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倒猢狲散,官場始終是這個規則!别說你一個小小的千戶,就是當代首輔遇難也是落盡下石,這樣的例子不少。
方浩自然管不了這些,這個世界對他來說隻是個過客。
晚上,方浩仔揚州購買的小院睡下,絲綢被子軟軟的感覺好不舒服,于是在大明的第二個夜晚就這樣過了。
一夜無夢!
當方浩醒過來後恍然,自己已經在大明,看看外面的天空,一束陽光透過窗子射進屋子中,時間不早了。
方浩帶着上百人向十裏外的莊園走去,人群拖着大批的生活物資,引來無數人的圍觀。
大家都知道有一個大善人救了上百個難民,對于這麽财大氣粗的韓大善人沒有人敢撅其虎須,連一向野蠻的衙役也沒了動靜。
整整有十六輛馬車裝着糧食,還有一輛裝着衣物等生活物資,難民們興奮地拖着沉重的錢糧,有了這些就代表生存有了保障,沒遭遇凍餓絕境的人是無法明白這些險死還生的人此刻的心情的。
由于路程僅僅十來裏,即使滿載貨物移動十分緩慢,也僅僅半天時間人群就來到莊園附近。
方浩一行人隻見前面許多本地佃戶前來迎接方浩這個新的主人。
“爺爺,這個新的大戶會不會向以前的大戶黃家欺負我們。”本地佃戶中一個小男孩朝着一個白胡子老頭問道。
“不知道,一會兒不要吵鬧,恭敬地磕頭知道嗎?這次希望能來一個好的東家,最近苛捐雜稅越來越多了,這樣下去不知到何時是個頭。”白胡子老頭說道。
“爺爺,他們人好多。”小男孩眼尖,遠遠地就看見大隊人馬。
這時老頭也看見了數百人走了過來,心中暗道不愧是大戶人家,竟然有數百的下人,暗罵爲富不仁的地主老财,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财。
議論紛紛的佃戶們讨論着新來的東家。
百人隊伍慢慢靠近。
“就是這裏了,前面就是黃家莊,恐怕以後就要改成方家莊了。”一個牙行的年輕夥計對着方浩說道。
方浩看了一下,這裏就是一個普通的鄉村,山村旁邊是一個不高的山丘,右邊是一條水流湍急的河流,地理位置不錯。
這個山丘已經被方浩買下,現在是他的私人領地了。
“這地方不錯,我們進去吧,順便看看如何安排這麽多人住下。”方浩對着大家說道。
“好的,韓公子你看,那些就是迎接你的泥腿子,我可是一家家的通知過了。”牙行的小厮賣力地說道。
方浩雖然不爽泥腿子這個稱呼,因爲自己在現代的父母嚴格說起來就是泥腿子,這是一種蔑視的稱呼。
但是也不想現在和這些牙行的人辯論,社會歧視那裏都會有,殊不知如果沒有這些泥腿子那些精英吃什麽,喝什麽。
“歡迎老爺!”方浩經過那群人的時候,那些佃戶齊齊磕頭拜倒在地下,這種情景出乎了方浩的預料。
“快起來吧,不要跪着了,有事好好說。”方浩連忙将最前面的那名帶頭的老頭扶起,這麽多人跪着讓他的心裏一點都不舒服,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經多少次被人下跪了。
這些老實巴交的農民都将是自己的佃戶,我也是地主老财了,心中有點自嘲。
“老爺,這是我們大夥的心意,,都是一些自家産的東西,希望老爺不要嫌棄。”這個個領頭的老頭戰戰兢兢地說道,他的手中還有一隻大公雞,看看其他人,或多或少的拿着一些山貨。
“老人家,你們這是?”方浩問道,指着他手中咯咯叫的公雞。
“老爺這是大夥的心意,希望老爺平時能夠補補身子,這些不值幾個錢的。”老頭畏畏縮縮地說道。
“公子,他們這是求情,早點打好關系,以防将來新的東家苛刻對待他們,這都是民間規矩。”這時在一旁的王文風小聲說道。
“原來如此,他們也多慮了。”方浩點點頭。
“大家都起來吧,明天晚上去我那裏開會,你們把自己的禮物都留下來吧,以往的佃租不變,大家散了吧。”方浩直接說到,看見那些人帶的禮物都是一些雞鴨臘肉,但是自己也不好拒絕。
見方浩接受了自家禮物,衆佃戶才松了一口氣,相信了方浩的承諾,于是各回各家,路上免不了讨論方浩這個新來的東家。
方浩等人進入昔日的黃家大院,院子很大,從保養得好好的建築物看得出來以前的黃家财力不錯,不知道爲什麽就得罪了揚州知府,弄得家破人亡。
“以前的主人是怎麽回事,能不能說說。”方浩向一旁的牙行小厮問道。
“回公子爺,據說有人報案這黃家私通盜匪,打劫了知府老爺小妾的親眷,官府查黃家的時候果然查到了贓物,于是知府老爺就抄了傳承百年的黃家,當時可是查抄了一大車财務。”牙行小厮說道。
騙鬼吧,方浩壓根不信,破家的知府,滅門的知縣,古人誠不我欺也,這知府估計是看上了黃家的家财。
近百人的到來,讓昔日的黃家莊再次喧鬧起來。
諸事繁雜,有王文風和李韻的幫助,這麽多人沒有出一點亂子,由于有購買的大量帳篷,上百難民順利地被方浩安排進了莊園。
方浩作爲方家莊的老爺,當然不會去擠帳篷,歇息到了黃家原來的宅子中。
一夜無事,方浩睡的很香。
“韓公子,韓公子,”方浩睡得正香,就被一陣女聲驚醒。
睜開迷蒙的雙眼果然看見嬌豔的李韻着急的叫着自己。
“韻兒,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方浩明知故問,因爲他看見一束陽光從窗口照進了卧室。
李韻有點着急地說道:“公子,這是你第一次和大家接觸,佃戶和難民都已經集合了,就等待你的訓話安排呢。”
“呃,好吧,你和王文風不是做的很好嗎?”方浩說道。
“公子,你以後可是大家的頂梁柱,以後的方家可是由你撐起來,你要有老爺的樣子,大夥都指望着你呢。”李韻勸說道。
“你說的有理,韻兒我這就起床。”方浩看着嬌豔的李韻,心中閃過幸福的感覺,有美女照顧就是好,其實他對韓府倒沒怎麽放在心上,自己可是穿越者。
李韻見方浩聽從了自己的意見,心中很高興。
“噗嗤,公子,我來幫你吧。”看着方浩笨手笨腳地穿衣,又見方浩穿着睡衣,倒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尴尬,況且她出生風塵,對于這些看得很淡。
她的芊芊素手服侍自己穿衣服,異性的氣息傳來,方浩感覺到一絲異樣,這可是除了自己老媽和已過世的奶奶之外,第三個照顧自己的異性。
接下來李韻看見方浩對着裏面的楊柳枝發呆,又教方浩使用楊柳枝刷牙,直到這時李韻才恍然,自己的這位公子應該出身大戶人家,這麽簡單的事情都不會。
昨天她聽方浩說自己也是家破人亡,心中也有些好奇方浩的身份,看起來也是一個豪門公子哥。
當方浩來到集合現場的時候,人已經是黑壓壓一片,整整兩百多号人。
“公子,這邊坐。”當方浩來到現場的時候,王文風連忙打招呼,示意方浩坐在前面空地上的太師椅上。
真是老爺的待遇啊!這就自己的起家跟班了,方浩看着自己腳下的人群,心中産生一股激動,旁邊還有兩個位子,分别坐着王文風和李韻。
“叩見老爺!”
“給老爺請安!”
“恭迎老爺!恭迎夫人!”下方的人群轟然叫道,一看就是排練過的,也難爲王文風了,将環境烘托得這樣有聲有色十分的不容易了,何況下面的人隻是一般的普通難民、佃戶。
最後一句方浩覺得情況不對,誰是夫人?
再一看李韻臉色通紅如血,王文風給她安排的座位是副座,這個隻有夫人才會坐的位置。
不知道爲什麽,方浩馬上就知道是王文風搞的鬼,再一看,果風對着自己擠眉弄臉。
這王文風很對自己胃口啊,方浩對王文風的觀感大好,李韻是個美女,但是他從沒想過在一起的可能,畢竟自己是現代人,而且可以回去,難道在古代找老婆?
李方浩向李韻望去,剛好李韻望向方浩,兩人目光一對方浩頓時有點尴尬,接着李韻惱怒地看着王文風,臉色發紅地說道:“公子,我有點急事就不陪了。”
李韻說完就慌張地逃走了。
“咳咳,你去忙吧!各位免禮,都起來吧!”方浩連忙向台下說道,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
“各位,大家以後就要到韓家莊一起生活了,你們中的人有的是本地破産佃戶,有的是北方難民,還有的是走途無路的乞丐,不少人在北方遭受大難,家族被人屠殺,輾轉逃到了江南,大家都是在這個世界艱難求活的人,大家都是苦命的人,我保證,隻要方家存在,就少不了你們一口吃的。”
嗚嗚!突然人群中傳來一陣哭聲,隻見一位二十多歲的漢子就在大庭廣衆之下哭了起來,人群很快給他空了一片位置。
“這是怎麽回事?”方浩對着一旁的王文風說道。
“老爺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爲什麽,是他自己哭了起來。”王文風表示很無辜,看着他的表情,方浩立刻明白了這是什麽情況,估計是自己一番話引起了那位男子的傷心事。
“你過來,我有事問你。”方浩對着不遠處的男子說道。
“老爺,對不起,是我想起了以前的往事,忍不住悲傷就哭了起來。”男子見方浩叫他,心慌慌地說道。
“你是哪裏人,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遇到了什麽事情。”方浩問道。
“回老爺,俺叫李二牛,今年十八歲,大同府人氏,我是因爲以前的事情忍不住哭了起來,嗚嗚。”漢子走了過來說道,說完這名漢子又哭了起來。
方浩頭疼地看着這名哭泣的漢子,第一次遇到這麽愛哭的人,這李二牛看起來蒼老,想不到僅僅十八歲,也是一個異數了。
十八歲愛哭方浩一點也不奇怪,他十四歲以前也很愛哭,那麽一些人十八歲喜歡哭也不是沒有,畢竟他還見過十八歲尿床的呢!
“事情都過去了,那麽今後就是一個新的開始。”當他準備讓人将他叫下去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自己宣稱也是戰争受害者,那麽我是是不是讓大家将自己的苦難都講講,這樣就會使大家形成一股巨大的凝聚力,對于以後的事情有莫大的好處。
“李二牛是吧,不知道你能不能将自己的苦難講講,讓大家知道生活的艱難,講好了重重有賞。”方浩說道。
還賞錢啊,李二牛本以爲方浩會責罰他,沒想到還有這好事。
李二牛望着黃橙橙的一貫錢流了流口水,心中想到不就是說說自己的親身經曆嘛,以前自己經常講故事,對于講故事還是很拿手的,現在住不過換成自己的親身經曆的故事。
“老爺,此話當真?”李二牛問道。
“當然是真的,老爺是什麽人,老爺是揚州府有名的大善人,他還會騙你不成。”王文風大聲生氣地說道,這話說的,方浩内心一陣舒爽,有個狗腿子就是好。
“那好吧。”李二牛下定了決心,答應了方浩的提議,望着下面黑壓壓的一片人,這個次可是第一次在這麽多人面前說話,以前的聽衆僅僅幾個人,内心有點緊張。
“大家靜靜!”方浩對着衆人說道,因爲李二牛議論紛紛的衆人立刻靜了下來。
“下面大家聽聽,李二牛說說自己的經曆,你們這些本地人好好聽聽,看看北方的百姓到底經曆了什麽,以後大家好好相處。”方浩大聲說道,說完王文風就将李二牛拉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