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那個‘鳳毛麟角’的李寶超在哪呢?咱别等兩年後了,我現在就讓全世界都記住你。”
撲通一聲,隔壁中鋪跳下來一個人,蹲在地上穿好鞋站起來,走到秦小壞這個鋪位,秦小壞一看,是一比那個李寶超還瘦的哥們,個頭頂多1米7,眼睛細長細長,瘦得跟沒發育好似的。
李寶超本來還有點膽突的,不知道是個什麽樣的人要來叫闆自己,結果一看是這麽一位又瘦又小的哥們,頓時就笑了:“就你要打死我啊?小樣的。”
說着向小瘦子勾了勾手,小瘦子嘿嘿一笑,忽然一擡手抓向李寶超的手指。這李寶超《戰神》打得不錯,自然基礎的功夫素養還是有,見小瘦子抓自己的手指,冷笑了一聲,心說就你這出手速度還和我玩?手向旁邊一歪想躲開,卻沒想到自己的手指還是被小瘦子抓了個正着。
“厲害,料敵先機!!!”吳起喝了聲彩。李寶超手指被抓,下意識地想往回拽,卻發現小瘦子雞爪子一樣骨瘦嶙峋的手掌卻像鉗子一樣,緊緊地鉗住了自己的手指,任憑自己怎麽拽也拽不開,李寶超漲紅了臉,怒喝道:
“你松開!!!”
“你說工大被誰虐哭來着?”小瘦子拽着李寶超的手指,左一扯右一扯,輕松自如,李寶超兩隻手一起使勁,卻根本沒法掙脫小瘦子的擺布。
“這麽大勁兒?力量修正得4以上吧。”解寶看得目瞪口呆,還不忘用遊戲的理論評估了一下小瘦子的力量。
兩隻手對付一隻手還拽不動,這是大人逗小孩玩的時候才會出現的情況吧?這個李寶超再怎麽差勁,那也是個正經大老爺們,兩隻手都不行?這小瘦子看着一推就倒,想不到這麽厲害。
“算了吧哥們,都是去上學的,别惹事。”
“對啊對啊,哥們,甭和他一般見識。”
秦小壞和吳起一旁勸道,小瘦子這才一把甩開李寶超的手:“嘴老實點,管住喽。”說着回頭向秦小壞和吳起拱了拱手,《戰神》風行的今天,年輕人之間見面也多了幾分江湖味道。
李寶超手指被捏得生疼,坐回到鋪上,陰着臉一言不發,被小瘦子罵了也不敢還嘴,剛才還風風光光叫嚣着挑戰,現在成這德行了。
旅途也就此安生了下來,吳起和解寶到了春城都下車了——解寶去春城大學看女朋友,先不回冰城,李寶超也沒再敢得瑟,一路到了冰城再沒别的事,秦小壞也終于能安安穩穩地睡覺了。
北國冰城,中國最北端的省會城市,曾經有過東方莫斯科的輝煌,中央大街、太陽島、冰城工業大學都是這座浪漫的冰雪之都最響亮的名片。
秦小壞獨自一人拖着行李箱,走出出站口,雖然已經是晚上8點多,但似乎冰城的夏天也不比金陵涼快多少,即便是在晚上。
“嘿,打車不?是學生吧?學府路30走不走?”還沒等秦小壞分清東西南北,已經有黑車司機湊上來了,秦小壞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地圖,擺了擺手:
“30太貴了吧,我去冰城工業大學,比學府路近。”
“冰城工業大學那堵車啊,根本過不去得繞,25,怎麽樣,25。”黑車司機有些流裏流氣的,秦小壞看着很不舒服,剛想拒絕,冷不防旁邊一個聲音說道:
“同學,這到工大打表才8塊,再說前面有11路,是始發站,直接到工大門前。”
秦小壞回頭一看,是一個挺漂亮的女生,皮膚很白,一頭黑長直,穿着淺藍色的連衣裙,把不錯的身材襯托的恰到好處,淺藍色号稱最不好駕馭的色調,但搭配眼前女生的膚色和身材卻顯得無比清純,像一朵綻放的水仙,清雅,透徹。
“這樣,謝謝啊。”秦小壞道了謝,卻沒有走,因爲他看到眼前的黑車司機面色不善。
“就你嘴快,他特麽不坐你坐?”黑車司機惡狠狠地向女孩說道,女孩冷笑一聲,轉身要走,卻不防身後另外兩個拉客的黑車司機攔住了去路:
“雷子,昨天就這小死丫頭,去機場的被她領對面坐大巴去了。”
“喲,還不是一回啊?嘴挺欠啊?”
“你們是黑車,黑車不允許載客,你們還宰人,你們”
女孩争辯着,卻已經被三個大男人圍在中間,八點鍾車站人不多,就算有人,看到三個五大三粗的黑車司機圍着兩個學生,也沒人會過來多事,在站前廣場巡邏的輔警也裝作沒看見,走向廣場另一頭。
“不至于哈,不至于。”秦小壞笑呵呵地打着哈哈。
“滾一邊去沒你事!!!”之前的黑車司機惡狠狠地說道,順手扒拉了秦小壞一把,秦小壞沒有反抗被把拉到一邊,女孩身後的一個黑車司機已經湊上來抓住了女孩的背包:
“長挺漂亮的,心眼卻這麽壞,咋賠償你說吧。”
“媽的機場少說300,今天這筆不要了,賠錢!!!”
女孩慌了,用力一拉背包帶:“幹什麽你們!!!”卻不想一較勁書包帶一下被拉斷,背包拉鏈也被帶開,一堆化妝品、小物件什麽的灑了一地,抓背包袋的黑車司機被晃了一個趔趄,旁邊的黑車司機罵了一句“臭不要臉的東西”擡腳就要踹上去。
看到這秦小壞也不能再沒表示了,當時往女孩身前一擋,迎上了黑車司機這一腳,同時運足了氣,沖着天空大吼一嗓子:
“來人啊,打劫!!!”
打架鬧事是治安條例管轄,輔警可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要是說打劫,那就是刑事案件了,很快正八景的警察就到了場
“打什麽架打什麽架,魏三你說說來,車不想要了是不是?不特麽告訴你龍運這邊不準拉客嗎?”派出所裏,秦小壞、女孩以及幾個鬧事的黑車司機蹲成一排,一個胖乎乎的警察叼着煙對最先挑事的黑車司機訓斥道。。
女孩穿的是裙子,正常下蹲會走光,隻好一條腿向内懸空擠在另一條腿上,難受得很,秦小壞把背包拿下來往女孩那邊推了一下,女孩紅着臉謝了一句,把秦小壞的包墊在腿下面,勉強舒服了點。
“嗬,這小子還挺憐香惜玉,得了,你倆站起來吧,都是學生吧?怎麽回事?”胖警官問道,女孩這才竹筒倒豆子地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原來女孩是冰城工業大學的志願者,叫夏天,今年大二,理學院物理系的,這幾天都在火車站接新生。偶然間發現這幾個黑車司機宰客,就暗地裏和這幫家夥較上了勁,像幫助秦小壞這種新生指路什麽的。
“嘿,敢情還是個女俠啊——得,人家工大來人了,你們幾個完蛋玩意,還敢打學生,看人家學校咋說吧。”胖警官一瞥門外,看走廊裏幾個教師模樣的人在接待民警的帶領下向這邊走來,對幾個人說道,黑車司機們頓時有些萎,領頭的魏三有點心虛:“陳頭,這點事應該不能判我們吧?”
“那沒準,重點可能無期。”胖警官,也就是陳頭回答。
這話一說,整個審訊室裏一半人都懵了。
“三哥,不能吧,我都沒見我媽一面呢。”一個年紀小點的黑車司機當時就哭了,扯着魏三的袖子抹眼淚,夏天也急了:“怎麽就判人家無期啊,不就是一點點肢體沖突嗎?”
“你這小姑娘哪頭的啊?他們打你們你還急了。”
“人家上有老下有小的你們就判無期,再說也沒把我們打什麽樣啊,你傷了嗎?哎你咋這麽沒同情心呢?人家都要無期了你還笑?!”夏天拽了秦小壞一把,秦小壞正在那笑着呢,被這一拽吓了一跳:“啊?!傷?沒傷,沒傷,警官叔叔開玩笑的呢。”
“對喽,這小子還有點眼力見——你說你挺大個人沒點數嗎?眼淚這麽便宜呢?就這點破事還判,判什麽判,拘留我都懶得伺候你——從明天開始甭特麽讓我看見你拉客聽見沒有,屢教不改的玩意,有下次車就甭開回去了。”
陳頭罵完魏三一行黑車司機,又轉向一旁有些不好意思的夏天:
“你說你這小姑娘心眼倒還挺好使,現在知道他們上有老下有小了?你說你和這群王八蛋較什麽勁,你看他們開那破車,能有辦法混口飯吃會來火車站開黑車嗎?這都什麽小燈泡?這啥,資生堂”陳警官扒拉着桌子上被當成證據的雜物,有不少都是女孩包裏的化妝品。
“啧啧,這一包瓶瓶罐罐的少說7、8千,你們這些富家小姐少爺的,哪知道他們拉幾個錢多憋屈,還連着幾天去較勁攪和他們生意”
“那也不能高價宰學生。”夏天委屈道,陳警官笑了:“得得得,沒說你做得不對,這群孩子——你們幾個,要宰也去宰那些穿貂的,别特麽宰學生,給人道歉!!!”
“陳頭,這大熱天沒人穿貂啊,知道了知道了——對不起啊,兩位小同學,對不起對不起。”魏三嘻眯嘻眯地開始打哈哈,夏天白了魏三一眼沒理他,倒是秦小壞拱個手跟魏三點了點頭。
這時候幾個冰城工業大學的老師也已經進來了,秦小壞舒了一口氣,可算能離開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