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您爲什麽會相信那個無相大師?”
“老道雖然愚鈍,但自信看人還是看得準的,兩位大師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不是普通人?侄女倒是見過那無色大師的招數,應該身手不錯,隻是這無相大師?”
“先看看再說吧!”
依次走進來的四人,終于讓鬧哄哄的大廳安靜了下來。
“飄飄姑娘,請過來一下。”
“喲!無相大師,您叫奴家何事啊?”
飄飄姑娘扭着小腰,直接就靠上了簡雲舒,一雙小手抓住簡雲舒的僧衣,仰起小臉對着簡雲舒,一時間吐氣如蘭,幽香陣陣。
“哎呦喂!無相大師您這手勁可真大啊!都把人家的小手捏疼了。”
“阿彌陀佛!飄飄姑娘,還請自重!”
“喂!飄飄姑娘,人無相大師是出家人,喜歡投懷送抱的話,來我老胡這啊!”
“胡老闆,您這話就錯了,人家飄飄姑娘喜歡年輕身子好的,你胡老闆就算了吧!”
“錢老闆,你這話說的,老胡我雖然年紀是大了些,這身子骨,還是受得了的。”
四處一陣哄笑聲,飄飄姑娘一時倒是不知道該怎麽辦。
姚青青則是沉着一張臉,自己父親威勢極大,這些人一向是畢恭畢敬,父親隻不過是受了重傷,這些人的嘴臉,一個個便都露了出來,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實在是大爲不敬的。
“坐下吧!”
“哎!”
“飄飄姑娘,麻煩你将發現姚莊主被刺的經過,詳細的說一遍。”
“大約是未時,奴家,奴家唱完小曲,覺得肚子有些漲,便去了茅房。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有個人渾身是血的躺在路上。當時奴···奴家心裏怕極了,也沒看清是誰,就跑···跑了進來。”
“就這些?”
“就這些!”
“路上碰到誰沒有?”
“沒···沒有!”
“那茅房裏呢?可有發現什麽異常?”
“哎喲,無相大師,您沒去過茅房呀?”
“人吃五谷雜糧,小僧當然去過。”
“女用的茅房也去過?”
簡雲舒徹底的愣住了,臉比燒了十年未刮過的鍋底還要黑。笑聲,口哨聲四起。
“這女用的茅房,比不得你們男人的,也就一個蹲坑,光溜溜的一眼就看清了,更不用說要藏個大活人了。要是能藏人的話,總不會,總不會······”
飄飄姑娘用小手掩住了自己的櫻桃小嘴,眼裏露出驚恐而又不可思議的表情。四周這些粗豪漢子也是稍稍一愣,馬上反應了過來,笑得更響了。
咔嚓一聲,姚青青直接一掌擊碎了面前的八仙桌,衆人四下散開。
“諸位,家父重傷未醒,還請自重!”
“賢侄女這是什麽意思?大夥被賢侄女留在這裏,就不能開開玩笑,放松一下嗎?”
“齊叔叔,青青尊稱您一聲叔叔,是看在您與家父之間的交情上的。齊叔叔若還是如此看輕姚家,青青隻能請您出去了。”
“喲!青青賢侄女,你這是要趕叔叔出去啊?也好,在這受氣,倒不如回仙霞嶺自在。老二,咱們走!”
“且慢!”
在簡雲舒和蕭無恨相顧搖頭的時候,已是有人出聲,叫住了想要向外走去的齊老虎幾人。
“姓汪的,難不成你想替姚家做主?”
“汪某豈敢!隻是汪某怎麽覺得,齊當家這是故意爲之,傷了人就想要一走了之呢!”
“姓汪的,你······”
“大哥,咱們人少,吃虧!”
韓斌一把拉住了齊老虎,在齊老虎的耳邊低聲說道。
爽朗的笑聲響起,震動整個大廳。
笑聲落下,齊老虎開口說道:“還真虧得汪幫主提醒了,齊某粗人一個,還真沒這樣想過。倒是汪幫主此言,無異于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哼!誰心裏有鬼,自個知道!”
齊老虎卻不再理他,回到座位上坐好,伸手端起一杯酒,倒入了喉嚨。
總算沒人再說什麽,方才這兩人的對話,都是話裏有話,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做那個出頭鳥了,不然蟲子沒吃到,倒還會被蟲子蜇一口,平白的讓自己被人懷疑上了。
此時天色已黑,姚管家讓人将廳中的燈盞全數點上,倒也将整個大廳,照了個透亮,各人臉色各異,低頭喝酒吃菜者較多。
“飄飄姑娘,小僧問你,姑娘如廁大概花了多少時間?在如廁的過程中,直到姑娘發現姚莊主躺在地上,可有聽到什麽聲響?”
“奴家···奴家如廁,應該不到半刻鍾吧!大師您知道,女人麽,不像你們男人,總會花的時間長一些。至于什麽聲響,奴家倒是沒有聽見過。”
顯然經過這麽一鬧,飄飄姑娘說起話來,總算正常了一些,不再隻會撒嬌。隻是誰也不能要求,出身煙花之地的飄飄姑娘,說話會如同一個老夫子般一本正經,能夠如此說話,已經算是正常了。
簡雲舒心中自是稍稍思索飄飄姑娘的話,如果真如飄飄姑娘所說,在如廁的路上和茅房中,并未遇到有人,也就是說,姚莊主遇刺,不過是發生在飄飄姑娘進入茅房的這不到半刻鍾内。
之前早就算過,從姚莊主躺着的地方,到茅房,大概隻有七八丈遠,若是有人正常說話,或者走動打鬥,在寂靜的花園之内,飄飄姑娘不可能聽不到一絲聲響的。
這隻有兩個原因,第一就是飄飄姑娘在說謊。那飄飄姑娘爲何要說謊呢?
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刺傷姚莊主的人,應該與姚莊主極爲熟識,兩人故意放輕了腳步,連說話聲也是極小,不想被人發現了。
隻是簡雲舒還有一個疑惑的地方,那就是如果飄飄姑娘沒有說謊,爲何現場未見打鬥的痕迹,也沒有聽見一身好武藝的姚莊主遇刺的時候,發出的喊叫聲?
難道姚莊主遇刺的地方,并不在這條小道上,而是另有地方,在受傷之後,才被兇手帶到了那個地方?
又或者,自己的懷疑真的是對的,姚莊主那一刀,是自己捅的。
可是,正意氣風發的姚莊主,又爲何要自己捅自己一刀呢?捅的地方,還是心口,一個不小心,這可是會命喪當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