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王文風所說,張三娘原名叫李韻,是一家詩書人家的三小姐,曾經是一方小城的才女,嫁給張家老三後就被别人叫做張三娘,在路途中張家老三不幸染病而死,于是成了寡婦。
她爲人和善,心地善良,而且知書達禮,許多人都對其有好感,況且這一百多難民就隻有張三娘和王文風識字了,所以方浩就選了她管理這百來号人。
方浩翻開筆記,娟秀的字體映入眼簾,方浩不由暗贊字寫得好,沒想到難民中還有一個才女存在。這些就是難民的籍貫、姓名、年齡、婚配情況,韓也發現這些人大都是15到40歲之間,大部分都是男子,女子僅有二十多個,隻有兩個小孩十歲以下,十歲到十五歲的人竟然也隻有兩個。
“韻兒你做的不錯,十歲以下的小孩隻有兩個,十歲到十五歲的人竟然也隻有兩個,老人一個都沒有,這是怎麽回事呢?”方浩問道。
“以前我們這些人去過徐州城,他們走途無路,十歲到十五歲這個年紀的人大都自願被人販子買去,以至于現在這裏隻有兩個人,那些老人小孩大都饑寒交迫而死,因此才會有現在的這種情況。”李韻想了一下說道。
“太慘了,沒想到會是這樣。”方浩雖然有所預料,但是聽到确切的消息還是很震驚。
“另外,注意落在外的流浪兒童,有可能的話都收進來,救一個是救,一百個也是救,百姓真的是太慘了。”方浩歎息道,但還是被凄慘的結果震驚了,這才是僅僅開始,如果滿清跑馬圈地、剃發易服以後,不知道百姓會如何凄慘。
“公子,我會吩咐下去的。”李韻說完,開始給坐在座位上的方浩按摩腦袋,穴位的刺激讓方浩一陣舒服,方浩有點受寵若驚,他從沒有感受過按摩。
方浩心中蕩漾着,一股舒服觸感傳來,異性的氣息傳入鼻端,畢竟還是初哥,不覺間大受刺激。
“韻兒,你這手藝真的不錯,我以前從沒想到按摩會如此舒服,你以前是幹什麽的呢?”方浩強壓下心中的不平靜,有點好奇地問道。
方浩話剛落,正在按摩自己太陽穴的玉手頓了一下,接着繼續給自己按摩,方浩就知道自己說到了她的痛處,不由說道:“對不起,我不該問這個的。”
“沒事,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說出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李韻的聲音幽幽響起。
“我小時候生活在一個辛福的家庭,記得以前家裏有我、我哥、爹、娘、祖母,一起過着辛福的日子,我每天讀書習字,有時間做一下女紅,那時覺得生活一點都不好,如今看來也是自己不懂事。我爹是個縣令,他是一個好縣令,雖然當了官但是家裏還是很拮據。可是在八歲那年,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闖進了我家,見東西就砸,看見财物就搶,我當時還小隻能在一邊哭泣,哥哥在一旁不斷地安慰我,我至今記得哥哥離開我的話,他叫我要好好活下去,嗚嗚。”李韻開始哭泣起來,方浩不知所措,拉着她在旁邊坐下。
“沒想到這是哥哥的最後一面,然後我就被人粗魯地帶到教坊司,在那裏面生活,一直到十八歲,靠着爐火純青的技藝被大家吹捧,成爲得月樓的頭牌。一直到四年前我見自己年紀漸漸增大,恐怕會被得月樓逼着接客,不得不花光了自己的所有積蓄終于從教坊司裏面出來,在一處鄉村裏面見到了三哥并嫁給了他,三哥對我很好,我們在村子裏面幸福地生活了四年,直到去年冬天家鄉爆發了戰争,我們不得不逃了出來,三哥也饑寒交迫之下病死。”李韻哭泣道。
“沒想到會是這樣,你是個好女孩,你放心吧說不定你的家人會沒事呢,以後說不定有機會定會幫你尋找你哥。”方浩安慰道,怎麽每次遇見的都是不幸的人,方浩對現實生活很無奈。
“謝謝公子安慰,我曾經花費大力氣尋找過,其實親人都不在了,墳墓就在汴京城郊。”李韻感激地說道。
“你放心,有我在,這些事以後都不會發生了。”方浩堅定地說道。
方浩看着她身上的數據,善業值323,惡業值257,明顯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隻是因爲命運,一生崎岖。
“我沒事的,這是多年來我第一次說出心裏話,沒想到心情好多了,謝謝你。”李韻展顔一笑說道。
看着梨花帶雨的李韻,方浩情不自禁地說道:“韻兒,要是你願意就認我當親人吧。”
“公子,你是個好人。”李韻感動地說道。
“難道你不介意我曾經是風塵女子嗎?況且我還是一個寡婦,對于公子的名聲很不好。”李韻說道,心中閃過難過的感受。
“風塵女子又怎麽樣,總比在,咳咳,在我心中這些都不是什麽問題,我并不在意。”方浩剛想說現代社會的夜總會和酒吧的堕落女性,但是覺得這樣很不妥,那些女人能和李韻比嗎?而且透露出自己的來曆殊爲不智。
“公子很不一般呢,并不像普通人,不知道公子是哪裏人?”排除了内心的難過,李韻笑着說道。
“我是湖廣人士,這一次到也是一個普通人,并沒有什麽特别,韻兒你呢?”方浩淡淡地說道。
此刻屋外的陽光照射在她的臉上,猶如仙子一般美麗無瑕,方浩不由心中一動,這李韻這麽漂亮,是不是泡到手?
“我小時候是直隸人,但是現在已經記不得家鄉在哪裏了。”李韻說道。
在方浩的堅持之下,李韻終于同意以姐弟相稱,隻是方浩将自己的年齡誇大,李韻成了妹妹。
兩人談論着一些文學,不由大起知己之感,李韻以前是名妓,從小博覽群書,對于時政和文化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由于從小的苦難對人生的思考很多,倒是沒有這個時代讀書人的迂腐,反而充滿了睿智。
方浩也算是一個書生吧,對于文學也比較有興趣,而且經常泡在圖書館,對于經史子集也有一些涉獵,雖然緻力于理工科,但是對于文化的研究還是有自己的見解。
“韻兒不愧是大才女,讓你管這些小事真是屈才了,過段時間我會給你一些書籍,保證你沒看過。”方浩走之前對她說道。
“是嗎?我等着你呢。”李韻展顔笑道。
方浩有些驚歎此女的文學素養,但是在這個封建時代,女人再聰明也隻有被埋沒,但是如今自己來了,一切都可以改變,方浩有信心将這裏打造成一個科技帝國。
時間很快,很快就到了下午。
“公子,這是你需要的小院地契和城外莊園田契,一共五百兩白銀,小院今晚就可以入住了。”王文風風塵仆仆地走了過來說道。
”方浩心情大震,終于完成了,這個王文風不簡單,自己交代的事情這麽快就完成了。
方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兩封契約,揚州城一個小院的契約和一個莊園的契約,有了它,自己就算是有了落腳之地。
“公子,在買了莊園後,小人發現還有旁邊大片荒山可以購買就自作主張購買了大片山地,荒地占地五百多畝,現在那片荒地已經是公子的了。”王文風說道。
“你做的很好,現在我們這麽多人在這個客棧太擠了,今天多找幾家客棧把人安排下去,明天我們就搬家。”方浩提議道。
“公子說得是,我這就去安排。”王文風回道。
“公子,這次我找到了一點門路,據說揚州府裏面有的軍職可以購買,揚州知府有意出售一個千戶的官職,我不知公子能否考慮一下取得這個職位。”王文風提議道。
這個消息倒是一個意外,方浩有些意動,不由問道:“消息可靠嗎?你見了揚州知府?他怎麽會來這裏。”
王文風搖搖頭,“這次我們購買的莊園恐怕和知府有關,記說那家大戶人家得罪了知府大人被抄家,這次揚州知府派人過來就是處理這件事的,剛好與我交易小院地契的人是揚州知府的師爺,他對我說出了這個秘密消息。”
“雖然現在的千戶已經不值錢,但是千戶軍官也是官職,他門爲什麽要這樣做,難道有什麽不爲人知的原因?”方浩問道。
“公子知道今年的剿匪戰吧,聽說揚州府的軍隊損失慘重,連指揮使都陣亡了,軍隊裏面出現了大量空缺,而且急于籌措軍費,這才有了這件賣官的事情。”王文風說道。
方浩點點頭,說道:“如果這樣的話也難怪了,軍職也是官啊,不知道需要多少錢。”
“不知道,不過我有知府的請柬,到時候可以憑借這個找揚州府。”王文風說道。
“如今這大明官員公然賣官了,這件事情恐怕不是那麽簡單,我們過段時間去去官府看看,現在我們的任務是安頓新招的人。”方浩想了一下說道。
“公子說得對,不過這個請柬還是交給公子吧,這玩意兒公子有用得着的時候。”王文風說道。
“你說得對,那就謝謝你了。”方浩結過信物,裏面是一張知府請柬。
請柬?恐怕是斂财吧,方浩心中明白,這明朝官府财政危機,快要支持不住了。
王文風出去後,方浩房間裏面靜了下來,方浩思考着王文風帶來的消息,買官的可能性,這對于自己以後的發展很有好處,而且還可以光明正大地建立自己的勢力,最後方浩決定過幾天就去揚州官府看看,這個職位一定要得到。
封建時代,權力和金錢最重要,有錢沒權注定隻是别人的搖錢樹,有權沒權也成不了大事。
“王文風,這裏有一些首飾,你去将它換成錢财,這些都是夜明珠,可以在夜晚發出明亮的光芒,想來能值不少錢财,亂世将至,盡量換成黃金吧。”下午,方浩将一些首飾交給王文風,這種事還是這些本地人做好點,而且還可以帶着同伴,倒是不怕被坑或者被搶。
“公子,我們的錢财已經夠了,這些寶貴的首飾不必要浪費。”王文風有些感動,他以爲方浩資金不足,将自己的家傳首飾都拿出來賣掉。
“哈哈,你不必擔心,我家本來就是做珠寶生意,這些珠寶首飾并不算什麽,實話和你說吧,算起來我也算是災民,我的家鄉遭遇兵禍不得不在揚州避災,你說的那個千戶位置我們一定要得到,将來或許有報仇的機會。”方浩說道,最後連他自己都覺得是這樣了。
“公子放心,在下定然盡量籌得錢财,奪下千戶的位置。”王文風恍然說道。
他心中對這些賊寇也是有着深仇大恨的,隻是一介小民勢力太小,報仇很不實際,但是如果方公子有這想法,他覺得自己可能真能報仇,實際上他還學過不少兵法。
明朝的軍制:衛所和兵營
兵營由什長、隊長、哨官、把總、守備、都司、遊擊、參将、副總兵、總兵統屬,直屬兵部。
兵營一般不世襲,不終身服役,多戰時創設,事畢汰兵撤營,營兵不随家屬,更接近現代兵制。營兵與營将相互熟悉,兵可由将自行召募,召者與被召者關系密切,甚至在主将發生變故時,兵即散去戰時不需要朝廷任命,直接由參将統帶出征。
衛所由小旗、總旗、百戶、千戶、衛指揮使、都指揮使,上而至五軍都督府統轄,衛所軍及官屬軍籍,攜帶家屬,世居一地,并代代相傳,基本上不再變動。
當然如果千戶一家戰死,難麽官府就可以重新派人,就像這次的千戶,正好千戶一家沒了男丁,職位就空缺了下來。
說起來也是這位千戶倒黴,本來可以派個百戶出征的,非要自己出征,結果死在了戰場之上,在他死後,孤兒寡母被周圍的群狼欺淩,職位都要被官府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