒摸~到床邊,果然,床的另一隻腳下,墊着什麽東西,被土埋住了,根本就看不見。
哪吒撥開土,地上露出書的一角,抽~出書一看,扉頁上四個大字赫然醒目:流星七式!
哪吒不動聲色地把書和劍放回去,重新壓在床腳。
“胖子,你滿屋子的東西,我就看中了那把破劍和那本書,要不你出個價錢吧,我打包收下!”
媽的,我滿屋子武技你看不上,偏偏看上那兩個不值錢的破爛貨,這不是成心跟我擡杠嗎?
在包斐看來,能留下墊床腳的,肯定是些破爛,那把劍他已經檢查過了,是一把沾滿塵土的斷劍,那本書更是被土埋得看都看不着。
如果值錢,誰會留着墊床腳?
瞥了哪吒一眼,包斐故意沒好氣地說道:“那兩樣,可是我們這裏的非賣品,如果你真想要,500積分打包拿走!”
“胖子,你也别訛我,我身上總共265點積分,85塊靈石,能交易就交易,不能交易我立馬走!”
包斐沒想到哪吒真想買,心想,那兩樣破爛反正放在床底下也是浪費。床嘛,換塊瓦片墊在下面,比書墊着還穩當。
嘿嘿!哪吒,這可是你送上門來讓我坑,别怪我胖子不仗義。
生怕哪吒反悔,包斐腆着臉說:“上門的生意,哪有不做的,看你誠心想要,今天我胖子給你個面子,成交!”
就這樣,哪吒将積分和靈石劃給包斐,一個星期的酬勞揮霍得一文不剩。
但他心裏很知足,哪吒隐隐覺得,光憑那柄劍,都遠遠不止這個價錢,那本流星七式被壓在床腳,看來也不一般,回去再慢慢搗鼓。
離開黑市,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哪吒手握斷劍,向一顆拳頭粗的樹幹劈去。
隻聽見唰的一聲,樹幹應聲而斷。
哪吒不禁啧啧稱奇:“好鋒利的劍!”
回到住處,哪吒找了一塊布,把斷劍裏裏外外擦拭幹淨。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
這把劍雖斷了一截,仍鋒芒難掩,在殘缺之中給人一種繁奧的意蘊。
放下劍,從懷裏掏出劍譜。
隻是随意地翻開,看上一眼,便感到一種淩厲的劍氣撲面而來,流露在字裏行間。
光是這股凜然劍氣,已讓人覺得心悸不已。
哪吒看完劍訣,将之收起,閉上眼睛在心裏默念一遍,心神沉浸其中,認真感受一番,便拿起桌上的斷劍,按招式慢慢比劃起來。
現在可以肯定,這劍譜絕對不是庸品。
流星七式隻然隻有七招,但整個劍法由淺入深由慢而快,到第六招時,劍光如滿天星鬥,絢爛地劃過天際。
哪吒暗暗心驚,這劍法奇妙玄奧無比,領悟起來并不容易。
萬事開頭難,哪吒首先從第一招開始練習。
流星七式第一招,铿锵有聲。
單從字面上理解,已可看出這是整套劍法的起手式,簡稱拔劍術。
铿锵之音,由劍身離開劍鞘時争鳴而出,帶着一股氣勢,進則聚勢而發,守而巍然如嶽,無論攻守都離不開铿锵的氣勢和必勝的信心。
哪吒一遍一遍練習着。
一個時辰之後,雖能從容出劍,但總覺得缺少了點什麽,起劍缺乏氣勢。
他閉上眼睛,在心裏模拟戰鬥時的情形。
一把大刀出其不意,淩空向他襲來,恨不能将他劈成兩半,哪吒從容不迫橫劍胸前,一股怒鳴之音随着利劍出鞘呼嘯而發,刀劍碰撞到一起,殺氣淩冽。
“嘭”的一聲,刀光劈破劍影,哪吒敗下陣來,刀尖斬向他的心髒。
不行,氣勢還是太弱了!
哪吒暗暗思符,如果我的氣勢強一些,那刀光必定威脅不到我。
想到這裏,他再次按照自己的理解,一遍一遍嘗試。
速度,力量,信心!
在數萬劍揮出之後,哪吒終于掌握了第一式的精髓。
隻有速度、力量和信心三者結合,才能在拔劍時發揮铿锵的氣勢。
第一招成了,铿锵有聲。
他輕輕籲一口氣,顧不得休息,立即開始練習流星七式第二招,踏雪無痕。
再次練習了一天一夜,哪吒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一會,餓了就吃些簡單的幹糧。
除了有人通知他上場,哪吒幾乎把所有的時間,全部花費在了劍招的練習上。
此刻,哪吒渾身已經濕透了,臉上沾滿了灰塵和汗珠,但他卻開心地笑起來,一劍揮出。
這一劍看上去平凡無奇。
沒有聲音,也沒有氣勢,但卻孕育着可怕的殺機。
劍痕迹劃過的地方,在三秒鍾之後,空氣開始翻滾。
他終于領悟了踏雪無痕的精髓:空靈,輕~盈,隐而不發!
但就是這不露聲色的劍招之中,暗藏着巨大的殺勢,令人防不勝防。
流星七式第三招,晨曦朝露。
劍招洋洋灑灑,劃出一輪圓日,夾雜着淩厲劍氣,覆蓋對手全身,出招頓挫有緻,潇灑之極。
第四招落日黃昏,日落黃昏至,夜墨鬼敲門!
一個月的時間,哪吒經過不懈的努力,終于練成了前四式。
他沉溺于劍招的練習之中,無法自拔。
這本劍譜真是絕妙啊,單憑劍招之中的風骨和意蘊,已讓人感慨不已,雖然僅僅練成了四招,但卻給了他極大的自信。
草草梳洗一番,哪吒試圖繼續練習流星七式第五招,繁星滿天。
十天之後,哪吒放棄了。
因爲,無論如何練習,他都掌握不了招式中的精髓,根本就理解不了第五招所蘊含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