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雲舒決定重回現場,希望還可以找到一絲蛛絲馬迹。
從大廳到花園的月門,約莫十二三丈,這一段路在之前人迹較少,也隻有大廳中的女賓會從這裏走過。滿打滿算的,大廳中也就五位女賓,正是飄飄姑娘一行人。至于男賓如廁,走的卻是另外一個方向的門,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往這邊走動。
隻是在發生了刺殺事件之後,這短短的一段路,被無數人踐踏過,已是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痕迹了。
從月門到茅房,有十五丈的距離,向前走出三四丈,有一條小道直通花園深處和姚家莊的内院,那裏是姚家的家眷居所。
“無相大師,可看出什麽沒有?”
“沒有!這一段路,這麽多人經過,已經不可能留下什麽線索了。”
“那無相大師爲何還要回到這裏?”
“姚小姐,你可還記得,飄飄姑娘的回答中,說過在如廁過程中并未發現有什麽異常,也沒有聽見外面有什麽響動?”
看着姚青青點了點頭,簡雲舒才繼續說道:“沒有發現什麽人,這很正常,因爲這條路,原本就沒有什麽人走動。隻是若說沒有聽到什麽聲響,姚小姐不覺得奇怪嗎?”
“無相大師何解?”
“以令尊的武功,若是與人打鬥,被人刺傷,肯定會有打鬥的聲音發出,怎麽可能飄飄姑娘會聽不到呢?再說,此地也根本沒有絲毫打鬥留下的痕迹。”
“無相大師是說,飄飄姑娘在說謊?還是······”
“小僧不排除這樣的可能,但也有另外的可能,那就是這裏并非案發的第一現場,或者令尊根本就是沒事找事,自己給自己紮了一刀。”
“無相大師,你這是什麽意思?”
“姚小姐,您能不能稍安勿躁,等我師兄說完呢?”
“哼!”
簡雲舒不再理她,自顧自的轉頭向着曾道長問道:“道長,您老是仔細看過傷口的。以您老多年的行醫經驗,能否看得出來,姚莊主心口上的這一刀,有些異常,完全有自己紮自己一刀的可能呢?”
曾道長低頭沉思了一會,這才擡起頭來,“多謝大師提醒!貧道當時見到姚莊主的傷口,隻想到兇手應該是一個身材要比姚莊主矮上許多,慣用左手之人,卻沒想到這有可能是姚莊主自殘。如今想來,如果是姚莊主自殘,确實也能和匕首刺入心口的位置相符。隻是貧道還是想不明白,爲何姚莊主會自殘呢?”
“這其實都是假設,小僧也不敢肯定!隻是破案本就是要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在姚莊主未醒過來之前,誰都不知道事實的真相的。”
“無相大師這不是廢話嗎?”
簡雲舒歎了一口氣,看向姚青青。
“小僧能夠體會姚小姐的心情,隻是既然姚小姐也同意了由小僧來主持這尋兇之事,能否請姚小姐說話稍微客氣一點?”
“你······好吧!青青給大師道歉了!”
“姚小姐客氣了!方才小僧說過,這隻是個假設。當然,小僧也說過,這裏有可能不是案發的第一現場,而是令尊被人刺傷後,移到這裏的。所以,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找找看,案發的第一現場,究竟在哪裏?”
“以大師高見,我等該如何找到這案發的第一現場呢?”
“小僧看來,這條小道隻到前面茅房爲止,若是兇手從茅房的方向而來,必定會在花草間留下痕迹。”
幾人快步向前,茅房四周的花草,在四盞氣死風燈的照耀下,根本就沒有任何損壞折斷的痕迹,很顯然,這裏并不是兇手經過的地方。
“另外,前往大廳的這段路程,顯然已經不會留有線索。那麽,最有可能的案發現場,就在那條通往花園深處的小道上了。”
四人折回小道的分叉處,一路前行,這條小道青石鋪就,兩邊花樹掩映,頗爲茂密。
走不過四五丈,最前面的蕭無恨已然發現了異常。
“這裏!”
一支伸出小道的花枝,耷拉着垂了下來,明顯是被碰折斷的。
四人繼續向前,直到湖邊小道旁的柳樹下,終于發現了一處短草雜亂的地方。
“應該就是這個地方了。隻是這裏雖然有些人踩過的痕迹,卻沒有明顯的腳印,不像是案發的第一現場,最少這裏沒見到有什麽血迹。”
對于這麽快就能夠找到這裏,姚青青終于對簡雲舒有些信服了,目光也柔和了一些,擡頭看着簡雲舒,正要說話,簡雲舒卻已是率先開口了。
“不對,不對!”
“什麽不對?”
“這裏毫無一絲血迹,我們所經過的小道,也根本不見血迹。看來,是小僧想錯了。”
“想錯了?”
“沒錯!小僧一直都糾結着飄飄姑娘沒有聽見什麽異響,認爲茅房前的小道,并非第一現場。可是,小僧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出血量。”
“出血量?大師的意思是說,姚莊主傷口流出了多少鮮血?”
“是的,道長是否還有記憶,當初剛剛見到姚莊主躺在地上的時候,姚莊主傷口處的鮮血,流到了地上,染紅了一大片?”
“沒錯,若是普通人,流了如此多的鮮血,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姚莊主是習武之人,身體強健,這才能保住性命。”
“這就對了!茅房前的小道,确實是第一案發現場,小僧這是想得太多了,反而忽略了這麽明顯的地方。隻是如今,那裏已經根本找不到什麽有用的線索了,甚至包括刺傷姚莊主的匕首,也不過是一把極爲普通的匕首,根本沒有什麽追查的價值了。”
“難不成線索就這樣斷了?”
“姚小姐不用心急,此處雖然不是案發現場,但應該也和令尊被刺有關,大家不妨仔細找找,這裏有什麽線索沒有!”
四人分開,将附近被踩踏過的草坪,仔細的搜尋了一番,卻是沒有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隻好再次聚到了一起。
“無相大師,現在該怎麽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