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自己心儀之人,更是大氣都沒有喘一下,要不是能夠感受到她在裏面,自己都會以爲她沒在這裏面呢。
君楓坐在台階上面沒說話,他雙手撐着下巴,眼睛一直盯着監控器看着。
那一雙銳利的眼睛就好像透過監控器,看到了另外一端的青年,讓那個青年感覺全身都不舒服。
就這樣又過了幾分鍾,樓梯下方響起了道道腳步聲。
白愁微微側過頭看了一眼,沒有過多理會,而君楓也沒有過多的理會兒,他下意識的叼了一支煙在嘴角,眼睛淡淡的掃視了那上樓的中年。
中年身穿一身普通休閑服,樣貌陰柔,身上帶着一股溫文儒雅的氣質,如果在古時候,這家夥就憑身上這一身氣質,估計都能夠招搖撞騙了。
中年在君楓的面前站下,臉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意說道:“我叫裴羅。”
“嗯。”
君楓淡淡的嗯了一聲,掏出打火機點燃香煙,手指輕輕的撫摸着梅邪。
心上之人不在身邊時,梅邪就是自己的媳婦。
君楓這不愛搭理的模樣,并沒有讓裴羅生氣,他沒在意自己身上的風度,一屁股坐在了君楓身邊。
坐下之後,裴羅也從口袋裏面掏出一支香煙點燃抽着,而且還不忘遞給君楓一支。
君楓接下,把那一隻煙别在耳朵上面,對裴羅輕輕地點了點頭。
裴羅看了白愁一眼,神情微微恍惚了一下,眼中帶着絲絲羨慕,随後對君楓問道:“我知道,白主志在江湖,而您呢?您是喜歡這花花的塵世,還是喜歡那快哉的江湖?亦或者是那高高在上的廟堂?”
裴羅稱呼白愁爲白主,這是一個敬稱,白主白愁,劍主葉帝,這兩個人代表着上一代波瀾壯闊的江湖。
而他對君楓稱呼爲您,同樣是一個敬稱,雖然他隻是這一家小小酒吧的掌事人,可此酒吧非彼酒吧,不是一個普通的酒吧便是。
雖然上頭的人對君楓的稱呼有些模糊不定,不過并不難他猜測到一些東西。
“廟堂?塵世?江湖?都不過雲煙一紙,哪及得上我快哉樂意。”
君楓掐滅手上的煙頭,吐出嘴裏面的那一口煙霧,輕輕的哈了一口氣在手上,然後湊在自己鼻子上面聞了聞。
或許,如果是普通人看到這一幕,會感到惡心,但坐在君楓身邊的裴羅表情微微嚴肅,不易察覺的下滑一台階。
剛才,他和君楓平起平坐,因爲他代表的是自己身後的勢力,可現在,他代表的是他自己,他甘願落在君楓身後。
君楓哈了一口氣,捧起的卻是一座江湖。
他聞着自己哈出來的氣息,卻真正聞的是那黃金盛世。
裴羅的小動作,君楓看得清清楚楚,他輕輕一笑,把裴羅遞給自己的香煙拿在手上,輕輕的嗅了嗅,贊歎了一聲好煙,點燃後抽了起來。
裴羅沒說話,他安安靜靜的坐在君楓的身下,就好像一個聆聽教誨的學生。
也對,當今不管是那廟堂之高,江湖之遠,亦或者塵世之深,這幾位都早已經是傳奇。
不管什麽時候,達者爲師,永遠不爲過,他的年齡或許比白愁君楓小上不了多少,但君楓白愁,他可是足足仰望了幾十年了。
一支煙抽完,君楓把煙頭掐滅,可這一次他沒有扔掉,而是把煙頭揣進了自己的衣兜裏面。
裴羅看着這一幕,直接愣住了,傻乎乎的看着君楓,就好像一個求知欲很大的孩子,不明白一男一女爲什麽晚上睡在一起會‘打架’。
君楓把梅邪緊緊的摟在懷裏面,沒有看着裴羅,淡笑的說道:“我和白愁很久沒見面了,今天是這麽多年的第一次見面,随便找個地喝酒,沒想到鑽進了這裏。”
君楓的語氣微微一頓,搖着頭苦笑的說道:“我現在大概能夠猜到你們是誰了,不過我不願意說,也不願意提。
今天我和白愁冒昧強闖這上面,我們理虧,我和白愁欠你們組織一份情。
剛才你遞給我一支香煙,這是一份私情。”
這話說完,君楓輕輕的把那一頭長弄到自己的面前,輕輕的撫摸兩下後又說道:“雖然我一直不講道理,可今天就要好生的講一回道理。”
“你們保一份純淨的江湖,我和他保你組織不朽,保你一家……二十年後出一位驚世駭俗的高手。”
這話,不是君楓說的,而是白愁說的,他緩緩的轉身看着裴羅,眼中有着絲絲哀傷。
當今江湖猶盛古,但爲什麽君楓的歌聲中,總是懷戀那冷兵器時代的戰場,憧憬那古代的江湖,幻想那兒女情長?
因爲古代的戰場,有着數不盡的悲觀往事,有着數不盡的鐵血烽煙。
因爲古代的江湖,俠客女士遍地可見,因爲古代的江湖,多得是俠義之輩。
而現在的江湖,雖然不下古時,甚至猶盛古時,但遍地都是利益,連一片純淨的江湖都找不到。
裴羅聽到君楓的話,先是一陣迷茫,聽到白愁的話後,他眼中迷茫之色消失,但更多的是已經流出來的淚水。
他站起身,先遙遙的對君楓一禮,随後又是對白愁一禮,用着哽咽的聲音說道:“兩位放心,主上說了,他在,古武江湖在,他不在……古武江湖依舊在。”
君楓和白愁聽到這話,神情微微恍惚了一下,似乎一下子回到了曾經。
那時候,有着一個樣貌妖異卻如同病秧子的人和一個身材挺拔,男兒氣概十足的人争鬥。
在不遠處,有着一個樣貌醜陋的家夥一股腦的撞上了這一幕,他在旁邊看的津津有味。
在那個醜陋男子身後不遠處,又有着一個男子,不對,應該說是男孩的人看着。
那個男子當初十二三歲,他憧憬着這一幕。
而現在,他不用憧憬了,因爲他已經做得比大多數人都好了。
久久之後,君楓回神,他看了看裴羅,又看了看白愁,笑着對裴羅說道:“來來來,你幫我帶一樣東西給那個小家夥,當初他就求着我送他一件禮物,我沒給,現在他能夠做到這般成就,再不給,那我就真是不講理咯。”