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監!”
“探監?都什麽時候了,探個屁監!滾!”
下一刻,獄卒就發現自己被卡住了脖子,雙腳離地,不停的蹬着,嘴裏隻能發出啊啊的低吼聲。對于這種自以爲是的獄卒,蕭無恨是絕對不會客氣的。
“劫獄啦!有人劫獄啦!”
站在一邊的獄卒,刷的一聲,抽出了單刀,退到牢門邊,高聲尖叫了起來。
“放···放下,快放下!你們想幹什麽?”
“聒噪!”
蕭無恨隻是一腳,就夠那個獄卒躺在地上半天起不來了,簡雲舒卻隻有苦笑,因爲最少有七八名獄卒舉着刀,沖了過來。
“大膽,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來劫獄?快點把人給我放下!”
領頭的一看,就知道是牢頭,眼見自己的手下在人家的手上,有些投鼠忌器,隻是将簡雲舒與蕭無恨團團圍住了。
“你是牢頭?”
“正是!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我們兄弟倆,是來探監的!”
眼見面前這個書生模樣的公子,說話倒也客氣,那牢頭也是個見過世面的人,一看就知道這兩個人并不簡單,可能是自己的手下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當即也就松了口氣。
“兩位公子既然是來探監的,能否先把小人這位兄弟給放了?”
蕭無恨自然不會真的要了那個獄卒的性命,聽這牢頭的語氣,倒也算客氣,當即松手将那獄卒放下,那獄卒癱倒在地,不停的咳嗽了起來。
“兩位公子到底要探哪一位的監?”
“方雪晴!”
“方雪晴?袁家大爺的小妾?”
“正是!牢頭大哥能否行個方便,讓我二人進去?”
“二位是方雪晴的什麽人?”
“我們是袁承業的表弟!”
“原來是袁大爺的表弟!隻是這事有點難辦啊!”
“難辦?有何難辦的,牢頭大哥不妨直說!”
“縣太爺有令,方雪晴謀殺親夫,沒有縣太爺的手令,誰也不準探監!”
“你······”
“蕭愛!”
簡雲舒慌忙拉住了蕭無恨,這個時候,确實不适合再起什麽沖突了。
“不如二位公子到縣衙去走一趟,兄弟們也好辦事!”
簡雲舒很快就拉走了憤憤不平的蕭無恨,令牢頭和獄卒們沒想到的是,不過片刻,縣太爺點頭哈腰的陪着兩位公子,又回來了。
兩個方才被蕭無恨料理了一頓的獄卒,差點吓得沒尿了褲子,連縣太爺都要這般奉承着的人,自己竟然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人家。直到事後,二人才知道,這兩位公子是風雨樓的簡雲舒和蕭無恨,這讓二人從此轉了性子,再也不敢行那狗眼看人低之事。
在女牢頭的帶領下,簡雲舒和蕭無恨走進了牢房。很快,方雪晴就被換到了一間幹淨的牢房,這已經是縣太爺可以做主的最高待遇了,畢竟方雪晴還是有着謀殺親夫的嫌疑。
“多謝兩位叔叔了!”
雖然顧念着方雪晴懷有身孕,縣太爺并未怎麽爲難方雪晴,但隻是進來了這半天多的時間,明顯看得出來,方雪晴的憔悴。
也許是丈夫的突然離世,讓方雪晴帶着身孕的身子,顯得特别的虛弱,蒼白的臉上,一雙無助的眼睛,帶着淚痕,無盡凄婉。
“嫂子客氣了!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難得兩位叔叔還肯來看我這個罪人,真是有心了!”
“罪人?嫂子爲何要這樣說呢?”
“那天晚上,夫君就是留宿雪晴房中的,是雪晴沒有照看好夫君,這才···這才······”
一提起袁承業,方雪晴忍不住哭了起來。
“嫂子節哀!您能和蕭愛說說那日的情形嗎?”
方雪晴總算慢慢的止住了哭聲,語帶哽咽的将那夜的事情,慢慢的說了出來。
原來那天晚上,袁承業雖然留宿在方雪晴的房中,卻是因爲方雪晴有了身孕,分床而睡。方雪晴自懷孕以來,就特别的嗜睡,兩人早早的就睡下了。
大約寅時的時候,睡夢之中的方雪晴,被袁承業的慘叫聲給驚醒了,一同起來查看的,還有睡在外屋的丫鬟柳兒。兩人都隻見袁承業抱着腦袋,不停的在床上翻滾着,不過片刻,就悄無聲息了。等到大夫連夜趕來,袁承業已經圓睜着雙眼,斷了氣了。
按照大夫的說法,袁承業是因爲突然得了腦風,導緻血液上頭而暴斃,這與袁承業抱着腦袋不停翻滾,還将一張臉漲得通紅的症狀,完全符合。
本來袁承業因病身亡,隻是袁家的人一片憂傷,誰知道在第二天,突然外面到處都在傳,是因爲袁承業那水靈的小妾偷了漢子,就連方雪晴腹中的孩子都不是袁承業的。這件事情最終被袁承業給發現了,袁承業這是被活活給方雪晴氣死的。
袁家爲此還懲戒了幾個跟着亂傳的家丁和丫鬟,卻不料消息越傳越是玄乎,有鼻子有眼的,甚至連奸夫都出來了好幾個,什麽夥同奸夫,謀殺親夫,意圖吞沒袁家家産的消息,都傳了出來,整個縣城的人,都把這當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作爲富甲一方的袁家,自然對此十分的氣憤,袁家人也開始将信将疑了起來。這件事情就這樣傳了三四日,袁家的那些所謂的長輩們,終于坐不住了,直接将方雪晴告到了縣衙,縣太爺一早接到報案,帶着衙役到了袁家,帶走了方雪晴。
本來縣衙的仵作還準備驗屍的,袁家的長輩卻是以人死爲大,不能讓死者不安的緣由,拒絕了仵作開棺驗屍。
面對袁家這樣富甲一方的豪族,縣太爺也是十分的無奈,隻好暫時将方雪晴收押在牢裏,一切隻待明日袁承業出殡之後,再行審理。
也因爲這算得上醜事,袁家本着家醜不可外揚,卻是不讓家中的任何人再談起此事,這也是中午簡雲舒和蕭無恨到達袁家時,爲何會沒有聽人說起的原因。
兩人與方雪晴話别,留下了百兩銀票,吩咐牢頭一定要照顧好方雪晴之後,便出了大牢。雖然兩人都知道,袁承業的死狀,确實與得了腦風,血液突然上頭的症狀别無二緻,但是兩人都知道,無論如何都要在袁承業下葬之前,先行驗屍,因爲屍體上留下的痕迹,很有可能讓二人多少能了解到一些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