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在院子裏盛開。
一輛警車停在古堡前。
兩個警察敲開了大門:“有人舉報說,你們這裏昨晚發出了可怕的尖叫。”
“我想,是昨晚在看恐怖片,我喜歡那種氛圍,所以通常音響調的很大。”
李歡走了過來,紅光滿面,精神煥發。
“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可以進去檢查一下嗎?”
“當然可以,随時歡迎。”
兩個警察在古堡裏轉了一圈,查看了所有房間,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記住,别在午夜放這麽大聲,戴上你的耳機,否則便告你擾民,明白了嗎,先生。”
“我一定會牢記的,保證不會再發生了。辛苦了,警官。”
輪胎摩擦着地面,警車開走了。
安娜躲在門後偷看,臉上的粉嫩就像院子裏的玫瑰花。
李樹青和葉九正在檢查那所大别墅。
李婉兒也隻是求個心安而已。她總是感覺到,在葉九身邊有一種奇異的安全感。
就像一隻可怕的熊,用那寬闊的胸膛保護着自己。
如果那隻熊不傷害她,是不是狠可愛?
天哪,自己在想些什麽?
遊泳池,花園,電熱地闆,還有可笑的石頭獅子。
綠色的草皮看上去很柔軟,真是有錢人啊。李樹青覺得這裏的一個廁所都比自己的偵探社大,而且要豪華。
全自動化的鎏金馬桶不僅恒溫,還會唱歌,據說絕對不濺水,還能掩蓋難聞的氣味。集高科技于一身,少說也得幾十萬吧。
一個水龍頭都有一股藝術感。更不用說那皇冠般的水晶燈,舒适的藏花地毯,電動吊窗,私人影院,健身房,真皮沙發。
“有錢真他媽好啊。”李樹青感覺自己像一個遊客在參觀。
葉九踱着步,伸手扯下了那副不知名的油畫上面的布。
“不要。”李婉兒有點害怕。
“嗯?這幅畫有什麽問題嗎?爲什麽罩起來?”
“沒有,我隻是覺得這幅畫和這裏的景色不太配,所有暫時蓋住。”
葉九盯着那副畫,刹那間,那副畫動了起來。
那仿佛已經不是一幅畫,而是一部電影,裏面的東西都活了過來。
畫面上的女子轉過她的側臉,忽然化作一個可怖的厲鬼,鮮血沿着她的死魚般的眼睛流下臉頰,像蜿蜒的蚯蚓,幾顆尖牙暴出,黑乎乎的,殘留着風幹的肉渣。面色鐵青,那張嘴像一朵食人花般的翻開,裏面滿是蛆蟲。一股腐臭傳來,那顆頭掉落下來,尖叫着朝他撲來。
令人窒息的恐怖氣氛。
由于畫面變化得十分突然,一般人都會被吓一大跳。
葉九饒有興趣的看着:“你這幅畫不錯啊,用筆細膩,透視合理,布局精美,充滿着數學和詩意。”
“真的嗎?我隻是覺得它看上去感覺很好。如果你也喜歡它,那就代表它真的不錯。”李婉兒微笑着看向他。
葉九蓋上了畫,朝她走去。
他漆黑的眼眸讓她感覺燃燒起來。
葉九坐到了她身旁。
我在黑暗裏迷了路,而你找到了我。我很熱—真熱—你給了我冰。
“你知道嗎,你很美。”
葉九看上去要吻她,她既想拒絕,又期待着。
這是怎麽回事?他好像有一種迷人的魔力。
他用一隻手撫摸她的臉頰,有些燒起來的臉頰。
手冰冰涼涼的,十分舒适。
“喔,你們這是準備幹什麽?”李樹青的聲音傳來。
李婉兒兔子般的跳開。
“什麽也沒幹,我隻是看她好像有點發燒。”
“别想糊弄我,我在幹活,你卻在調情,葉九,你真行。”
李樹青強烈的不滿通過語氣表達着。
“真的沒有調情。”李婉兒的聲音顯得有點無力。
她好像是在月光中漂流。她能聞見奇異的花香。一陣柔和的夏風吹過她的太陽,把她的頭發梳向腦後,這是那種在離家很遠的地方、午夜過後出現的風。
“我們檢查完畢了,沒有竊聽器,沒有藏匿的攝像頭,一切正常。”
“謝謝你,來坐下喝點冷飲。”
“如果你們想繼續的話,我可以再去檢查一會。”李樹青似笑非笑。
“我想該走了。”葉九站起來。
“嗯,我還要去公司,那麽謝謝你們。”
她站在窗前,看着紅色的跑車開走。
院子裏盛開着一大片紫色的花,沉睡在幽靈般的陽光裏。
突然。
她好像看到一個紅衣女子站在那裏。
定了定神,那裏什麽也沒有。
她放下窗簾,準備去公司,她自己的小公司,妮維雅。
一周也就去個兩三次,全憑她自己,相當輕松。
李婉兒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内,聽着鍵盤敲擊的聲音。
一堆文件和報表擺在她面前。
原本以爲多坐一會就能靜下心去看,現在發現毫無用處。
芬妮端着一杯濃咖啡進來:“您的咖啡。”
“謝謝。”她注意到了芬妮的紅裙子,臉色有點不自然。
“怎麽樣?董事長。”
“很好看。”她勉強的笑了笑。
尚青拿着銷售數據走了過來,這個月的銷售提高了一倍,有一半是他的功勞。
同事們異樣的目光他毫不在乎,自己在追李婉兒,這又有什麽?
來到李婉兒面前,她還是那麽奪目:“婉兒,這個月的銷售業績提高了一倍,如果繼續采用我的銷售策略…….”
“不好意思,我現在實在無法聽這些,所以,你決定就行了。”
“怎麽了?婉兒,你的臉色不太好。”
“沒事的,最近有點睡不好。謝謝你,我想一個人呆一會。”
“發生什麽事情了嗎?如果你願意說說,我們晚上可以去吃個晚餐。”
“不了。”李婉兒拿着包,沖了出去。
她有點心煩意亂,她很熱,葉九給她一塊冰。
黑暗愛他。他們像情人一樣跳舞,月亮爬到了紫色的山上。甜的東西發出酸味,像毒藥。有聲音在腦海裏回蕩。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到家的。
已經是晚上了,那塊窗簾靜靜的垂在那裏。
她忍不住走過去,掀起一角。
紫色的花在月光裏,那裏有一個穿着紅裙的女子,頭發很長,低着頭。
女子緩緩的轉頭,露出一張慘白的臉。
她張開嘴,漆黑的牙齒和嘴唇,像個恐怖的黑洞。
“啊。”李婉兒放下了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