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起身,朝着病房外面慢慢的走了出去,邊走他邊說道:“這次找你借人,完全是因爲宗無敵。”
君楓眼睛微眯了一下,看着老人那漸漸離去的背影,就在老人快要跨出病房的時候,君楓突然問道:“宗無敵還沒死?”
老人點了點頭,用着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現在和死了差不多,所以我才來找你借人。”
“借誰。”
君楓有些疲勞的往被窩裏面鑽了鑽,用着疲憊不堪的聲音問道。
如果是其他人,自己根本就可以不理會,就連宗無敵,自己也可以不理會。
但是如果是宗無敵,自己卻是又不能夠不幫,他還沒等老人說出借誰,又再一次問道:“宗無敵的哥哥是不是太虛?”
“嗯,他是太虛的弟弟。”
老人慢慢的轉頭看着君楓,點了點頭,就那樣伫立着,表情微微開始變化了一下。
“太虛啊。”
君楓自言自語的呢喃一聲,把腦袋埋在被窩裏面,讓老人看不清楚自己臉上的變化。
老人就這樣等了十多分鍾,見君楓還沒有回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了,站久了就是容易疲憊,他甯願難堪一點,也不願意君楓等會兒看到自己的糗樣。
就這樣過去了半個多小時,那依舊還埋在被窩裏面的君楓用着冷漠的聲音說道:“不管你借誰,借去就是,從今以後,我和你們之間沒有任何瓜葛,當年欠太虛的那個人情,以後也沒了。”
老人見君楓口風松懈,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他有些吃力的站起身,對那還窩在被窩裏面的君楓說道:“希望以後你能夠手下留情一點,别太狠了。”
那窩在被窩裏面的君楓沒有回複,老人歎息了一聲,轉身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
老人剛剛走出去,那臉上帶着絲絲局促的楊欣衣和一臉淡然的影子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楊欣衣之所以局促,是因爲她知道那個老人的恐怖,雖然他本身沒有一點武力,但是他隻要一開口,就算是歸真境界的人也得一臉緊張的聽着。
影子之所以淡然,并不是不知道老人的身份,而是在他心中,老人和君楓比什麽都算不上。
剛才之所以放老人進來,是因爲内心的一點尊敬,但是如果老人要對君楓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那麽影子才不管他曾經多風光,現在多牛叉,手起刀落就能夠讓他腦袋落地。
在楊欣衣和影子進門之後,君楓把頭慢慢的伸出被窩裏面,他的臉上異常平靜,看不出有任何的一點波動。
君楓看着影子,用着平淡的語氣說道:“等會兒他要人,你直接給他,隻需一個,而且規定時間,不能夠讓他把我們的人給挖走。”
影子點了點頭,微微歎息了一聲之後問道:“真的要借給他?”
“借。”
君楓點了點頭,不管是自己曾經和太虛的牽扯,還是其餘的事情,這人自己都應該借。
借給他之後,自己和他們以後再也沒有一點牽扯,是一絲一毫的牽扯也沒有。
同樣,也解決了自己和太虛之間的事情,畢竟死人的債不好還,現在老人找自己借人,也可以間接的說是死人來找自己借人,自己怎麽能夠不借。
不過倒也委屈了那個老家夥,居然使用這一招,讓他無法拒絕。
影子見君楓的聲音之中帶着肯定和堅決,點了點頭,轉身慢慢的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等影子走了之後,楊欣衣坐到了床頭,她看着君楓輕聲的問道:“你怎麽會和他有牽扯?”
“曾經有,現在沒有了。”
君楓平靜的回答了楊欣衣一句,從楊欣衣手上把那一本書接過來,翻開仔細的看了起來。
楊欣衣被君楓的這句話弄得全身癢癢,她一隻手扯着君楓的手臂搖晃着,就好像撒嬌的小女孩一般問道:“告訴我嘛。”
楊欣衣這次的好奇是真的壓制不住,要知道,那個老人不僅僅是在這邊出名,就算是在她們的那邊,同樣有着很大的名聲,甚至她們那邊都有不少人崇拜那個老人。
君楓看了楊欣衣一眼,不理會她的嬌嗔,仔細的看着書,既然自己現在和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牽扯,那麽自己不管曾經和他,和他們之間有着什麽的事情,都已經是以往了,往事如煙,就讓他直接消散就行了。
楊欣衣見君楓鐵了心的不告訴自己,她冷哼了一聲,也不再詢問,直接把那一本書從君楓的手上搶了過來,打開仔細的看着。
君楓苦笑一聲,他雙手抱着自己的腦袋,枕在床頭上面,眼神微微變得迷離了起來。
就這樣過去了一會兒,君楓忽然對楊欣衣問道:“你說,這個世界是不是所有人都會背叛?”
楊欣衣表情微微僵硬了一下,雙眼之中露出哀傷之意,點了點頭後又搖了搖頭說道:“很多人不背叛,是因爲利益不夠,隻要利益夠了,就算是父母老婆都能賣掉,也有些人背叛,是因爲無奈,不能夠不背叛,但是也有那麽一種人,不管如何都堅持着自己的理念,就算是錯誤的,他們也在堅持,這種人永遠不會背叛。
背叛的人或許是大多數,但是隻要有一個人沒背叛,那麽你就有值得堅持的必要,就算是錯的,同樣有堅持的必要,因爲始終有那麽一小搓人認可着你的理念,認可着你。”
楊欣衣揚了揚手上的書籍,笑呵呵的對君楓說道:“就好比我現在,我經曆過無數人的背叛,可我還不是有活下去的理由,有堅持下來的理由嗎?”
君楓沉默了一下,忽然伸出手揉了揉楊欣衣的頭,笑着說道:“你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楊欣衣嘴角隐隐勾起自我嘲諷,忽然又自信一笑說道:“錯,我并不可憐,雖然背叛我的人很多,但是留下來的都值得我去認真對待,都值得我去把後背放心的露在他們眼前,因爲他們永遠不會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