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簡雲舒不明白,爲何遠在南疆的五毒教,會出現在這遠隔萬裏的北地裏,是五毒教想要開始向北滲透,還是有人請來五毒教中人,來爲自己做事的?如果是五毒教整個教派的滲透行動,那将會是極其可怕的,一身是毒的五毒教,将會給整個江湖,帶來厄運。
低聲吩咐了幾句,簡雲舒直接帶走計成林回了錦雲軒,希望可以從計成林那裏,多少得到一些有用的線索。隻不過,簡雲舒注定要失望了,計昌财除了每日兩三個時辰來到店裏,大多數時間都是獨來獨往的。
而那個中年文士,除了知道姓許以外,根本是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之前也從未見過這個人來過錦雲軒。簡雲舒當然知道,就連這個姓氏都是假的,如同自己告訴所有人自己姓陶一般。
如今看來,這個中年文士極有可能就是與蔣沖相見的那個身穿儒衫之人了。那麽,中年文士應該是與蔣沖在之前就認識的,或者是受了一個蔣沖認識的人的委托,否則蔣沖斷然不會輕易的相信于人,犯下偌大的案子來。
這裏是蔣家村,蔣大河就是在今日出殡,已經入土爲安了。送殡的隊伍拉得極長,已經開始陸陸續續的返回了,隻留下蔣家的親近之人,處理善後。
遠處的小山包上,一個中年文士迎風而站,衣襟飄飄,蔣仁遠遠的看見了,卻是歎了口氣,向前走去。
兩人不知道在小山包上談了些什麽,但明顯可以看見回來之後的蔣仁一直黑着臉,就算是簡雲舒在村口等到蔣仁時,也可以見到他臉上的無奈。
“你找我?”
“是的!”
“爲了蔣沖、蔣大河和五毒教的事?”
“你知道?”
“有人告訴了蔣仁,蔣仁自然知道!”
“是那個五毒教的人?”
“不錯!那個人的名字,請原諒蔣仁不能告訴你了!”
“可以理解!”
“他留下了一句話,讓蔣仁告訴你:少管閑事!小心性命!”
這個中年文士,不僅僅知道簡雲舒會來找蔣仁,還留下了一句威脅的話來。很顯然的,蔣仁也受到了威脅。
看來這個人應該是蔣仁三兄弟年輕時與蔣沖走南闖北時就認識的,而且一定關系匪淺。而無疑的,這個人應該就是與蔣沖見面的那個人了,如果能夠抓住這個人,那一切都将真相大白了。
簡雲舒知道蔣仁一定不會告訴自己,因爲蔣仁顯然厭倦了以往的生活,隻想過平常的生活,因爲蔣家,他這一輩的,隻剩下他一個男人了。
事實上,就算蔣仁告訴了簡雲舒那中年文士的真實姓名,恐怕對簡雲舒來說,也沒有太大的用處,找不到人,還是照樣的找不到人。
在蔣仁轉身離去時,簡雲舒可以清楚的聽到一句話:利之所趨,奈何奈何!
已經兩次讓中年文士搶了先了,簡雲舒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落在後面了。
自昨日告訴董員外還有一個劫匪剛剛被滅口時,簡雲舒就囑咐了董員外在今天早上将這個消息傳出去,意在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事實上已經找到了新的線索。隻要這個幕後之人得知了,那無疑的,清除任何一個可能和蔣大河有關系的人,就成了一件必須的事情。
隻是簡雲舒沒想到這個消息提前洩露了出來,董員外在自己特意囑咐之下,肯定是不會提前洩露消息的。那麽,洩露消息的隻有一個地方,那就是縣裏的稅所。
簡雲舒知道,中年文士一定會第一時間找到那個洩露消息的人,而最快找到這個人的方法,無疑就是直接去稅所。
一個有些肥胖的老者,佝偻着背徑直的推開了一扇門,卻是稍稍一愣。
“老朽走錯了!走錯了!”
“既然來了,那就不要走了!”
簡雲舒直接撞破了窗戶,攔住了老者。
“這樣欺負一個老人家好嗎?”
“老人家,下次記得穿一件領子高點的衣服,把自己的脖子都擋住了!”
老者直接就站直了腰,瞬間高了許多。
“你根本就不姓陶,你到底是誰?”
“這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如果可以選擇,相信沒有人願意做你的敵人。”
“是嗎?”
“或者,我們可以成爲朋友!”
“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哦?”
“說多了到最後,還不是要動手!”
“那您先請!”
“這裏人多,不好動手,不如到外面去吧!”
“那是閣下以爲,在下倒是認爲,這裏是個動手的好地方。”
“或者,您可以考慮一下先把手裏的東西放下。”
“當然可以,出了這個院子,馬上放下。前提是閣下好好的在這裏呆着,動都不要動。”
“這當然沒有什麽問題!”
簡雲舒眼睜睜的看着對手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陶大人,您怎麽不追?”
“如果這裏沒人,當然會追!”
“哦?”
“你沒見到他手上的小罐子嗎?那是南疆最有名的五毒散,隻要摔破了,方圓十丈之内,将寸草不生!”
看着這些吓傻的人,簡雲舒繼續說道:“當然,這也包括他自己!”
對于這種與敵人同歸于盡的五毒散,簡雲舒曾經見過一次,十丈範圍内,中者全身化膿而死,屍骨無存,就連蛇蟲鼠蟻,花草樹木都會全部化成了灰燼。
據說,凡是五毒散落下的地方,十年之内,毒素猶存,依然是寸草不生。
“所以,你們應該知道,這個人是來殺人滅口的!”
“至于他想殺的人是誰,想必你們自己心裏清楚。”
“當然,還有一種方法,可以讓這個人不再回到這裏,殺人滅口。那就是讓你知道的這個秘密,變成了不再是秘密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