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倫站起來，目光不善地看了秦小壞一眼：“動手是吧？好，新生就敢動手，還砸壞了比賽艙，這下可不光是進不了專業隊的事了，等處分吧。”

白起一聽這話當時臉就白了，這次在四機房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恐怕一個處分在所難免了。

“咳咳，王倫，你們老生也動手了，要處分一起處分。”秦小壞咳了兩聲，緩緩說道，言語裏也不恭敬地叫師兄了，遇上這麽一個心胸狹窄心思惡毒的人，秦小壞也沒興趣跟王倫客氣。

緊接着轉向剛才打了自己的師兄：“兩位師兄，對不住了，這事王倫要鬧大到讓我哥們背處分的地步，我們可不能吃這虧。”

秦小壞這一句是在點那兩個打了自己的老生，我們挨處分也得拉你們倆點背，要怪怪王倫找事，我們一個挨處分你們兩個，不吃虧——除了白起，其餘人都說得過去，都明顯是在拉架，郭子儀差點動手，不過被秦小壞攔住了。

“師兄，這”兩個老生聽明白了秦小壞的話，不由得後悔剛才沖動了，趕緊問王倫，王倫皺着眉頭：“哼，那就算了，可這比賽艙，你們”

“老子賠，不怕你訛人，你敢要多少老子就敢賠多少。”賠錢這種事是白起的強項，口氣也立馬壯了起來，哪怕是賠号稱“百萬艙”的戰神比賽艙。隻是這話說得是真操蛋，整個一個好像王倫實在碰瓷一樣，這把王倫給氣得：“這是公共财産，不是我個人牟利！！！”

“可拉倒吧，你少給個人牟利了？”夏天冷哼一聲，一句話怼了回去，把王倫氣了個眼藍，想怼回去卻又沒敢，萬一這丫頭知道點啥呢？

四機房的混亂終歸是引起了外面值班老師的注意，沒過多久，值班老師已經過來了，一看見癟了一塊的比賽艙，立馬吼道：“怎麽回事你們，打架了？誰弄得，出來，給我說清楚。”

值班的老師叫蔺長卿，30歲出頭，平時斯斯文文的，可要是有學生在機房鬧事，那暴走起來可不是鬧着玩的，也是四機房boss級的人物。

“王倫師兄要椅子，白起給他推過去，王倫沒接住，撞到比賽艙上了，這兩位師兄也差點被碰到。”不等别人說話，秦小壞先報告道，王倫這還琢磨要怎麽說才能不露聲色地給這幾個新生潑髒水呢，秦小壞這邊的瞎話就編出來了，還拉着之前動手的兩個老生。

兩個老生連連點頭：“是的是的，這小子手勁真大，推個椅子都這麽狠，幸虧我們躲得快。”

老生這是怕都揪出來一起挨處分，趕緊替白起打圓場。王倫一看兩個老生已經這麽說了，就隻能恨恨地不再作聲，幾個目睹了剛才小沖突的學生在外面捂着嘴偷笑，一邊笑一邊小聲嘀咕着什麽“這小子可真賊”“看把王倫氣得”之類的話。

蔺長卿狐疑地把這些人打量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到夏天身上，夏天點了點頭：“是哎蔺老師，沒打架，就是白起勁兒太大了，也不注意點。”

夏天是四機房的明星人物了，學校組織個《戰神》友誼賽什麽的都是她來張羅，再加上學習好人漂亮，老師們也都喜歡，說話自然好使。蔺長卿點了點頭，指了一下白起：

“學校的公物要愛護，你知道這一台比賽艙多少錢嗎？學校政策好給你們創造條件打《戰神》，就不能毛毛躁躁的，好在就是癟了一塊，要是傷到裏面電路怎麽辦你說說？”

“老老師，我賠吧，是我不小心。”白起支支吾吾地說道，蔺長卿擺了擺手：“算了，這個能修，學校有維修經費——你賠？你一學生拿什麽賠？還不是拿爹媽的血汗錢。再說這東西修一下少說四位數，不要給家裏增加負擔！”蔺長卿人還不錯，沒讓白起負責。

倒是秦小壞一夥人心裏嘀咕，讓他賠吧，他真不差這點錢。

“啥負擔啊你讓他把四機房所有電腦都換成比賽艙他都換得起。”肖玉小聲嘀咕着，老豬在旁邊琢磨了一會，搖了搖頭：“不一定，200台電腦都換成比賽艙，100萬一台，2個億估計他出不起，能出起也會舍不得。”

——要考清華研究生的男人對數字就是敏感。

“你叫什麽？登個記，對，就寫這，損壞原因寫擦碰，再把後面這——班級、學号、姓名——喲，新生啊，這是來招新的？”蔺長卿指導白起在維修登記表上簽字，一看白起的班級，不由得問道。

“這屆新生可強呢，他們四個剛才4打5都把考官隊赢了！！”蔺長卿一開這個話頭，夏天立馬打蛇随棍上，把剛才的比賽念叨給蔺長卿聽。王倫臉色陰沉沒說話，他倒不怕夏天在蔺長卿面前念叨這事，蔺長卿是四機房的老師，又不是理學院的老師，光學的事他也管不着。

“是嗎？來來來我看看比賽視頻。”蔺長卿年輕時也是個狂熱的戰神迷，一聽說有新人4個滅了考官5個的戲碼，自然不能放過。

蔺長卿要看，王倫也沒辦法，隻能打開比賽艙的遊戲記錄讓蔺長卿看，一開場蔺長卿就一聲驚呼：“那是5段光劍？”回頭看了一眼3027衆人：“怪不得要賠比賽艙呢，真該讓你們賠——這大個子身體條件不錯，打得也挺好——這點穴可以啊，等級不低。”

蔺長卿的眼光夠老道，是個資深戰神迷，幾下子就把幾個關鍵的地方給看出來了，至于比賽的進程其實也沒什麽可看的，實力碾壓太過分了，已經脫離戰術層面。

“你們4個就是同一個班湊出來的？這配置校隊都進的去了，你們光學今年要翻身啊——王倫，是到退位讓賢的時候了哈。”蔺長卿老人了，自然知道物理系光學和應物之間的恩恩怨怨，先給秦小壞四人定了個性，又對王倫說道。

王倫沒說話，臉色十分難看。蔺長卿算是普通戰神迷中比較懂行的了，能這麽說那也是有一定根據，就愈發證明王倫剛才有問題。

夏天氣沖沖地看了王倫一眼，滿臉的不屑，王倫也沒再多說話，也不表态，直接招呼外面的人繼續招新，剛才的小風波也就算這麽過去了。

秦小壞幾人也沒興趣再跟這扯淡，在夏天的帶領下離開了，蔺長卿也跟着出去了。

到了機房門口，蔺長卿把幾個人都叫住了：“過來，來我辦公室一趟。”說着自顧自地向旁邊的計算機樓走去，秦小壞等人看了夏天一眼，夏天聳了聳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隻是招呼幾個人一起跟上蔺長卿。

進了辦公室，蔺長卿已經拿出6瓶礦泉水，一人一瓶遞了過去，白起沒好意思要，蔺長卿白了他一眼：“還客氣上了，剛打完一架不需要補點水啊？”

“？！”

一屋子學生全懵逼了，這特麽什麽情況啊？學生們都懵逼了，誰也不敢說話，生怕是蔺長卿在這詐自己呢，夏天低着頭小聲嘀咕着：“沒打架嘛”

蔺長卿見狀嘿嘿一笑：“行了吧，想知道你們幾個小孩兒打沒打架我還值當用詐嗎？——自己看。”說着按着辦公桌上一台34寸的大顯示器，上面清清楚楚的，四機房裏間無死角監控，高清還帶聲音的。

“您都知道了”夏天嘀咕着，蔺長卿瞪了夏天一眼：“就你最能蒙事。”夏天吐了吐舌頭，蔺相如轉過去看了白起一眼：“你是真沒把學校這設備當回事啊，你知道這套設備當初咋争取下來的？要是今天你們打架這事被學校知道了，以後比賽艙你們也不用玩了——不爲這個今天就把你送教務處去給你個處分！！”

白起低着頭不敢說話，夏天一臉不服氣：

“蔺老師，今天主要是因爲王倫”

“王倫怎麽了？人家那叫官話，你能挑出理？說你們小孩沉不住去你們還不愛聽，和損人鬥能靠匹夫之勇嗎？你們得比他還陰懂不懂？”蔺長卿一句話好懸沒把幾個人嗆死，這老師有點意思啊，敢情一愛憎分明偷窺狂人啊，他這是啥都知道，心裏門清。

“他就不讓參加，我們也沒辦法啊。”夏天噘着嘴，滿臉不高興，蔺長卿也搖了搖頭：“倒也是，大道理在他那邊，幾個老生也聽他的，你們幾個都進光學隊還真是難辦。”

“小壞，你不是有辦法嗎？”白起忽然想起秦小壞當時在自己耳邊說的話了，蔺長卿看着秦小壞：“啥辦法？”

秦小壞撓了撓頭：“我查了一下，咱們學校的官方戰神組織是具體到系的，也就是說咱們光學是沒有所謂光學專業隊或者光學專業分部的，隻是這麽多年來能代表光學的人擁有話語權而已，光學到底該誰上，其實還應該是系分部說算。”

“說得對，你們光學和應物特殊，所以爲了公平起見，物理系分部把權力交給了各個專業，實際是筆權責不明的糊塗賬。”蔺長卿點了點頭，看秦小壞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贊許——這小子心挺細。

“所以”肖玉好像明白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