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李樹青的耳邊似乎響起了成百上千種鬼鬼祟祟的聲音:嘎吱嘎吱聲、呻-吟聲、屋檐下風的嗚咽聲。
他瘋狂的揮舞着自己的手和腿,要把那東西弄下床。
可是,他隻踢到了空氣,那裏什麽也沒有。
那張臉和那血一般的紅裙子消失了。
但李樹青肯定自己被鬼壓床了,該死,他打開電燈。
現在那副畫看上去有點詭異了。
李樹青取下那幅畫,把它挂到了外面的牆壁上,有那麽一刻,他想燒了這幅該死的畫,這些天受到的驚吓比過去二十年還多。
回到卧室,他也不敢熄燈了,困意襲擾,迷迷糊糊中,他好像睡了一小會。
睜開眼睛,他看到了一幅畫,該死,那幅畫又回來了,好好的挂在卧室的牆壁上。自己明明把它移到外面去了。
李樹青蹦了起來,将偵探社裏面的燈全部打開。
“該死的畫,該死的葉九。”
他拿起那幅畫,用布包好,拿到外面,找了基本厚厚的書壓着。還是不放心,把它放到了文件櫃裏,咔嗒一聲鎖上了。
“哈哈哈。”有女人在他身後輕笑。
李樹青拿着鑰匙的手有點顫抖,冷汗從他額頭上流下。
燈突然閃爍起來,有電流的滋滋聲。
突然間,他感覺整棟樓的重量壓在他身上,僵硬的轉過身。
什麽也沒有。
回到卧室,看着白色的天花闆,腦海裏還在想着那副畫。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呢?雖然恐懼,但更多的是好奇心。
好奇心瘋狂地折磨着他,他心癢難耐,就像身上某個根本搔不到的地方碰上了毒漆樹一樣。
這種好奇心非常可怕,它使你在觀看恐怖電影裏最可怖的場面時仍然禁不住從手指縫中往外偷看。這幅畫背後隐藏的絕不僅僅是電影。
突如其來的好奇心絕對不正常,自己這是怎麽了?
這可是靈異事件,是女鬼
牆上的通風口像一個黑洞洞的嘴巴直指着自己。
外面傳來鑰匙孔轉動的聲音,突然的驚吓使他肩膀哆嗦了一下。體内湧流的血液重重地撞擊着他的耳鼓和太陽穴,嘴巴又幹又澀。
突然,他意識到,他已經害怕得渾身冰涼了。
門被打開,葉九走了進來。
李樹青軟倒在床上。
“這麽晚了還不睡?”
“你帶回來的那副畫是個什麽鬼東西?”
“你不會打開了那塊布吧?真是夠可以的。”
“明天我就把它燒了。”李樹青狠狠道。
“能燒還等你?除非你想那個女人一輩子跟着你,咦,她好像上了你的床,是不是喜歡上你了。哈哈哈。”
想起與鬼同床,李樹青就感到不舒服:“葉九,這一點都不好笑,不好笑,你帶回來的東西,你應該處理掉。”
“不對,你明知道那裏面有鬼,還帶回來,真是重色輕友,你這個混蛋。”
“給你練練膽也不錯嘛,她也不是一隻惡鬼。”
“什麽叫不是惡鬼?她剛才躺在我的床上,該死的,你立刻處理她,否則我便燒了那東西,或者,你搬出去。”
“哈哈哈哈,豔福不淺啊。”
“葉九,你要再敢笑,我就砸爛你的臉。”
“好好好,這裏的确有點狹窄,要不我就搬去李婉兒的别墅吧。”
“我靠,你不是說真的吧,你不管這個偵探社了?況且,人家能讓你住?”
“還是一樣的上下班,隻是睡覺的地方不一樣而已。或許在附近租個房子。”
“哥們,這裏其實很好,别費那錢了。”李樹青有點方。
“睡覺吧,那幅畫我會處理的。”
葉九關上燈,漆黑一片。
劉老頭依舊沒有任何消息,葉九找遍了全市,那副畫已經被他處理掉了。
到底會在什麽地方呢?摩托馳騁在街道上,他将自己代入劉老頭的思維當中。
不能連累自己的親人,要足夠安全,甚至要能挾王林。
摩托車一個急刹,輪胎在地面上摩擦出長長的黑色痕迹,就像在幹草地上蜿蜒滑行的響尾蛇。
“這個老頭,真夠狡猾的。”
葉九調了個方向,飛馳而去,他聯系了李樹青,兩人約好彙合地點。
黃昏,又是黃昏。
兩人再次來到了王林家的宅院前。
“這次,你找什麽借口進去?”
“說明真相,以偵探的身份進去。”
“你真以爲他們會相信什麽死而複活的鬼話?那隻是你的推論。”
李樹青覺得那種被人盯着的感覺越來越清晰了。他雖然見過一些難以解釋的現象,但他内心深處還是不相信這些的。
門打開了,王太太顯得有些驚慌失措,臉色蒼白,有點憔悴。
“你們,有什麽事嗎?”她仿佛處于驚吓中。
葉九拿出偵探徽章:“我們是來調查你丈夫死亡的異常事件,還有劉老頭潛入你家,對你進行威脅等兩起案件的。”
他的語氣顯得非常自然,而且确信。
王太太睜大眼睛,張着嘴巴,完全愣住了。
李樹青一看這表情,就知道葉九猜對了,劉老頭真的在這裏。
她回過神來,否認道:“沒有這回事,我不認識什麽劉老頭。”
“是嗎,我們需要進去看看,這是我們的權利。”
葉九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剛從另一間屋子裏走出來的劉老頭愣了一秒,轉身就跑。
他的速度很快,可是葉九的速度更快,像一支箭一樣。
每次見到這樣的速度,李樹青都要驚歎,就像在飛。
隻見人影一閃,劉老頭已經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擒住。
“你幹什麽,瘋了嗎?我是保潔員。”
“别裝了,劉常德,你的兒子劉輝在四處找你,也許王林也盯着你呢,實話實說吧。”
“什麽王林,你瘋了,他早就死了。”劉老頭掙紮着。
“是嗎?那你爲何要躲到他家裏?信不信我把你綁到他家門口?”
劉老頭像洩氣的皮球,無力的坐倒。
房屋對面的野草叢中,一雙漆黑的眼睛看着發生的一切。
他的心中有火在燒,這些該死的畜生,居然到我家胡作非爲,那是我的家,我的家。
憤怒超出了理智,他像野獸般低吼。
“你們都該死,都要死,我要殺了你們,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